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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虎牢
嘟嘟嘟！
翌日清晨，方俣来到祁水城，站在一扇两人宽的宅门前。
不一会儿，里边传来动静，门缝里探出一只脑袋来。
“姑爷！”小厮看到方俣后，先是一惊，赶忙敞开门迎他进来。
“轿子，老爷在家吗？”
“在的，老爷就在院中。”被唤作轿子的小厮回答道。
“麻烦你向老爷通报一声。”
“姑爷稍待。”
轿子客气的招呼后，一路小跑离开。没过多久，又带着笑颜回来道:“老爷有请。”
方俣脸颊上略带喜色，快走穿过回廊，老远就见到庭院里眼花缭乱的人影。
“这些都是护院。”轿子在一旁解释道。
方俣扫视了一圈，这些护院约有二十人。个个身材精壮，棍风挥舞，呼呼作响。
为首一人皮肤黝黑，身长八尺，手握木棒，正悉心教导一个八九岁模样的男孩。
似乎是察觉到方俣的到来，一双炯炯似金阳般神采的目光投来。
与之对视，好似被烈焰炙烤一般。
那人会心一笑，冲方俣微微抱拳，方俣会意，抱拳回礼。
“阿爹。”站在男人身旁的男孩在看到方俣后，欣喜不已，弃了棒子，一个箭步，扑进他怀里。
“益儿。”感受到怀中缓缓蠕动的温暖，方俣的心都融化了，身躯轻快无比。
“为父许久没来看你，你可有听外公的话？”
方益卖力地点了点小脑袋，扭头看向躺在椅子上的老者，“自然有听，外公对益儿可好了。”
方俣望去，四目相对，弱弱地喊了一声老泰山。
椅子上的老者须发斑白，坏齿新增，矍铄如旧。面对方俣的问候，老泰山对他不理不睬，眼睛微微闭合，像在假寐。
方益眼珠一转，径直来到老泰山膝前蹲下，一双小拳头轻轻捶打他的大腿。
“外公，阿爹给您请安来了。”
老泰山缓缓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复又闭上。
“你来做甚。”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祭奠馨儿。”话音落下，方俣紧咬牙关，等待对方劈头盖脸的数落。
老泰山一双圆目死死瞪住方俣，握紧着双拳压的椅子扶手吱吱作响。出人意外的克制住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衣袍一甩，自顾离去，方俣见状赶忙跟了上去。他们来到一间形似庙宇的屋子前，推开紧闭的房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偌大的屋子里，只摆放着一张供桌，一只香炉和一块灵牌。
上书:爱女宋馨之灵位。
一道倩影忽然出现在方俣的脑海里，时隔八年，可那人的样貌像是刻在他的心底。
方俣给灵位上了香，眼睛停留在燃烧的香灰上迟迟不能转移。
老泰山板着脸，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呵斥道：“看够了就走。”
方俣压低身躯，低眉拱手喊了声岳丈。
“俣有要事相商。”
老泰山环眼圆睁，正要喝骂，方俣突然拉高声音，噎住了他还没脱口的脏话。
老泰山嘴唇微颤，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有屁就放。”
“荆北危矣，老泰山何不早早离去？”
老泰山一愣，皱眉道：“你在说什么胡话，莫不是进门时撞坏了脑子？”
方俣正色道：“事关性命，俣不敢妄言。昨日”
方俣将帆儿贼的事一一道来，老泰山听后面露疑色。
“您若不信，随我去一趟村子，那些贼人的尸体尚未处理。”
方俣都这般说了，老泰山哪敢不信，“此事你可有上报官府？”
“此事断不能报官。”
“为何？”老泰山不解地问道。
“这些贼寇来历不俗，官府若是调查起来，恐怕”对外方俣是个跛子，试问一个跛子如何能杀的了那么多贼人。眼下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徒增烦恼。
老泰山没有多说什么，将方俣带到书房。
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商贾，他经历过太多的风浪，阅览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
眼下天下局势波谲云诡，“朝廷”这座天下人心中的大厦正缓缓倾倒。人心浮动，什么魑魅魍魉，什么豺狼虎豹，一并冒了出来。
祁水地处豫州，荆州和京兆三地交界，鱼龙混杂，此前也发生过一次暴动，若非官府及时镇压，其后果不堪设想。
老泰山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木匣中放着的是一张地图。他早年走南闯北，除了道路险阻的蜀中和偏远的幽州，其他地方都曾去过。后来他就找人画了一张地图，原本是用作记录各个商道，上面的地形和大小城镇记录的都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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