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 34 章 出路
这件事就是:她根本无法像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一样,那么轻轻松松地就摆脱尤建国。
现在他已经彻彻底底地疯狂了,他下了地狱,他也想拉着自己下地狱。
尤南起初还以为自己会对此感到寒心,毕竟尤建国对她来说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是在看到面前的这个人的时候,她却觉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像是一个上帝,冷漠地看着他做的一切。
她不觉得心酸,不觉得被伤害,更没觉得背叛,她只是有些愤怒,对自己命运的愤怒,凭什么自己生下来就要遭遇这一切,凭什么有些人就能像公主一样被宠爱。
她不想被别人拉下地狱,尤南咬了咬牙,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手掌上的刺痛,她想,如果必须下地狱的话,那就让她自己跳下去就好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在地狱,她也能活的一样好。
尤南的眼睛蓦然睁大,眼睛很亮,带着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她想活着,想毫无顾忌,想全无后顾之忧地活着,但是现在没有路,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路,她必须做点什么为自己创造一条路。
所以,她需要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也不能干扰她,再也不能打扰她,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他消失。
她的思绪纷飞,最后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她甚至还想到了后果,但她还是决定这么做。
这么看来,她果然是个狠心的,到现在了,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了,想到以后,她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她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显得跃跃欲试。
仅仅不到一分钟,她的脑子里就闪过了无数想法,最终都归于平静,她的眸子仿佛一潭死水,看起来就像是妥协,全然丧失了反抗的意味,尤建国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打完第二管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急着打第三管,他甚至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嗑起了瓜子,哼着歌曲,全然不觉危险正在降临。
尤南闭着眼睛,脸色十分苍白,唇角正在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弧度上扬,在du性的作用下,她浑身抽搐着,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湿透了。
不难看出,她现在很痛苦,但是她死也不吭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她就死死地咬着嘴唇,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能从她嘴里溢出。
尤建国正乐呵呵地看着她的反应,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第三管下去之后,他这个一点都不乖的女儿,会表现出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以后,她上瘾了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他有些好奇呢。
嗑完了手里的瓜子之后,他拍了拍腿上的瓜子皮,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俯身拿起了茶几上的针管,朝着尤南的地方走过来。
尤南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躺在地上,如果不是看到她还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的话,那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一步,两步,尤南的睫毛微颤,在心里默数着他的脚步,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不是恐惧,不是害怕,是兴奋,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必须一次成功。
如果得手了,那今天开始,就是她彻底重生的日子,从此以后,她所向披靡,无牵无挂。
如果输了……尤南攥了攥拳,感受到手掌处一片滑腻,那是刚才流出的血干了,又混合着汗重新变的湿了,潮乎乎的。
她暗自抵了抵自己的牙关,把这个念头扼杀掉了,她相信她不会输,她也不能输。
终于,尤建国最后的脚步落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蹲了下来,一股香烟混合着尼古丁又夹杂着各种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恶臭。
如果尤建国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绑在尤南身上的绳子已经松了,但是他注定是发现不了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折磨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随后,她听到了塑料袋拆开的声音,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三。
感受到手上突然有了星星点点的湿意,她知道,尤建国在推针管了。
二。
随后她感觉到他的手把她的胳膊抬了起来。
一。
就是现在!
尤南睁开眼睛,就着尤建国拽住她胳膊的力道,她直接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尤建国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尤南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把水果刀就冲着尤建国来了。
尤建国看到她手里的刀,吓得立马往后退。
尤南反倒是不急了,慢慢悠悠地走近他,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尤建国惊恐的表情。
不过她倒也不是故意这么悠闲的,只是刚被注射了那东西,现在浑身发软,身子不太能用上力气,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她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这事也是够无常的,这不,刚才她还跟尤建国的对峙里处于下风呢,现在就掉了个个,轮到他被自己逼近绝路了,所以啊,不到最后,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呢?
尤南对此深以为然,所以她走的这两步路看起来悠闲随意,实则一整颗心都在他身上,她的眼睛在不经意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自然而然也看到了他手里抓住的正是他先前碰碎的瓷瓶子碎片。
尤南装作没看见,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前不到一米的距离站定。
看到她又走近了,尤建国慌了:“你这个贱人到底要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能起来的,我不是给你绑起来了吗?”
看着他眼里不做掩饰的惊恐和惊讶,尤南知道他不是装的,她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尤建国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忍不住浑身颤栗,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怕些什么,但是他此刻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女儿,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了。
但是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站了半晌后,尤建国见她没有动静,以为她怕了,动作大胆起来。
他认为机会来了,抬起手就拿手里的碎瓷片往她脖子上招呼。
尤南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做似的,仍旧站在原地,不躲不避,瓷片在她脖子上划出了很长的一道,皮肉撕裂开来,显得有些狰狞。
尤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仿佛受伤的不是她,是别人一样。
她拿着手里的刀就往尤建国的心口上扎,捅棉花似的捅进去。
甚至因为刚刚打了注射针,尤南的手还有些颤抖,但是她强撑着,拿自己的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把刀又往里送了送。
尤建国目眦欲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尤南,随后像是慢动作似的看向捅进自己身体的刀,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他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咿咿呀呀地喊着,嗓子就跟被掐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