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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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王济和我松了一口气，冯紞谈八议入律，其实是承认了人证物证证明了罪行，只想着认罪罪减一等，我们所做的努力有了回报。

王济才富五车，诘问难不倒他，“冯侍中，那我想问一下，为何要八议入律。”

冯紞善于溜须拍马，八议入律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说不出来就反问道：“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也就是王公贵胄更在意脸面，庶民为生计犯愁更在意利益。如果对一项罪行的罚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一番严厉的申斥，那么小人不会觉得丢脸甚至觉得无所谓，君子才会真正受到这一罚则的伤害。所谓的刑不上士大夫就是这样，大庭广众的屈辱已经给君子足够重的惩罚。而小人也想和士大夫一样同罪同罚，简直就是在鼓励小人犯罪。显然，这会使我们怀疑所谓的同罪同罚是否真能起到“一视同仁”的作用。所以八议入律还是刑不上士大夫，都是因为这一点才有了理论支撑。”

冯紞见对自己有利：“我说的对吧，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也同意我的观点，所以陛下请宽赦太子妃的罪行。”

王济打断：“但这针对的是小罪，没听说过宽赦十恶重罪的论理。法律是令天下心悦诚服的公平重器，倘若亲属犯罪而刑罚从减，分明是鼓励特权阶层横行霸道。君熟读史书，便知当初汉文帝诛杀薄昭。薄昭可是汉文帝母亲薄太后唯一的亲兄弟，汉文帝被邀至长安登基为帝时，薄昭更是首功之臣，后来出任车骑将军。薄昭杀死了汉文帝的使者，汉文帝不忍心下令杀死母舅，派大臣在酒席上大伙劝薄昭自杀未果，又派大臣们穿上丧服、戴着孝，来到薄昭家吊孝，一齐向薄昭号丧。薄昭没有办法，只好自杀了。哪怕是汉末桓灵二帝也有后族犯罪当斩，也未尝宽宥，若今天开了宽宥之门，就是为后代开了随意执法的先例。”

荀勖仍不甘心，帮腔道：“给皇亲国戚酌情减刑，这是自古以来的良好传统，是为了尊崇天子，明确向世人展示天子与庶民的区别。”

当初是贾充负责制定的大晋泰始律，立法者有最终解释权，我们等待他的狡辩，他却说：“‘八议’之中，议勋是可以的，毕竟一个人有功于国当有优待，后来人为国之大事能冲锋陷阵，议其功勋而酌情减刑合情合理，可小女居于东宫六年，未诞下一儿半女，与皇室毫无贡献。至于议贤，简直没有道理，贤良怎会犯法？今日控诉小女之暴行，证明其必非贤人。议亲议贵的话，正如王武子所言，亲贵莫过于汉文帝母舅薄昭，陛下是胜于文景的圣君，自然不能随意宽宥恶行。”

和风拂面，宫廷中花木盛开，草长莺飞蝴蝶嬉戏，一片和谐的画面。然而，宫殿内死一边寂静的时刻，隐藏的秘密和阴谋暴露在阳光之下，即将得到公正的判决。

谢玖，晋武帝司马炎的才人，一直默默地躲在殿外，听着案情审理进度，朝中大臣的反应。她心思深沉，拥有着不同寻常的聪慧和勇气，虽能在皇帝和太子之间长袖善舞，苦于出身卑微一直没有找到展现自己价值的机会。他确定，命运的转折点即将到来，一只脚悬在大殿的门槛之上，跨过去就要过来作证了。

第一个表态要彻查冤杀案的御史中丞孔珣站了出来，朝臣都高开他一眼，以为他又要站出来主持正义。

“刚听了云舒的证言，真是个可歌可泣的忠仆呀，能站出来指证太子妃，真是拥有一颗善良和正直的心。我也查阅宗正府，她只是东宫中的一位普通宫女，那我想问一下云舒，为何你服侍的李夫人惨死时不报案，等掖池漂流的一具浮尸也不申冤，到了齐王王济等人调查时，你才说出真相。”

对这一连串突然袭击式的发文，小宫女云舒一下子慌了，“是我，案发当时我～我太胆小了，后来浮尸，我不敢～不敢”

“那你今日为何又敢了，是不是被人收买作伪证，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心藏在心里，你不说，但你平日行为已经将你内心所想出卖，你是一个爱慕虚荣图谋上位的卑鄙小人。”

孔珣质问的气势太强，吓得云舒瘫倒在地。

面对与自己齐名的孔珣，王济当仁不让地回怼：“贾南风以悍妒闻名，云舒的主人李夫人尚且不能反抗，指望一个宫女对抗太子妃，岂不是强人所难。”

“哦，她的主人是李夫人，寻常人家的妻妾难免磕磕绊绊，小妾死了，伺候她的丫头在家里更无立足之处，于是，便为了主子的旧怨而诬告陷害报复。”

云舒不敢反驳，王济骂到：“你血口喷人，这么干对她有什么好处。”

孔珣冷笑：“好像少了一个人证。”

谢玖以为说的是自己，掉头往回跑，脚步不协调把自己给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云浮走进大殿，孔珣问道：“云舒，这可是你的好姐妹，我看过你们呈上来的口供，你说云浮也在案发现场，没错吧？”

云舒点头。

“那我们听听云舒的内心，这个宫女如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孔珣说完。

云浮梨花带雨的哭诉衷肠：“云舒，是我们一众宫女中最出挑的，家世不算显赫，可仗着几分姿色，整日做着白日梦，跟我说过希望哪日有幸得到太子宠幸，一跃成为妃嫔。”

见被闺蜜出卖，云舒哭的伤心，不停说着，你胡说。

云舒继续说：“不仅是我，东宫的好些宫女都听到过，她其实是想李夫人受宠，便可以在太子探望李夫人之时，勾引献媚求宠幸。李夫人难产暴毙，她想到没了依靠，就铤而走险。”

“你说说她铤而走险做了何事？”

云浮说出云舒的阴谋，让朝野上下为一个小宫女的歹毒流了一身冷汗。这时谢玖在殿外会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吗？太子妃一党又要做出什么卑劣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