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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3章 运气好确实也是实力的一种
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干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是蔚以南还是忍不住的一股子心虚。
她站起身来，犹豫一下快步走到嬴政眼前。
“阿政---已经选好衣服了吗？”
嬴政抬起头看她，少年人的笑容温柔和煦，似乎刚刚让蔚以南觉得值得战栗的眼神只是一个恍惚间的错觉。
“已经选好了，姐姐。”嬴政仰头看着，提起衣裳给蔚以南展示，“还算好看吗？”
蔚以南自然是觉得不错，而嬴政瞧着蔚以南觉得不错，似乎也开心了些，黑玉一样的眼珠微微转了转，却忽然开口，说蔚以南的那簪子和衣裳不大般配。
他说完也没给蔚以南什么犹豫的机会，径自抽了那簪子就搁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然后从刚刚买的那一堆盒子里又抽了个新的出来，自己上手给蔚以南重新把头发挽上。
绾好之后还要朝司空驭南一笑，问他好不好看。
实实在在有点子挑衅在身上的。
但是偏生他生的小，问话的时候表情也是一本正经的坦然，倒是叫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别有深意，还是单纯的真的只是在问好看不好看。
司空驭南就在嬴政看不到的位置和蔚以南做口型：“我就说了会很麻烦的吧？”
蔚以南抿抿嘴，倒是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移开视线。
弟弟只不过是排他性强了一点儿罢了，弟弟有什么错。
见蔚以南如此，司空驭南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哈哈又笑了一阵，然后跟嬴政打商量：“咱们今儿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东西也实在是买了不少，就回了吧？不然一会儿东西多了，咱们拿不了那么些啊。”
这话还是有点道理，起码换得了嬴政的一些认可，他点一点头，答应了回去，但是却不肯那么直接回去，他叫司空驭南远些跟在后头，自己和蔚以南在前头走，让人不许靠太近。
司空驭南一听倒也知道是嬴政不乐意了，但是处于一个保护的角色，他也没法完全放心就让那么个祖宗在前头自己走---那不成了活靶子了么？
于是好歹商量商量，最后是组团租了个马车，东西都堆在马车上，留小夫妻在后头说小话，他在前头安安静静的当个马车夫。
嬴政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那么妥当，可他心里别扭又生气，最后只能是在上了马车之后，扭扭捏捏的把自己塞进了蔚以南怀里。
“姐姐···”小孩儿的动静低低的软下去，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他蔫哒哒的，看着可怜巴巴：“其实姐姐刚刚戴那支钗子也很好看，但是我不乐意有旁人给姐姐扶簪子---姐姐不要叫旁人给你扶簪子好不好？”
明明就是醋的很的气话，偏偏还说的别别扭扭，不过蔚以南倒是很吃这一套。
“哪有任性，姐姐的阿政是最乖的孩子，都听阿政的，不叫旁人扶不叫旁人扶，以后只叫阿政帮姐姐扶簪子好不好？”蔚以南一叠声的哄人，“姐姐只喜欢阿政一个---阿政不难过。”
心思叫蔚以南这样点破了，嬴政多多少少也有点儿脸热，扭捏的扯了扯衣角：“倒也没有难过。”
蔚以南就不继续哄了，怕嬴政脸皮薄自己再给人说恼了，就转头换了话题，和嬴政说起刚刚吃的糖糕，看见的街上的花样。
十二岁的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回了驿站又下车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刚刚的架势了，等下了车之后还能笑盈盈的去给留在驿站的吕不韦和赵姬拿在外头给他们带来的礼物。
“挺会哄孩子啊？”司空驭南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荡到了蔚以南身后去，“给人哄的服服帖帖的。”
蔚以南瞧他一眼：“不是我会哄，是阿政本身就懂事---此外，司空大哥一片好意的提醒，做妹妹的明白你一番苦心，知道你所言有理，但是，我倒是没怕那结果---我押我全部的身家，是一定要赢的。”
“这么有信心？”司空驭南挑眉。
“不如问司空大哥你为什么没信心？”蔚以南抬眼，带着说不上戏谑还是什么的音调，“就因为曾经的事儿？”
她看着司空驭南的眉头微微敛起。
“妹妹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劝不住司空大哥你的念头，但是妹妹知道，昨日之事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司空大哥自己想来也不愿意一直沉溺于过去吧？”
她看着司空驭南的眼睛，目光诚恳而清冽。
“就拼尽全力的为了成功而努力一次，争取成就一番大事，未来哪怕是下去地府，也能是个有头有脸的鬼，得以堂堂正正的见家里人吧？”
这话其实说的很冠冕堂皇，就是纯粹的画大饼，许给你一个未来的宏图，然后让你为之努力云云的。
蔚以南也不知道司空驭南会不会吃这一套，但是后来想一想，虽然可能人家并不吃这一套，但是她的打气方式似乎也只有这一套---那就当他是会吃这一套的吧。
结果发现她运气不错，司空驭南还真吃这一套。
或者说这个年代的人，他们都吃这一套。
他们怀揣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在这乱世里沉浮，有些成功了，留名青史，未来史书工笔绘染出大量的篇幅，有些则是泯然于历史的长河。
这不是你有才没才能左右的，也不是你有钱没钱能够决定的。
这在某种意义上，取决于一个非常玄乎的“机遇”和“命运”。
如果华阳夫人的刺杀成功了呢？
如果秦王异人没有那么重视自己流落在赵国的妻子呢？
如果那位楚姬生的儿子成嶠就是个做皇帝的好料子呢？
变数太多了。
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成为被眷顾的幸运儿。
但是却有那么多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只为了赌那一点点的也许不存在的概率。
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是赌桌上的囚徒。
所以蔚以南看见司空驭南笑了，笑的难过却又洒脱，他隔着几步的位置朝着蔚以南做了个虚空敬酒的姿势，他说---
“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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