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北洋时代袁世凯时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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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灭亡后，中国进入了北洋时代，该时期持续了16年，从1912年开始，到1928年结束，共分为四个阶段，每个阶段正好为四年。第一个阶段是袁世凯时期，第二个阶段是皖系时期，第三个阶段是直系时期，第四个阶段是奉系时期。

北洋时期给人留下了军阀混战、局势混乱的印象。但我们的任务是将复杂的问题简化。相信通过我们的故事，您对北洋时期的历史将不再模糊。

我们先来讲述北洋的第一个时期，袁世凯时期。1912年2月13日，清帝退位的第二天，袁世凯宣布支持共和，孙中山按约定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并邀请袁世凯到南京就任大总统。袁世凯并非愚蠢之人，在南方就任后，若被软禁将怎么办？经过思考，袁世凯决定不前往南京。孙中山见袁世凯未至，表示不在意。毕竟，中华民国已经将首都设在南京，袁世凯来不来，我走不走，你不来我不走，如果你有本事，就永远别来，让我们看谁先让步。

袁世凯和孙中山都不退让，因此僵持了几天后，袁世凯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他制造舆论称，北京是传统政治中心，首善之地，而南京则偏安江南，各方面都不如北京。对于孙中山谋国事者来说，应当理性衡量利弊，因此袁世凯不前往南京也在情理之中。孙中山见袁世凯在造势，遂派蔡元培、宋教仁等人前往北京，邀请袁世凯南下就职。南方代表都到齐了，袁世凯还能继续不动吗？虽然当时袁世凯的想法难以揣测，但在蔡元培、宋教仁等与袁世凯会晤的当天晚上，北京发生了兵变，由曹锟指挥的北洋第三镇士兵炸开朝阳门，对北京城内进行大肆纵火劫掠。有几个士兵甚至闯入了蔡元培、宋教仁等人下榻的地方，威胁他们。

南方代表都是文化人，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顿时吓得头冒冷汗，立刻想要离开。各国大使馆的驻军见状，纷纷戒备，表示袁世凯不能去南京，必须留在北京稳住局面，否则西方各国政府将不承认民国政府的合法性。

面对局势升级，袁世凯出面压制，成功迅速平息了兵变，北京街面恢复平静。平息事件后，袁世凯表示并非是他不愿南下，而是目前的局势令人难以应对。与此同时，北洋将领联名向全国发出通电，表示如果袁世凯南下就职，他们无法保证北京不会再次发生类似兵变的事件。

关于这场兵变由谁策划，目前尚无确切答案。革命党人认为，袁世凯是幕后主使。然而，也有革命党人认为，这与袁世凯无关。比如徐永昌在回忆录中提到，与袁世凯无关，无论谁是幕后策划者。面对西方各国的反对，社会媒体的反对，地方要员的反对，甚至派出的营员、特使都退缩了，孙中山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这次再次失败了。

1912年3月10日，袁世凯在北京宣誓就任大总统。当然，孙中山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就在袁世凯宣誓就职的第二天，他提出了早已草拟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该临时约法规定民国政体为责任内阁制。内阁制是指内阁总理拥有实权，大总统则无权。实际上，革命党最初计划效仿美国实行总统制，但鉴于眼下的局势，如果继续实行总统制，袁世凯必然独揽大权。因此，孙中山只能采取这一下策。

在孙中山看来，就算袁世凯成为大总统也没关系，只要采取内阁制，控制议会，袁世凯也只是个虚名的傀儡。面对孙中山的提议，袁世凯没有立即回应。他明白宪法可以修改，但关键在于控制军队。因此，袁世凯没有立刻与孙中山争论是否合理，而是将工作重心放在整顿军队上。

当时北方拥有众多军队，但各派系复杂，袁世凯不清楚哪些人支持自己。为了弄清基本盘，顺便清除不忠之徒，袁世凯将原先的北洋第一至第六镇重新命名为陆军第一至第六师。此外，袁世凯将忠于自己的几支部队编为六个师，这12个师的师长大多是北洋故人或旁系人士，他们支持袁世凯的统治。

