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的鹅

第40章 谢安拜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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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0章 谢安拜师

偷偷离开家那会儿,救陶侃还只是王羲之和大白鹅之间的秘密。

如今弄出这么大动静,全家上下恐怕早就知道他,为什么好几天都不见人了。特别是他的叔叔王廙(yi),王羲之这么做,无疑是不顾亲情,公然破坏他的好事。

和主持家事的叔叔反目,那个家还能回吗?不止是大白鹅,王羲之也很忐忑。

“要不然你跟我走吧,我谢安虽然不能给你优裕的生活,一日三餐还是没问题的。”

看到王羲之眼中涌起了焦虑,谢安在一旁提议。他是真心欣赏王羲之的人品和才华。当然了,谢家也并不是小门小户,王羲之跟他回谢家,照样可以过优裕的生活。

“感谢谢公好意,我还是回自家的好。”

王羲之望着谢安拱拱手,径直朝着乌衣巷走去。想来想去,他都没想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不敢回家?难道是想告诉世人,他对救陶侃这件事很后悔,以至于没有脸回家吗?当然不是,因此,他必须回家。回了家,救陶侃这事才算画了句号,才足以告诉世人,这事值得做!哪怕被家里人赶出来,也值得做!

“既然这样,那我就跟着你去琅琊王家做几天客吧。”

谢安笑笑,快步跟上了王羲之。

“喂,王羲之,你就不怕被你叔叔赶出来吗?要不然咱们去白云观吧?”

大白鹅坐在地上,望着王羲之的背影喊,这是它除了王家,唯一的去处。

王羲之头都没回,抬起手摆了摆。

“要不然我在这里等你?反正你被赶出家门后,还会来这里坐船的。”大白鹅又说。

“你随意。”王羲之淡淡地说,不再搭理它。

随着距离的拉开,王羲之渐行渐远,很快就成了一个遥远的黑点。

“我去,你还真的丢下我不管了!小王,你着什么急啊,等等我,等等我……”

在黑点消失之前,大白鹅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了出去。

事实上,在这一刻,它试着和王羲之彻底断绝关系,却实在做不到。

“看来这趟凡间之行,已然跟他绑在一起了……”

大白鹅边摇摆着肥胖的身子飞奔,边在心中暗想。

然而,令王羲之没有想到的是,家里人对他根本就没有丝毫埋怨。

书童琴心见到王羲之,直接哭了,边给王羲之两人倒水,边唠叨:“您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家里可乱了,二老爷着急去荆州做官,又担心荆州地方偏僻,日子清苦,实在不知道带什么好,简直跟等着下蛋的鸡一样,没有一刻是安静的,搅扰的全家上下都得跟着他折腾……”

“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叔他已经接管了荆州?”王羲之惊诧不已,打断了琴心。

“是啊,和您离开家前后脚的事,怎么,您不知道吗?”琴心感到很诧异。

“哎……”王羲之和谢安对视一眼,叹息了一声。当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回到家里没有一个埋怨他的。原来他去救陶侃,对二叔接管荆州,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怎么啦,后悔了?”谢安望着王羲之紧皱的眉头问。

“没有,只是觉得这世道……”王羲之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从汉末开始,天下早就乱了,乱世首先乱的自然是人心。”谢安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感慨万千地说:“不光是眼目前这一件,如今天底下,哪一刻不发生几件,令人不齿的事呢?”

“谢公果然看得通透。”王羲之苦涩笑了笑,异常气愤地说:“咱们平心而论,你说大将军利用陶侃辞行的机会,强行将他扣留,到底对不对?还有我二叔,明明知道陶侃还在扣押着呢,却偏偏要去做这个不义之官,他的良心难道就没有一刻的不安吗?!”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将军和你二叔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谢安意味深长地说。言语间显然暗指司马家的乱政。

“是,你说到关键地方了!”

王羲之在几案上拍了一下,站了起来:“一人有如萤火,万人方成燎原,我王羲之愿从我自己做起,端正这乱世的风气,我就不相信,人人的良心上都蒙了猪油!”

“这不就是你时常说的要为天下立骨吗?”大白鹅嘀咕了一句。

“为天下立骨……”谢安喃喃自语,突然在几案上拍了一下:“我谢安以天地为师,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开悟,今日听王公子一席话,恍如醍醐灌顶,王公子,请受谢安一拜,谢安别无所求,只想做你门下一走狗!”说着话,谢安竟真的要给王羲之下跪,行拜师之礼。

“谢公,您这是?!”

王羲之吃惊不小,赶忙搀扶谢安:“晚辈后生,哪里能受得了您这一拜,谢公折煞我也!”

“我谢安拜的是你的人品、见识,并非是你的年纪!所谓学高为师,你王羲之志向高远,见识广博,我谢安钦佩万分,确实是心甘情愿拜在你门下!”

谢安很坚持,还想给王羲之行拜师之礼。

王羲之自然不能同意,慌忙说:“万万不可,谢公要再跪,我王羲之……”

“王公子你好傻啊!有了这层师徒关系,你就安全了。”谢安忽然说。

听到这话,王羲之一愣,这才明白了谢安的好意。原来他是想用自己的盛名来保护王羲之。事情明摆着,王家人不埋怨王羲之,不等于大将军王敦就肯放过王羲之。还有那个金岚儿,回来暗杀他,也是迟早的事。成为“江左风流宰相”谢安的师傅,虽说不能为王羲之提供实质性的保护,但是,如果再有人对王羲之动杀心,也会有所顾忌的。

“如果这样,那更不可以了,要是没记错的话,我王羲之小你十七岁,我怎么能……”

“少爷,右长史周老爷给您送来一封请帖!”

两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一名家人突然出现在了门边。

怕家人见笑,王羲之和谢安慌忙站直身子,不再相互搀扶。

“右长史周老爷,不就是咱家亲戚周顗(yi)老爷嘛,他为什么要请我?”

王羲之接过请帖,望着家人问。

“正是周顗老爷,至于什么原因,小的并不知道,不过,小的倒是听说那蓝田侯王述也在受邀之列。”家人说,表情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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