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劫营之后，风暴之前(1/1)

首发：~第9章 劫营之后，风暴之前

骑兵们像一支支笔直的箭头，在乱糟糟的大营主路里来回践踏。

每一次冲锋，都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骑枪之下，马刀之下，众生平等！

一个个来不及穿甲，或者穿了一半甲的安南兵被骑枪捅穿、挑飞，即便是极少数甲胄完备的安南兵，也挡不住骑枪那恐怖的穿透力。

雪亮的钢刀无情收割着安南兵的生命，马过之处，安南兵像被收割的谷子一样纷纷被割去头颅。纵有遗漏，大明步兵很快补上，将漏网之鱼一一清理。

几个身穿盔甲的安南兵手持钢刀，背靠背站在一起，企图抵挡这一队队“死亡之镰”。

平心而论，他们算是反应比较迅速的了，也不可谓不勇敢，然而这一切皆是徒劳。

一个安南兵刚举起手中的单刀，便看到锋利的骑枪已“噗嗤”一声刺入胸口，扎了个透心凉，精铁锻造的锁子甲仿佛是一张白纸，刹那间便被洞穿。

骑兵的巨大冲击力将这名士兵挑上了天空，又重重甩了出去，他的一位战友也被这巨大惯性扑倒在地，几个人的小阵立刻不复存在。

骑兵来去匆匆，这名被扎透胸口的安南兵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后续手持马刀的大明骑兵收割了他其他几位同袍的头颅……

“父皇，快撤吧，来不及了！”

“全军听令，战略转进！”

眼见事不可为，胡汉苍急了，胡季犛也终于逃了，安南大军更乱了。

……

“来人，将桐油泼到大象身上，点火！”

黄中率军纵马冲锋，很快便杀到大营后方，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栅栏，里面是一头头战象。

战象堪称东南亚的特色兵种，在东南亚也是堪称无敌的存在，只是此刻，象夫与象兵们早已逃了个精光。

桐油被泼在了大象们身上，一条条拴着大象的绳子被斩断，做完这一切，明军骑兵们稍往后退，以火箭射向一头头大象。

顿时，象群化为一片火海，一头头大象被火烧伤，疯狂向四周逃窜，给本就混乱的安南大营增加了更多混乱。

“弟兄们，撤！”

为避免被火象误伤，也为避免马力与体力耗尽，黄中调转马头，率领骑兵向来时的路冲杀，在一路砍杀逃遁的漏网之鱼中有序撤退。

“哈哈哈哈，古有田单火牛阵，今天将军的火象阵也不错嘛。”

黄中身边，一名亲兵一枪挑飞了一个安南兵，一边打趣道。

虽然人少，明军却士气兴旺，豪气冲天。骑兵步兵有序撤退，三千多人以不足二百人的伤亡，从容撤回镇南关。

……

相较明军极低的伤亡，安南军损失可就大了，直到天明，胡季犛才在谅山重整军队，攻城、火箭、劫营及失踪，伤亡士兵足有三万，辅兵、民夫逃亡更是不可计数。

平心而论，明军杀伤虽多，却只占伤亡的一半出头，劫营造成的炸营、自相残杀、自相践踏，这些损失才是真正的要命。

胡季犛心在滴血，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诛九族的买卖，只要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幸好，明军兵力不足，没法将安南军一口吃下，但凡镇南关中守军再多一点，胡季犛的小朝廷今晚就没了。

“投石机，朕要投石机！”

“造出明军投石机者，赏银千两！”

思来想去，明军也没啥了不起，除了战略指挥指挥，最大的差距是武器的差距。胡季犛一方面重整军备，一方面高价悬赏。

火药安南人会配，毕竟一衣带水。但投石机方面，安南却非常原始，仅会用费效比极低的人力投石机。

……

守城加上劫营，其实明军也接近了极点，士兵伤亡虽少，却极为疲惫。

幸好，第二天安南军不可能进攻，因此明军抓紧时间，绝大多数士兵都在休息，只有少数士兵轮番巡逻守备，并督促民夫修补城墙，补充弓箭火药等守城物资，修理投石机等军事器械。

第二天，明军传来又一个好消息，来自周边州府的第一波援军到了，不过成分复杂——卫所兵、土司兵以及乡勇都有，骑兵较少，主要是步兵，总计四千人。

这样一来，此刻镇南关中便有了过万的兵力，关内人心进一步沸腾。

第二天夜晚，镇南关驿站终于传来了800里加急，朱棣已获悉陈天平遇袭情况，令广西守军紧急驰援镇南关，务必保护好陈天平，并严防胡季犛一切挑衅。

同时，朱棣令广东、广西、云南、湖南等地抽调兵力，于广西云南边境地带集结。加封靖难名将，成国公朱能为征夷将军，配印信；黔国公沐晟为征夷左副将军；英国公张辅为征夷右副将军，李彬、陈旭为左右参将，预备发动征伐战争！

同时，朱棣还提到，大明礼部正起草讨贼檄文。对镇南关诸将，朱棣命令其便宜行事，待张辅抵达后随军出征；对陈天平，朱棣令其根据实际情况，暂住镇南关或返回桂林。

另外，朱棣听从了陈天平的建议，安排沐晟验证金鸡纳树对疟疾的预防治疗效果。

朱棣的安排，可谓明明白白，虽然受制于交通，收到的是很久前的消息，但朱棣仍作出了一个有为帝王能做出的万全准备。

“哈哈，大戏拉开了，干杯！”

镇南关中，陈天平等人红光满面，举杯庆贺。

“诸位，眼下镇南关可保无虞，不过目前有一项工作可以进行了。”

“哦？大王请讲。”

最近时日众人已对陈天平心悦诚服，早已没人将他当做仅仅是命好的蛮夷纨绔子弟，因此陈天平只要一开口，众人便洗耳恭听。

“其实不复杂，孤身为安南百姓之父母，眼见被叛军裹挟的安南士卒太过可怜，许多人不愿意从贼，却不得不从。况且经过劫营，安南兵失散不少，因此招降工作可以提上日程。”

陈天平微微一笑，朗盛说道。

“诸位别急，孤早有计量，目前叛军主力在谅山，两三天之内是过不来，因此我们可以派人在关城附近搜索俘虏，同时在关城外设几个投降报道点。”

“投降报道点？有意思。”锦衣卫张千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