在理清了自己的基本盘后，袁世凯以临时大总统的名义，将北洋系一众将领晋升。其中，赵军被任命为内阁总理，这是袁世凯提拔的亲信。段芝贵被任命为拱卫军总司令，负责京城卫戍部队，而北洋三杰之一的段祺瑞被任命为陆军总长，掌控全国陆军，冯国章则成为军事处处长，指挥禁卫军。

或许有人会问，“北洋之龙”王士珍去哪了？王士珍属于保皇派，清帝退位后，他为了表示忠诚于清廷，主动辞去职务回家休息了。

稳定了后方后，袁世凯请梁启超组建民主党，并负责即将到来的大选。按袁世凯的设想，先来文的选，赢了便罢，失败了也不怕，反正自己手上有兵，到时候可以武力解决问题。在此期间，革命党也进行了调整。1912年8月，宋教仁将中国同盟会这一一盘散沙的组织改组为国民党。此后，宋教仁亲自在安徽、上海、江浙等地进行演说，为大选造势。1912年12月10日，初选开始。不得不承认，在选举方面，宋教仁技高一筹，超越了梁启超。1913年1月，各省陆续开票，众议院的596个席位中，国民党占269席；参议院的274个席位中，国民党占123席。国民党在参众两院共计870个议席中，一共占有392席。虽然没有过半，但控制民主党、共和党、统一党这三个党的袁世凯所得的223席席位远低于国民党，因此，国民党获得了制约阁部的优势。看到这个结果，袁世凯仍然不着急。毕竟，首都在北京，如果宋教仁想到北京阻止阁部工作，那北京可是他袁世凯的地盘，到时候他不怕国民党能够改变什么。

然而事情发展却异常巧合，1913年3月20日晚，宋教仁动身北上阻止阁部工作，不料在上海北站遇刺身亡。几天后，凶手被抓获，警察在其家中搜出了他与赵秉钧通电的铁证。国民党内部一下子就沸腾了，称这绝对是袁世凯的指使。面对国民党的矛头指向，袁世凯公开回应自己并不知情，就算是北洋系干的，也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他本人是无辜的。事实上，关于宋教仁遇刺的真相，究竟是袁世凯指使的，还是赵秉钧主观揣摩，或者是国民党内部的自作主张，这一点现在已不可考。然而，宋教仁之死成为了清朝灭亡后，国民党不满袁世凯这一年来各种压制异己行为的宣泄点。盛怒之下，以孙中山为代表的一部分国民党人表现得极不理智，表示这次事件不能再忍了，一定要与袁世凯开战。当时国民党内部也有头脑清醒的人，比如黄兴。黄兴劝说孙中山，我们现在手上没有兵，你准备如何与北洋军队作战？我们去年进行谈判时，手里还有几条枪，那时候你都不敢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枪了，你却想要打，这不是送死吗？还是坐下来通过司法程序解决问题吧。孙中山在黄兴的劝说下冷静了下来，决定通过司法程序解决。然而就在此时，袁世凯又干了一件让国民党愤慨的事情，他向英国、法国、德国、俄国、日本五国的银行团借了2500万英镑的全国关税和盐税。国民党看到这种情况，再次掀起争议。因为根据《临时约法》规定，民国政府的借款需经过国会通过后才能签字，而当时国会是被国民党控制的，袁世凯为了绕开国会而借钱，实际上是在无视临时约法。而且袁世凯借款的意图显而易见，肯定是为了借到钱后招兵买马，整顿国民党。这样一来，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二次革命随之爆发。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国内的局势大致如下：北方大部分地区由北洋军控制，而国民党则控制着江西、安徽、广东、云贵、广西、四川等地。尽管这些地方不支持北洋系，但与国民党的关系一般。剩下的新疆、青海、甘肃等地地广人稀，远离中央政府，基本上只是旁观者。国民党仓促之下只能拉拢湖南、福建、浙江等省。由于双方实力差距巨大，国民党的战败自然是必然的结果。1913年6月，袁世凯借口国民党叛乱，罢免了江西、广东和安徽三省的国民党都督。紧接着，北洋军队大举南下，国民党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九月，北洋军队攻占南京，二次革命宣告失败，国民党的主要领导人流亡海外。战争后，袁世凯控制的民国政府将国民党定为叛党，并永久封杀。

