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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18 章 为什么你不能对他们好一点
我在黑暗里摸索徘徊，我想冲出这无边的地狱，却发现前面不过是一道望不见底的深渊，往前走死路一条，往后退丧尸成群。
半梦半醒之间我出了很多虚汗，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我看见床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地狱使者，他撩开头发露出惨白的脸，那张脸分明是陈伟的脸，他盯着我笑得那么诡异和恐怖。
“啊！”
我喘着粗气，瞬间睁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原来是一场梦……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只是一个梦，但这梦简直太可怕了，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此时已经被汗水浸透。
窗外的月色撒进来一丝银霜，这会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打开灯，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抬头望了望大钟，此时已经深夜十一点，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由于晚饭没吃，我这会感觉胃里空落落的，想着去食堂看看有没有夜宵吃，顺便跟我妈聊聊天。
万幸的是陈伟生气归生气，但是并没有限制我的行动，我打开房门轻而易举地就出了公寓。
这个点园区里依然灯火通明，由于上次两个打手被蛇皮削了肉，所以夜晚巡逻的打手丝毫不敢懈怠。
我来到食堂的时候，只看见老陈一个人坐在那吃东西，我妈还在厨房里面忙碌。
我和我妈的关系这个园区里没人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有人在的情况下，我是不会主动跟我妈说话的。
我在老陈对面坐了下来，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吃着炒面，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直到我妈将一碗炒面端上来，老陈这才抬起头看了看。
“秦茉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呢？”
老陈一脸笑容，看上去就像个和蔼可亲的邻居老大爷。
我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晚饭没有吃，这会饿得睡不着就来吃点东西。
他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面条一边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随后对我说：“听说今天早上，蛇皮竟然把你带到了水牢，这蛇皮可真是不知死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陈总的人。”
“不过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想着明天去看看你呢。”
“我没事，还好陈总回来的及时，不然后果我可就不敢想象了，昨天蛇皮可是想把我杀了的心都有了。”
“他不就是狗仗人势，仗着王总和马总撑腰，这叼毛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到时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我看得出，老陈在说到蛇皮他们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很不满的，甚至带着一些仇恨，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不过像蛇皮这种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恐怕谁也不可能会喜欢他。
“陈主管，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啊？”
“什么问题？”
老陈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道。
“嗯…就是您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
我知道问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不过我还是禁不住好奇问出了口，老陈听到我这个问题后明显也是神色凝重了许多，他无奈地笑了笑。
“也不怕告诉你，我也是被骗来的，来这里的人无外乎就是为了钱，我也是，三年前我做生意亏得一塌糊涂，老婆也跟人跑了，留下我和女儿，刚好女儿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连女儿的学费都凑不齐，我是东借西借，也就凑了七八千块钱，那时候我赚钱心切，就信了王总，我和他之前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对他非常信任，谁知道…呵呵呵呵呵呵。”
老陈笑得有些讽刺，眉眼之间透着无奈和恨意。
尽管我知道他也是无可奈何，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在他手中被骗的国人不计其数，他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是可怜，可是他也是实实在在的罪犯和恶魔。
“后来我就来到了这个园区，王总一开始对我威逼利诱，给我画饼，说我给他们赚够了一千万就放我回去，还会给我一笔丰厚的报酬，我信以为真了还，拼了命地拉人头，做诈骗，没过多久我就成了新人组里的业绩第一，谁知道他们这群畜生反悔了，他们要求我继续替他们赚钱，否则就打断我的双腿。”
“你就没有想过逃出去吗？”
“怎么逃你告诉我，你来了也有段时间了，或许你还没有见识过逃跑被抓的惨状，但是你早晚会见识到的，这几年来，我不敢往家里打一个电话，只是默默地给女儿账户里打钱，我知道她一定看不起一个诈骗犯的父亲，我也没有脸面对她。”
老陈越说越激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甚至眼眶已经通红，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他的女儿。
我觉得世间有诸多的无可奈何，世人皆是为了碎银几两，争得你死我活，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忘了初心。
可是有时候面对死亡和身体折磨，多数人都会胆怯和妥协，我承认我也不过如此，为了苟活于世，不得不听从陈伟的命令，做一些让我觉得可耻的事情。
我想到李妮她们一开始遭受的侮辱和对待问老陈道：“可是陈主管，为什么你不能对他们好一点？”
虽然在这里的人没得选择，但是至少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对自己的同胞宽容一点，仁慈一点，也不行吗。
老陈又是一笑，随后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你是想说你那几个小姐妹的事吧，你知道吗，在这里你如果选择做个善类，是不可能站得住脚跟的，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你会显得格格不入，不然你以为我这个主管是怎么当上的，就光凭业绩？业绩好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心狠才能够坐得稳这个位置。”
我听着老陈的讲述没有说话，因为我管不了别人的想法，更左右不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我只知道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我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跟老陈聊了很久直到十二点，陆陆续续有一些员工过来吃夜宵，他这才笑了笑站起身：“阿茉，我的女儿也生得跟你一样漂亮，多想看看她的照片啊！”
“有机会的，回国自首吧，陈主管。”
“回不去了，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好父亲！”老陈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老陈的确是个好父亲他做到了，但是他不是个好人，我想到我自己的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到我爸，我爸他就来了，他手插口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食堂。
我本想躲一躲，谁知道他一眼就瞧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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