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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4章 第64章
想再说一句女人越来越迷信,洛悬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偏过头去,将某种难受又喜悦的情绪撇进飞速远去的夜色里。
这个知书达礼气度尊贵的女人怎么会这么笨,求神拜佛的事情她妈妈又不是没做过,如果诸天神佛愿意保佑她,也就不会让她本就短暂的人生,有一半在医
院里度过。
又笨又傻,对了,还有那颗始终挂在白皙锁骨间晃荡的辟邪转运珠,怎么可能沾上小镇里的福气,就能让早已决裂的爱人回心转意,或是让一生厄运的人得到一丝丝好运
“小悬,长寿花会保佑你,”我也会。宁一卿说完这句话,就无力地靠在洛悬肩上,软绵绵地呼吸,似乎已经累极。
洛悬搂住宁一卿,让女人睡得舒服些,她心说转运珠都保佑不了,长寿花又哪里有用。可她终于有点想哭了,她总认为宁一卿不明白自己的伤痛,但她也不曾了解过宁一卿的悲伤。
到底是谁在支付相爱的惨痛代价。
其实宁一卿睡着时,那双凌厉美艳的眼睛一闭,便徒生出微妙的“情人感”。不顾一切、孤注一掷,放弃全部,都是为了你。
像是天上的神佛,为了一份感情,不惜自破金身,不再求那什么劳什子至圣至洁,情愿贬下深渊,受千年风吹,万年雨打,历经艰辛,只为那一人盛开。
这个时候,洛悬看着她,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她,终于感觉这个人是爱着自己的,属于自己的。远处的黑夜里,似乎有云雀在青草与树枝间起落,羽毛沾湿夜露。
本该沉沉睡着的女人,突然惊醒般地起身,冰凉的纤指在洛悬的左手手腕摸索,眼睛看不见,使得触觉异常敏感。
"小悬,这里怎么有伤口的样子"
发现女人摸到了她新结痂的伤口,洛悬眉心一跳,沉默片霎,沉声开口: “没什么,刻木雕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器伤到了,小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那你雕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好,我会的。"
“小悬,到时候子期会开一家艺术性的奢华酒店,我们一起去逛画廊、看各种展好不好”宁一卿轻声呢喃,像是在说梦话。
“宁子期,你堂弟”洛悬蹙眉, "他开酒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要靠看展看画提高审美"
“嗯,我让他开的,还答应他帮忙拍卖和发掘小众艺术家,”宁一卿半是清醒半是茫然地嘀嘀咕咕, "不时刻提高审美的话,会看不懂你的木雕。"
洛悬: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不,我要自己看懂,再和你讨论。"
"好吧,讨论讨论,"洛悬懒得和半梦不醒的人争论。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展,明年我预定了好多场,服装、油画、装置艺术,还有博物馆……"
“明年啊,”洛悬的目光变得幽远,身旁女人的碎碎念带着一种温柔的魔力,好像能够穿越时空,击中每个时刻的自己。
"嗯,以后的每一年。"
"好,"洛悬安抚着宁—卿,在心底又无声地加了一句“如果有以后的话”。
宁—卿柔腻的掌心轻轻护着洛悬的腕心,又昏昏沉沉地疲倦睡去。
她最近虽然被宁老爷子暂时卸任职务,但和集团高管交接工作,人情应付也颇为耗费心神。
花车送她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宁一卿已经睡熟了,洛悬不费力地把女人公主抱上楼,塞进被子里,把沾满药膏的缎带重新系好。
沉默地在床边看了许久,留下一盏昏暗的夜灯才离开。
大大
一件僻静的山间叠野高屋,坐山望湖,风景宜人,但显然人迹罕至,旁边高大的乔木上夸张地建这一间透明的树屋,俯仰天地之间,没有任何可隐蔽的地方。
秦拾意拿着浇水壶,拾级而下,青石砖上青苔痕迹斑驳,远看这里萧瑟颓败,枯木死灰间有竹筒流水,潺潺之声不绝于耳,带来欣欣向荣之象。
“一卿,你给我说清楚,老爷子真的给你了停职处分我还以为他只是吓唬你。”秦拾意弯着腰给一丛丛纯白色的月季花浇水,一旁的石槽里水生植物绿意盎然,睡莲点缀其间。
这里是沈芊尔的别院小居,她和秦拾意已经在这儿住了一个月,享受了在透明树屋里的刺激感,
最近想念人世间的热闹,趁兴邀请宁一卿过来。
本来以为宁一卿应该没时间,没想到女人竟然欣然答应了,只不过多了个人,反倒没有任何热闹之气,更显得寂寥冷淡。
一身淡色素服的清贵女人面容苍白,意兴阑珊地走在后面,轻轻地“嗯”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样子。
宁老爷子强撑着重返公司,但他坐在顶端太久,看的是顶层方案和底层逻辑,对商务中间环节的弯
弯绕绕,看不清摸不透。
项目高管请示,必须事无巨细地将事情阐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些隐形的门道和规律,每次汇报时间都耗费三十分钟以上,老人家没做几天,就感觉力不从心,把宁一隽又叫去使唤。
总裁不总裁的,宁一卿根本不在乎,她在宁氏集团坐镇这么多年,这座名为集团的巨大机械电路,其中的每条电流都必要经过她的检视。
不过,现代企业不过是资本巨兽操控下的傀儡戏,动真格要换掉任何一个角色和演员,那么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宁一卿对此非常清楚,不过宁老爷子会失去耐心,一个是宁家旁支的蠢蠢欲动,另一个就是流言蜚语。
外界会随着时间流逝,出现各种各样的古怪猜测,宁老爷子晚来得子,是不是把亲孙女当作垫脚石,给自己的私生子铺路。
在他们这个圈子,尤其是涉及顶级omega和alpha的豪门,家产大战是最有看头的,到时候人心不稳,谣言漫天,公司才是受损最大的。
“你嗯什么你嗯,”秦拾意放下浇水壶,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宁氏是你从十八岁就辛苦打拼,一点一点从助理作起,慢慢升职升上去的,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收走,你不难受我都替你难受。"
“六年前我的个人资产只有八千万,现在已经翻了四五十倍,资本很足够。”宁一卿淡淡地摘花拈叶,清淡疏冷不似凡人, “我有不舍,但当舍则舍,我可以自立门户,过我想过的生活。”
“你有没有问过洛悬想不想你放弃继承权,”秦拾意看女人这个淡然得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样子,就来气, "你有没有和她商量几千几万亿的财富,洛悬可能会被你吓到,可能会为你委屈,会问你怎么忍心把这么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
“拾意,你不懂小悬,”宁一卿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依旧浅淡如清水,却仿佛折射出无边光华。
“我怎么不懂你是想说洛悬是位品性高洁的艺术家,不为区区五斗米折腰”
“小悬不会被几千几万亿的钱吓到,她只会担心我调不好酒,或是做不好木雕,”宁一卿摇摇头,想到洛悬教她木雕时的严肃苛刻,眼底漾着笑意, "小悬,想到的怎么做好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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