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军擅离职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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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眼眸坚定，“阿姐，我带你去边疆，那里没人能伤害你。”

闻言，傅兰茵只是轻轻笑出声：“我们在姑母掌中，飞不出去的。楚天，我很累了，就这么抱着我，多抱一会儿吧。”

少年抱住她的手臂顿时收紧了，此时的傅兰茵并未注意到，戚楚天眼底的晦暗不明，像一个漩涡，将她卷入其中。

良久之后，山林间，雪愈发大了，一阵寒气袭来。

戚楚天不动声色为她挡住风雪，他感受着怀中女子的温度，私心里希望时间再久些，但傅兰茵的身体挨不住风雪。

他低低唤了声：“阿姐。”

傅兰茵没有应声，戚楚天这才发现，怀中的她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

戚楚天眸色愈发沉下来，他轻手轻脚揽住傅兰茵的腰肢，将她横抱在怀中，走出山林。

古道上数十的士兵，见此皆不敢吭声，生怕惊扰了郡主安眠。

他将傅兰茵抱上马，二人同乘一骑，紧密相贴。马匹缓缓行进，走得极慢，只因戚楚天心中还存有贪恋。

惟愿此刻，地久天长。

一行人马寻了处地方安营扎寨，到了夜间，篝火跳跃的光影闪烁，傅兰茵才醒来。

账外天色黑沉，戚楚天就守在外面，他闻声进来，与傅兰茵两两相望。

傅兰茵眉眼含笑，似初春破冰的泉水，涓涓细流，浸润人心。

“怎么瘦了许多？”她走过去，抚摸上少年的脸庞，眸中有点点心疼。

算上前世，傅兰茵自当上皇后起，戚楚天就苦守在边疆，再未回过长安。

姐弟二人，分别了七年，直到傅兰茵自焚身死，也没能等到戚楚天归来。

戚楚天藏起眼底的贪恋之色，将脸庞贴着傅兰茵温暖的掌心，“嗯”了一声。

“阿姐也消瘦了。”他的眸光落在傅兰茵的面上，似一抹银辉倾泻，也似流水一般，湿漉漉的。

他眼神中不作假的心疼，浸润了傅兰茵苦涩的内心。

“阿姐，我们逃走吧，到无人认识的地方，像从前一样，过只有我们二人的日子。”

戚楚天声音沉稳，只是他的话却很大胆。

傅兰茵微微一怔，戚楚天已经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心相对，十指相扣。

“好不好？”戚楚天望着傅兰茵的眼眸，他在请求。

傅兰茵反握住他的手，片刻后却又推开：“不行。”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戚楚天的眸光瞬间黯然了，随即又恢复如常。他了解傅兰茵，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阿姐，你还想嫁给表哥，成为皇后吗？”戚楚天望着傅兰茵，眸中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傅兰茵抬眸，有几分诧异：“你为何这么问？”

“我知道，阿姐恋慕表哥。”戚楚天缓缓垂下眼眸，双拳垂在身侧，紧紧捏住。

“你想当皇后，我可以拿兵权去跟姑母换。”

“你说什么？”他这话一出，傅兰茵先是一惊，随即面色愠怒，斥责道：“这话不要再说了，兵权至关重要，你得将其死死攥在手中，决不能拱手相让！”

几经生死，傅兰茵现在对兵权的渴望超乎所有！

戚楚天神色晦暗，紧紧盯着她：“哪怕是要为此送命，也得攥住这东西吗？”

“对！”傅兰茵定定道：“哪怕刀架颈侧，你也得给我攥紧了。”

“阿姐！”戚楚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倏地吼出：“权力就这么重要吗？你这一路遭受了多次刺杀，就为了姑母虚无缥缈的承诺，为了皇后之位！值得吗！”

“谁告诉你我是为了皇后之位？”傅兰茵面色冷凝。

“不是吗？”戚楚天虽是质疑，却话音笃定，他一直都知道傅兰茵爱慕萧豫则。

傅兰茵忍住脾气，坚定否认：“不是！”

一个皇后之位，现在还不值得她为此豁出性命。她为的，是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权力！

而傅兰茵此刻的震怒，都是因为戚楚天欲将兵权交出去的话。

“真的？”戚楚天半信半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兰茵语气不善，她不喜欢戚楚天这样夹杂着情绪的询问。

戚楚天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目光落在傅兰茵的脸上，眸光深沉。

两人对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太后的诏令，还是陛下的？”

傅兰茵终是开口岔开了话，她也不想再和戚楚天争吵。他们是姐弟，应当互相扶持，而不是因为这一点事情争论不休。

“是我自己要回来。”戚楚天淡淡道，傅兰茵却面色大变。

“什么？你竟然是擅离职守回来的！”傅兰茵向前几步逼近他，怒气冲冲。

戍边的将领无诏令不得离开边疆，他却直接回到长安，这可是重罪！

戚楚天淡然一抬眼，盯着傅兰茵的怒容，冷漠道：“擅离职守的，不止是我，他们也一样。”

他话中所指的是那些跟随他的士兵们，而在他眼里，那些士兵们的性命似乎并不重要。

傅兰茵眸中的怒火蹭蹭往上蹿，厉声呵斥他：“戚楚天！那些是你的士兵！将军擅离职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回来，朝中会有多少人弹劾你，就连陛下也保不住你！”

戚楚天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幽暗，他直视着傅兰茵的眼睛，彻底阴沉下脸。

“我不需要他来保住我的性命！阿姐，你都说了姑母要杀你，那我擅离职守是不是重罪，会不会被弹劾治罪又有什么重要！”

他神色坚定：“死又如何？你若不在这世上，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戚楚天的话音才落，傅兰茵便猛地一巴掌向着他的脸上扇去，直接将他的脸打偏向一旁！

“戚楚天，你当真是肆无忌惮！”傅兰茵怒不可遏，胸口处因为愤怒起伏不定。

“你这条命我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没有理由地死去！”

傅兰茵此刻望着戚楚天，目光中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