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0章 谭震的误会
一进入地铁站,我就后悔了……我应该选择地上的公交车,而不是选择穿梭于地下的地铁。
人气再旺,也是地下。通道里阳气与阴气混杂,人影与无形之影,幢幢交织。
我咽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关闭灵觉,开启护身符箓。
嗯,没错,我看不见,就不存在。未经科学验证的超自然现象们,对不起您嘞,撞上我佩戴的护身符箓,算你们倒霉。
晚高峰的地铁,味道不怎么好闻,继关闭灵觉之后,我又封闭了嗅觉和味觉。为啥要关闭味觉?生物书上教过的,嗅觉和味觉是通感的感觉。
我挣扎着跑出地铁站,一路撞倒数个无形之影。站在路边,呼吸一口外面的——汽车尾气。
救命……太可怕了,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难怪师父说,灵气充沛的山林才适合修行,尤其我这种天生与自然亲近的大巫。都市虽然繁华,但灵气稀薄,人心诡谲,长时间被污浊的环境围绕,极易损毁道行。
我再也不嫌弃谭震的迈巴赫了。有人愿意天天开车接送我,这是多大的福份,可不能把他丢了。
说起谭震,一天没消息了,不知道干嘛呢?打个电话过去骚扰一下。
电话接通,谭震那边乱糟糟的:“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嘈杂。这个时间不是应该下班了?”
“在医院,一个朋友的母亲前几天做手术,本来预计今天出院,结果突然病逝了,他接受不了,要起诉医院。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谭震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有一种安稳可靠的感觉。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做的白内障手术吧?在眼科住院?”
谭震惊讶:“你怎么知道是白内障手术?”
“我还能猜到主治大夫是孙成业主任,对吗?”我叹了口气。
谭震那边安静下来,估计是躲到楼梯间一类的地方了。
“晴晴,怎么回事,能详细说说吗?”谭震沉声道。
“昨天上午我去广告公司面试,然后去医院接小玉出院,同病房的银发老太太,看面相大限将至。”我大概将当时的情况向谭震描述了一遍,“那位阿姨是什么时间段过世的?”
谭震沉吟片刻:“医务处说是昨夜心梗发作。虽然立即展开了抢救,还是很遗憾。”
我点了点头,想起对方看不见,连忙道:“我当时提醒过孙主任,准备好抢救措施。也不能全怪医院,有些人是寿命到了,仙丹都不一定能救活。”
谭震:“我侧面了解过,孙主任昨天下午特别下了医嘱,要求护士24小时看护患者,也做了急救准备。阿姨半夜心梗发作时,护士在旁边,立即按铃,开展了急救。”
“半夜?家属没有陪床吧?”
“没有。”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叹了口气:“你陪着朋友,安慰安慰他。生死有命,一时难以接受,可以理解。不要做出过激的事情。”
医患关系,有的时候很难说,一个手术成功的白内障患者,却在出院前死于心梗,即使医疗救治处置得当,患者家属也很难接受医院给出的解释。
看来,那位头顶冒黑气的孙主任,大概率是要担一部分责任了。
谭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陪着意义不大。他的家人现在乱成一团,我安排了专业医疗事故的律师接手。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刚想拒绝,又想到刚刚地铁的经历,觉得谭震简直是我的救星:“不急,你先忙。我在簋街,准备跟花姐吃小龙虾。”
“好,9点左右去接你。”谭震挂断电话。
我七拐八拐找到了花姐说的门店,幸好来的早,抢到一张空桌。先点餐,麻辣、香辣和蒜香,各三斤。
拍张照片给花姐发过去,收到花姐【十分钟】的回复。
我看着店里店外人来人往,街巷之上升腾而起的人间烟火气,灵觉感受十分奇特。
花姐穿着红底带不规则方格的衬衫,搭配一条亮蓝色丝巾,黑色紧身牛仔裤,精明干练中不失优雅。这种色彩搭配,换个人穿,可能土得掉渣,花姐却能穿出一种时尚效果。
我朝着他招手,花姐快步走了过来,关切道:“那个社会组织的人,没为难你吧?”
“哈,那个社会组织?”我笑道,“没事的,我初中就认识胖哥了,他人品不坏。昨天跟他去了一趟医院,给小玉治眼睛。中午还在胖哥家里蹭了顿饭。”
花姐有些生气:“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怕一万,怕万一,做催债的能是什么好人!”
我笑笑没再为胖哥辩解,花姐是一心为我着想,我领情,大家的观念不一样,那就求同存异呗!
我转移话题:“花姐,你上午说问题解决了,是怎么回事?老板把债还上了?”
“鲍学海忽悠了一笔融资,刚好可以还一部分贷款和利息,剩下的还够公司运营三个月。业务部拉来一家大客户,打了一笔定金,算是暂时缓解倒闭危机。”
花姐也没逮着胖哥的事情,对我强行劝诫,成年人的世界,再如何亲密的关系,也要尊重彼此的边界。
“鲍老板还挺有意思的,真能搞到融资。”我戴上手套开始剥小龙虾。
花姐也拿出一副手套开工,“要不是他对我有恩,说什么我也不干了。搞个工作,还提心吊胆的。晴晴怎么想?还敢来不?”
我嗦着虾,坚定道:“我对做广告文案创意,挺感兴趣的,去哪个广告公司不是干活呀,在花姐手底下,我还能得到真心指点。别的地方可没有花姐。”
花姐咽掉嘴里的虾尾:“过来学学经验也行,我们公司在业界口碑不错,将来你的履历上也好看。薪资待遇我给你按最高线。不过提前说好,我的要求高,你到时候别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鼻子呢,我只会让别人哭。”我嘿嘿笑道,“我也提前说好,这份工作,我最多做半年到一年。”
花姐一愣:“晴晴,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我莫名:“什么?”
“我今天跟鲍学海摊牌,最多再帮他一年,扛过艰难期,也不算我落井下石了。之后我打算再去国外进修两年。你要是过来,我全心全意带你一年,即便我离开,你在行业里也能自己立住。”花姐认真道。
我把手里的小龙虾掰开,嗦一口精华,向花姐坦诚:“花姐,我不是要投身广告行业,做一辈子。我是只打算玩一阵子。”
“这么说吧,我职业写小说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前两天我刚卖掉一本书的影视版权。赚了这个数……”我给花姐比划了一下。
“我出来工作,不是为了赚多少钱,主要是体验生活,给写作积累素材。未来,我还打算去好几个行业,会计、医疗、教育、法律、实体工厂……各行各业,我都想尝试一下。”
我兴奋的手舞足蹈:“咱就说,去年我还学会开叉车,干了半年的叉车司机呢。特种车辆超好玩的。挖掘机我都报完名,准备入学了,然后就被师父抓回去了。”
花姐惊的目瞪口呆,缓了好一会才道:“你这是主打一个游戏人间呐!要是这样,来我这正合适。签个一年期的合同,试用期一个月,给你高薪,姐带你见识见识广告圈和时尚界。”
我跟花姐边吃边聊,敲定下周一入职,还对我可能会时常外出,需要请假的情况,提前通报给花姐,以免以后工作协调出问题。
不知不觉我们两人干掉了三盆小龙虾。我又要了两种口味打包带走,顺便买单结账。
刚出店门,就看到谭震眼神幽深地看着——我和花姐勾肩搭背的样子。
谭震语调毫无起伏:“你不是说,约的是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