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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章 章家村的少年们
众人跟着风铃来到村中,边走边四处张望,村里的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看上去跟燕地其它的村子一模一样。
唯一特别的是,村里每栋房子的大门横梁之下,都挂着一串风铃,木制、石制的都有,山风吹来,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前方村路上迎面走过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女人在风铃身前站定,好奇的看了一眼后面章家村众人。
风铃笑着开口:“山外的暗哨发现了许多大队胡狗,传了消息回来,我带着人在山中巡查,发现了他们。”
“怎么带到村子里来了?你认识他们?”女人对着风铃轻声问道。
“他们都是章家村的,为首那俩小子,是章飞的儿子。”
女人闻言恍然大悟,不再说话。
众人来到村子中间最大的一间房子,自有人领着章家村的孕妇、孩童先去后面休息,风铃则带着章石、章青等人来到正屋大堂,一群人各自找地方坐下。
风铃指着之前迎来的女子对着章石、章青说道:“这是我妻子,云朵朵,你们以后就叫她云姨好了。”
章石、章青二人连忙起身,对着云朵朵躬身问好。
云朵朵走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眼中含着笑意:“你们以后就安心住下,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风铃又开口问道:“章家村你们暂时回不去了,那些孕妇、娃娃,我会安排村里人照顾,不用担心,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章石、章青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章石缓缓开口:“感谢风伯的照拂,我们兄弟准备先回村子里看看,然后再做打算。”
“应该的,明日,我亲自陪你们去?”风铃缓缓点头
“敢问伯父,可是父亲的好友,为何父亲从未对我们提起过?”章青有些疑惑的问道。
“哈哈,谈不上是好友,最多只能算是不打不相识。”风铃笑了起来,好像想起以前的事情。
“既然不是好友,那为什么伯父会将我们带回这里呢?”
“这次来的只有孕妇和娃娃,可见你们村子是遭了难了,都是燕人,又知根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断了血脉,换做是你的父亲,他也会这么做的,些许小事,不值一提。”风铃也不再笑了,沉声说道。
章石、章青兄弟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站直了身子,第一次恭恭敬敬的对着风铃行了一礼。
然后章石将身后的包裹摘下,放到了风铃身前:“这是村里仅剩的钱财了,请伯伯收下。”
“嗯?拿回去自己收好,要不是你们父亲未到,真当你们这俩小子配跟我谈事?”风铃有些生气,伸手将包裹推了回去。
“跟孩子们好好说话。”
云朵朵不满的横了风铃一眼,又转身对着兄弟二人说道:“你们这俩孩子也是的,赶快收起来吧,不要见外。”
听见云朵朵的话,兄弟二人这才将包裹收回放在一边。
章青看着风铃,好奇的问道:“风伯,为何我看见村子每家都挂着风铃?还有刚刚在村外看见你们出手的样子,你们就是父亲提起过的刺客吗?”
风铃和云朵朵闻言相视一笑,风铃开口回答道:“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刺客,但你们云姨不是,刺客也有父母妻小,至于挂风铃,是以前就流传下来的习惯,大概是希望死在外面的人,能听到铃声,找得到回家的路吧。”
风铃跟兄弟二人仔细介绍,他们这才明白,风铃和村里的一些人确实就是刺客,他们这个组织在外面的名号就叫风铃,所以他们的首领也自称风铃。
…
第二天一早,风铃先是安排一些人提前下了山,然后他亲自带着章家村的一众少年们,下山直奔章家村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山口,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山路上满地的尸身。
风铃沉默,不语不动。
章家村的少年们,则是紧咬着嘴唇,缓慢的来到了尸体旁边,小心翼翼的翻动着,是父亲、是伯伯、是叔叔…
前日还活生生的章家村,今日只剩满地残破的尸身。
少年们将亲人们的尸体背到身上,一步一步的找寻,慢慢的朝着村里走去,一直走到了山前,这里躺着一具无头尸体。
“爹、爹!”
章石、章青猛地跪倒,虽然已经不见了头颅,但是那长枪、那衣着、那身体,兄弟二人再熟悉不过了。
二人的脸埋在地上,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哭声,只是两人的双手深深扣进了土里,都渗出了鲜血,久久没有起身。
“四处找找,如果没有,就是被党项人带走了,他们习惯将敌人的头颅砍下做成酒杯。”
风铃不知道何时到了兄弟二人的身后:“他们死了,你们更要好好活着,都站起来!”
二人这才缓缓起身,章青将尸体背在身上,村里几乎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大火后的痕迹,他们又在村墙处的壕沟,找到了章北等人尸体。
只是女人们的尸体不太好找,少年们沉默的搬动那些烧毁的房屋残骸,虽然好多已经烧得看不出样子,他们仍是仔细的找着那些女人们的骸骨。
过了许久,众少年将所有能找到的村里人的尸体,都搬到了谷场,却仍然没有找到章飞的头颅。
章石、章青二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带着众人一起挖了一个大坑,将亲人们的尸体搬进了坑中掩埋填好。
章石找来了一大块木牌,用刀在上面刻下了三个大字“章家村”,然后笔直的竖在大坑前面,少年们朝着木牌齐齐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风铃站在一边,没有帮忙,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眼前的这群少年。
一切办妥之后,众人也并未多待,因为胡骑随时都有可能回来,风铃很快便带着众人回到了风铃村。
进了风铃村之后,众少年突然没有了刚刚的坚硬样子,有人直接仰面躺在了路边,有人自己走到了无人处,章石、章青则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跪了下去,低头着久久沉默。
云朵朵来到了风铃的身边,小声的跟他问着情况,风铃将刚刚在章家村看到的、发生的,统统告诉了她,夫妻二人没有打扰这些章家村的少年,转身轻轻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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