二次革命失败后，孙中山深刻地感受到，非袁氏兵力之强，乃同党人心涣散，已不能领导革命继续前进。因此，孙中山决心从整顿党务入手，重组新党，挽救革命。1913年9月27日，孙中山亲自拟定入党誓约，规定入党者需绝对服从其领导，无论资格多老，皆须重立誓约，并加按指印。然而，黄兴对此感到不满，他不同意党员只服从党魁一人，并且认为党员在誓约上用中指按上指印的做法是原始而落后，不利于革命事业的发展。当时与黄兴持相同观点的人还有不少，比如李烈钧、胡汉民等。这些反对者多次劝说孙中山，但孙中山并未听从。由此，本来实力就受损的国民党再次分裂，失去了制衡袁世凯的力量，袁世凯随即开始全面掌握大权。他先是宣布修改《临时约法》，废除内阁制，改回总统制。接着颁布新《约法》，两次修改总统任期，第一次将总统任期改为十年，第二次直接取消总统任期限制，宣布自己为终身总统。并且他还强化了总统权利，将原本需要国会批准才能生效的宣战权、签约权等实权也归自己所有。经过这一系列操作，袁世凯与皇帝已经没什么区别。然而，虽然袁世凯此时的地位和皇帝相似，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皇帝。袁世凯作为来自旧时代的人，他心里对于成为皇帝还是有一些想法的。而且，袁世凯在担任总统期间，面临着不少困难。一方面，日本为了独霸中国，迫使他签署了不平等的“二十一条”。另一方面，南方的云贵两广等地依然被地方军阀掌握，这些地方势力拥兵自重，不服从中央政府，为了强化中央权力，实现国家的真正统一，袁世凯想尽了办法，但收效甚微。

在这种情况下，袁世凯做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他决定称帝，并通过实行君主立宪来借助皇帝名号压制地方的实力派。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宣布接受帝位，推翻共和，复辟帝制，将民国更名为中华帝国，并下令废除民国纪元，将1916年定为红线元年。然而，在称帝之前，由于与日本签订了“二十一条”等事件，袁世凯备受诟病。普遍认为，既然已经是民国了，怎么还签订不平等条约呢？这让民众觉得民国与大清没有多大区别。在这样的舆情下，要想倒退回去，显然是不符合时宜的，必然会招致众人的谴责。当时，段祺瑞为了帮助袁世凯，多次上门劝说他，希望他不要采取愚蠢的举动。甚至段祺瑞为表示立场，还卸去了自己的职务。但袁世凯似乎因年老而昏庸，被他的儿子袁克定和北洋元老杨度、孙玉君、严复、张勋、段之贵等人忽悠，竟然相信舆论支持他称帝。结果，他一步踏入了深渊，彻底毁掉了自己几十年来积累的声望。据说，袁世凯称帝后遭到了全国抨击，南方军阀和国民党随即振奋起来。这些地方长期被北洋系压制，这回终于可以算账了。1915年12月，孙中山发表讨袁宣言，同月蔡锷、唐继尧等人联络各省，宣告云南独立，声讨袁世凯，护国战争开始。

虽然北洋系和地方军阀、国民党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大，即便称帝不得人心，袁世凯也未必会输掉战争。然而，袁世凯此时却陷入财政困境，之前借的外债早已花光，而现在欧洲又爆发了世界大战，国内也面临着资金短缺。正如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没钱还打仗干嘛？一时间，北洋系内部人心涣散，除了曹锟、吴佩孚、王占元等少数人仍效忠袁世凯外，其余的大佬如冯国璋、徐世昌等则开始对他唱反调。冯国璋甚至与护国军达成私下协议，表示自己将严守中立，不会与护国军开战。在北洋系陷入分裂的情况下，原本支持袁世凯的日本政府开始左右逢源，表面上继续支持袁世凯，但实际上却暗中资助护国军和国民党。在外部压力和内部混乱之下，袁世凯因尿毒症病逝，时年5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