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8章 救命
站在黑漆漆的走廊里,有形无质的阴气慢慢围拢过来,我真想大声尖叫,救命啊……就差一步,怎么就走丢了呢!
难怪抱阳道长天天说我,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呜呜……我该死……我应该拉住谭震的手,他要是不同意拉手,我也得抓紧他的衣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一步迈出康庄大道,我一步迈出掉落阴界缝隙。
身后的房门在我出来的刹那已经消失,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凭我的本事,倒也不是走不出去,但无数次倒霉经验告诉我,乱走容易——死。
我强自镇定下来,查看身上能用的装备。装着笔记本电脑和随身物品的背包被谭震拿走了。
无力吐槽,让人感动到哭死的绅士风度,我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比较有意义。
手机在手,没有信号,用真阳之火点亮的灯笼挂件还在。脖子上护身符一个。牛仔外套口袋里有三张抱阳道长今早给我的符箓,一张烈炎驱邪,一张玄冥封印,一张隐蔽气息。
感谢我为了行动方便穿的长裤,尚可御寒。脚下一双耐跑耐跳的运动鞋。
手腕上扣着一只八卦型手表,不显示时间,而是在特殊空间才起定位作用的司南七星针。
因为我血脉特殊,又有天生灵觉,各种“洞天福地”的结界对我来说形同虚设,从小到大经常“走丢”。每次都是师父和师兄们把我找回来。
小时候不懂事也不知道害怕,在各种“洞天福地”中乱走,某些“洞天”中有修行者和普通人居住,说来有趣,他们见到我大多比较友善,有的人想收徒,有的人把我当神仙。
不过某些“洞天”不能称之为福地,不仅没有人烟,连生命气息都没有,普通人进去,很难存活下来。
我每次“走丢”,师傅都吓个半死,担心我出危险,三令五申,要是不小心进了“洞天”不能乱走,一定要等着他或者师兄来接我。
为了让我能多点生存机率,师傅特意给我炼制了这款司南七星针。
随着我修为增加,见识的“洞天福地”多了,只要不是太险恶的环境,一般也困不住我,我自己就能找路出来。
不过阴阳交汇处的缝隙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里也算是一种特殊的“洞天”空间。
我对阴阳交汇处的了解,都来自于今早……不,应该是昨天早上,抱阳道长对我的科普。
阴阳交汇产生的缝隙,既能把我带入阴界,也能把我带回阳界,前提是不被缝隙挤死,并且幸运的没有碰到打不过,也逃不掉的阴物,希望我能拥有这样的幸运。
现在手机显示2点45分,今天太阳升起的时间应该在4点48分,只要我坚持到太阳出来,阴阳翻转,阴界缝隙自动关闭,大概率会把我这个活人挤出去。
把便宜旅馆的房卡放进牛仔外套的内袋,以此为灵引,但愿能把我带回旅馆。
我呼出一口浊气,抬手输入灵力,校对司南七星针,开启阴界求生模式。
阴界没有太阳,光线来自于浓重到极点形成实质的阴气,颜色红中带灰,越是浓重的阴气越红的发亮,浅些的阴气发灰。阳世之人在阴界时间长了,就会受到阴气的浸染,变成不阴不阳的怪物,逐渐陷入疯狂。
阴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空间随着阴气的流动而不停转换。没有司南七星针的定位和指引,盲目走几个小时,可能还在原地打转,或者一步踏出穿越几百公里。
每一步都必须踏在阴气纵横交错的经纬线上,才能准确到达指定位置。
从刚刚出门到现在,我的脚虽然一动没动,但感知中却是一直在流动,而且速度还不慢。
司南七星针上的北斗七星逐一闪烁,勺柄的方向转动几圈,慢慢定住。
我仔细感应阴气流动的节点,向勺柄指示的方向迈步。
刚走了几步,阴气忽然卷起了风暴,我赶紧抱头蹲下降低重心,尽量减小阻力,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呼救声。
认真听了一阵,待阴气风暴过去,我朝着求救声的方向走过去。
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弱鸡”,在阴界自身难保,也很不想管闲事,但如果没听错的话,喊救命的极有可能是丁月。
我进入阴界的契机因她而起,现在又听到了她的求救,也许是我们冥冥之中的感应。在理智不起作用的时候,我决定顺着直觉做事。
然后我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恐怖场景。
丁月和于洋被一团不知名的植物缠绕。
植物坚硬的利刺扎穿了于洋的胸口,他的面容苍老,表情痛苦狰狞,头微微向上仰起,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到植物的根部,滋润的植物越发灵动。
丁月看上去还好,只是被荆棘状的枝条捆绑,全身都是血痕,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开启天赋通感,感应那团植物的特性,寻找弱点。
没想到我的接近,让那团植物舞动的更加活跃,隐约向我传来混乱嗜血的意识。
有思维的植物,应该还是植物吧?
我下意识的退后几步,远离它的攻击范围。
“丁月,能听到我说话吗?”我高声喊道。
丁月听到我的声音清醒过来,大声哭喊:“江晴,小心这个寄生草,它杀了于洋。”
寄生草?
杂物谱上叫寄生草的植物很多,没有一种符合当前这棵的特性。
居然是寄生在阳世之人的身上,但却只能在阴界长大,用阳世之人的血肉浇灌,才能开花结果的植物。
服下寄生草的果实,会摧毁人的自我意识,让其对看到的任何人言听计从。有点像动物的印刻效应,但比那个残酷。吃了这种寄生草的果实,只能一辈子寄生于他人,哪怕别人命令是伤害自己也会照做。
我瞪了一眼死去多时的于洋,寄生草不能自己跑到阴界,这棵刚刚生长壮大的寄生草,极有可能是他带入阴界的。
至于他是怎么拿到寄生草的种子,又想用寄生草的果实做什么,我完全不感兴趣。
我对这种自作自受的蠢货,半点好感都欠奉。
“丁月,你坚持一会,我救你。”我冷静道。
我飞快的结印,捏出真火诀,攻击寄生草捆绑丁月的枝条。
不能直接攻击根部,如果寄生草受伤,它会加大对血肉的渴望,被它困住的丁月就是最好的“储备粮”。
寄生草枝条收紧,勒入丁月的皮肤,丁月的痛呼声传入我的耳中。
真是不知死活的妖植。
我摸出抱阳道长的烈炎驱邪符,牵引丁月的气机,将符箓激发,瞬间引燃了捆绑丁月的枝条。
调动起全身的灵力,我飞速冲向掉落的丁月,抱着她快速离开爆燃的寄生草。
丁月失血过多,又被符箓爆发的冲击波震伤,在我怀里晕了过去。
我瞄了一眼司南七星针判断方位,脚踏阴气经纬,带着丁月迅速离开有寄生草的空间。
并不是我自信到不需要回头看爆炸现场,而是寄生草生命力顽强,一旦进入阴界落地成活,一张烈炎驱邪符根本烧不死它,只会让它发疯,无差别攻击。
不趁着寄生草无暇他顾赶紧跑路,难道等着它恢复过来找我麻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