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0章 宁静之时
“过来,”薇薇回答,“让我抱抱你。”
我听到灾厄的喉咙哽住了。“咱们是恶霸,薇薇,没有比恶霸更坏的形容了。咱们想要一些明知对方不想给的东西,最后以血流成河的屠杀结束,那些年轻的铁骑卫不该死。”我的朋友哭了,我喉咙也堵得难受,心扭成了结。“咱应该阻止咱们,咱更了解情况,这也使之成为了咱的错。”
“安静点,亲爱的,”薇薇轻声细语。她知道自己没法说什么,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我能想象到薇薇正抱着他,而他埋在薇薇胸前痛哭。
“咱真的害怕失去你,”灾厄痛心疾首。
“什么?不会,亲爱的,”薇薇柔声安慰,“你不会失去我的。”
“你在和平部里的行为可不是这样说的,”灾厄断言,声音很有力度。我能感到他已经从她那里抽身而出,“不……不,什么都别说,咱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干了,但你太沉溺于小蝶了。你把你的信仰寄托在一只你几乎完全不认识的小马身上,很不正确,也有害健康。”
“我了解小蝶,”薇薇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对,但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灾厄的回答让我头脑里警铃大作。
“哦?”薇薇问,我发誓这个问题听起来真的像一剂猛毒,“比如说?”
灾厄支吾了一下。“呃……咱并不是很清楚,但小皮看过那些记忆球里的东西,而……”我能从他语调里听出,他也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挖坑,于是改变了口风,“你还记得dj pon3说过废土最大的一个真理吗?咱们都做过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在咱听来,好像小蝶也有些后悔的事。”
“所以小皮在保守自己知道的秘密,是吗?不用问,肯定又是为了保护我,”薇薇不满地叹息,我猜灾厄点头了,“真是难以置信,小皮居然对朋友保守秘密。我发誓,要是有挫败元素……”
“薇薇,拜托,”灾厄轻轻地说,“别生气,她本意是好的,真的。”
“但你觉得她这样做对吗?你觉得我需要在任何方面都受到保护吗?”
“咱不知道,”灾厄很煎熬,“在和平部的经历过后?可能是吧。”他试图为自己树立起更强的说服力,“咱只知道,你不该如此沉迷于成为你的偶像。”我瞬间想起了萍琪贝儿,而我确信薇薇也想到了。“你很完美,亲爱的,你一视同仁地照料任何小马,做你自己就好。”
我溜出前门,不想打破这份安静。灾厄和薇薇在互吐心声。我在古怪的日光下眨了眨眼,再次想起没有了温暖治愈的阳光,空气是多么异样。
小呆向我挥了挥蹄。
我再次眨眨眼,看到了小呆的运货车厢(无所不有!“没错,我可以送货上门!”)。我发现她找了一个新同伴,是一个穿着鹰爪雇佣兵装甲的狮鹫保镖。
现在我知道灾厄借到的铁骑卫装甲是哪来的了,也知道他是向哪只狮鹫发了信号。泽妮思为符纹镇的经济发展做了点贡献,而小呆没过几天就开始和他们贸易。这种……惊异程度是难以言表的。我怀疑敬心也从中插了一蹄。
一只金色鬃毛的紫色小雌驹向我小跑过来,衔着一片羊皮纸,脸上挂着笑容。“看看这个,小皮姐姐,”银贝儿说,声音婉转得就像歌声一样,“我为你画了一幅画。你看,这是你和敬心。”
我用魔法飘起羊皮纸,盯着上面的画。这是一幅有点粗糙的儿童画作……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画。
“噢……你在哭吗?你不喜欢吗?我画得很用心的!”
“我……我很喜欢!”我跪下来轻轻抱住了小雌驹。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值得这样一份无比纯真、绝妙至极的礼物?我带着深深的羞愧,想起自己曾经还想从她那里偷东西。“谢谢你,银贝儿!”
小呆快步来到我们身旁。我把银贝儿支开,发现小呆脖子上挂着几块小黑板。她放下其中一块,拿出一支粉笔,快速地写下“你好!”
“你好,小呆,”我回应她,把那幅画飘到身边。我发现上面有些防水的塑料膜,可以让它保存到我们回到r-7枢纽站,到时候我打算把它挂到床边一个心仪的地方。银贝儿不知何故很好表现出了敬心的外貌,把她画得很可爱。
小呆用蹄子擦净黑板,写下“独角能重新长回来吗?”她微笑中带着急切,看着我,右眼有点令马不安地上翻着。
我眨了下眼。“我……我不知道,”我又仔细地想了一想,“独角是一种骨头,对吧?”
几分钟后,薇薇跪伏在银贝儿身旁,更年长的雌驹的独角在小呆、灾厄和我的注视下亮了起来。
“现在我对这个魔法熟练多了,”薇薇提醒,又狡黠地补充,“归功于大量的练习,但现在我能做的只是让独角本身长回来。我不知道她的魔法能不能恢复,也不确定恢复起来到底要多久。”
“谢谢你,薇薇姐姐,”银贝儿的嗓音轻柔悦耳,充满了理解。她带着微笑,目光移向了丧火。
高贵的野火凤凰对银贝儿展露了歌喉。她的歌声悠扬、感伤,而又极为优美。
薇薇温和地笑了笑,施展了魔法,银贝儿切断独角留下的伤疤发出了一些光芒。
“你觉得银贝儿以后会怎么样?”我问着薇薇,天袭者号正疾速穿过被烟雾熏黄的天空。
“我不知道,”薇薇回复,轻柔地咳嗽了一声,“我希望,随着独角重新长出来,她的魔法也会迅速归来,但废土似乎从不会这么宽容。”她再次咳嗽,我发现自己也和她一起咳嗽起来。
我们在森林边缘绕行,途径小马镇,一路前往辉煌谷。无尽之森的大火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令马窒息。那片森林已经烧了一个多星期了,在烈火和滚滚浓烟中熊熊燃烧,但在我看来,它几乎完好无损。
“见鬼,你还当那地方早就被烧成灰了,”灾厄低飞着让我们远离浓烟,唤了一声,“嘿,丧火,你确定那里不是凤凰之森吗?”
丧火发出一声嘲讽的啼鸣。
我们的注意被一声枪响吸引了,又有几声紧随其后。
灾厄向着声音的方向飞去,随即我们看到了一场枪战。双方在岩石和一个看起来像烧焦水蛇的尸体的掩护下交战。
“看起来是一群掠夺者!”灾厄对我们说。
掠夺者?真的?我已经把小马镇的掠夺者消灭干净了。他们这是怎么回事,重生了吗?
“他们在攻击谁?”我问,启动了视觉强化魔法,试图在烟雾中定位到交战的双方。
“另一群掠夺者……咱觉得,”灾厄斜过身飞行,让我看得更清楚。确实是这样,三个年轻的掠夺者看上去正和四个稍年长的掠夺者对峙。两边都没有小马死掉,但年轻队伍的两只雄马已经有一只被射中了腿部,失血很严重。我有点惊讶灾厄居然还没开火。
“我们不该帮忙吗?”薇薇问,她挪到我身旁的窗边。
“帮哪边?”灾厄问,“还不知道哪边是好的,前提还得是有一方是好的。咱现在……有点不敢开枪了,从……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以来。咱不想再向错误的小马开枪了。”
薇薇发出一声夸张的长叹:“想帮他们又不是没有别的方法。”她挥动独角,放出光芒。我们下方,薇薇的护盾悄然在两方之间绵延而出。
“打扰一下,”薇薇被魔法扩大的声音猛地响起,“你们能先放下武器,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开打吗?”
“什么鬼玩意儿?”年长掠夺者有一个抬起了步枪的枪口,冲薇薇开了一枪以示回应。子弹嵌进我们已经加了装甲板的乘客车厢里。
“错误的回答,”薇薇告诉他,魔法从她的独角爆发而出,麻醉魔法击中了他。掠夺者雄驹摇晃着倒下,陷入了麻痹状态,“我再问一次。”
我飘出斑马步枪(我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件可以使用普通弹药的武器,不会用惨烈的火焰把小马活活烧死),进入准备状态。灾厄和我交换了眼神,表示同意,让薇薇继续她的策略。
“你们想找死还是咋样?”年长的掠夺者有一个冲我们大吼,“你们他妈脑子有问题?”
更多的枪声响起,两边都想穿透薇薇的护盾冲对方射击,他们没有一个有这份运气。
“他们是掠夺者!”年轻小马中有一只冲我们叫喊,“他们扫荡了共和国(the republic)!”
“他们扫荡了啥?”我很困惑地问。
“是北边一个小镇,”灾厄告诉我们,“咱保护过那里到新苹果鲁萨的几个商队。有一群奇装异服、表现得像邪教一样的怪马,但不是恶棍,肯定不该被屠杀掉。”
“那你们是谁?”薇薇问他。
“喔啊!”灾厄大喊,较大的那支队伍冲着天袭者号猛掷出一枚蹄制炸药。我用念力抓住它,把薇薇从窗前推开,炸弹在空中爆炸,碎玻璃和钉子溅得到处都是。铁蹄挡在窗户和泽妮思之间,装甲把射进来的碎片弹开了。我听到灾厄咬牙忍住了一声痛呼,一根尖钉穿透了他的翅膀。护甲和天袭者号替他挡下了剩下的钉子。
“我们是英雄!”一只年轻雌驹站在自己三只小马组成的小团队里,冲我们喊,身旁两只雄驹正重新填弹。
“你们看上去像掠夺者,”薇薇谨慎地指出。
“什么?”一只年轻的小马惊呼,“是因为护甲吗?”我眨眨眼,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某个方面上衔接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
“好吧,”我喊着,回到了窗边,用斑马步枪瞄准。其中一个掠夺者再次向我们开火,连整个天袭者号都没打中。
“你确定,小皮?咱们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