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5章 坠入火渊
酷炫!
杀了那只独角兽。
我的小马被埋在一座高高的天角兽小山下面,几乎被压扁,几乎不能呼吸,但她们不是唯一压迫着我心智的思维。
坚强!毅力!智慧!
这不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外来存在对我的影响了。黑皮书,小雕像。无论那些外来的思维是好是坏,我从不会让它们彻底控制我。只有影响,是的,但我决不会在它们面前失去自我。
杀了那只独角兽。
我头脑里的天角兽小山被轰开了,她们的影响被削弱了,我的小马给了她们所有马一个大大的蹶子。
不!我猛地把小麦金塔的枪口从薇薇那里甩开,对着护盾内部的那只天角兽连开数枪,永远都不可能!
砰!砰!砰!砰!砰!砰!
开第二枪的时候天角兽就已经死了,但我在完全打空子弹之前都没有停下。事实证明,如果你把够多的子弹射进一个生物的脑子里,就真的就和斩首差不多。
在我面前,薇薇看上去满脸错愕,她在颤抖……不对,等等,颤抖的是我。天角兽的思维依然留在我的脑子里,不过现在安静多了。一个接一个,它们从我的脑子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只留下最后一丝松散的意识。
告诉红眼,她通过了。
我颤抖得更厉害了,感觉心智被侵犯了,又痛苦又狂怒。我低下头,朝地面啐了一口,发出一声最纯粹的怒吼。
上方的动静吸引了我的注意。
薇薇在护盾边缘附近找到了泽妮思,我们三个在我因热衰竭瘫在地上之前成功与她会合。其他小马的状况也并不是很好。薇薇把自己最后一瓶水轻轻倒进泽妮思的嘴中,又把剩下的给了我。我毫无争论地接受了它,但我现在后悔了。
我抬起头,看见瑞吉敲着天角兽的护盾,她已经康复了,但被困在了外面。
“瑞吉,你没事!”灾厄朝她喊叫,他的声音听上去嘶哑刺耳。护盾内部的树现在都已经烧起来了。闪电天马的装甲有循环呼吸器,但我们正在死于烟雾。
“我当然没事,”她喊了回来,“我带了够用的治疗药剂,才不是傻子呢!”是呀,什么样的笨蛋才会不带够量的药剂就去周游废土?
在狮鹫再次说出任何让我怀疑自己智商的话前,我指示她杀掉坐在护盾外面如石像一样的天角兽。
“小心一点,”灾厄警告,又咳嗽了一阵,“护盾崩塌后……这些火……”他倒了下去,狂咳不止,听上去像是要把自己的肺从嘴里咳出去一样。瑞吉机灵地点点头,飞走了。
生命之花悄悄爬到失去意识的闪电天马领队上,把她身上血淋淋的天角兽尸体推开了。
呼!一个蓝色装甲的闪电天马从我们前面的烟雾中落了下来。我辨认出了她锈褐色的鬃毛和红色皮毛的鼻子——是闪电天马的重炮手。我用小麦金塔指着她,尝试在刺眼的烟雾里集中注意力,尝试回忆自己是否重新装弹过。
“小菜一碟,”她说,随意地用翅膀把小麦金塔从我的念力中拍飞了出去。
一些不断变幻的黑暗身形走出了烟雾,蹒跚地走向她。“当心,”灾厄刺耳地吼道,那些苔藓怪物正逐渐接近那个闪电天马。
闪电天马重炮手转过身,朝着那些黑色的苔藓生物喷射着粉色能量,一下子把两个变成了粉色灰烬。第三个非常巨大,庞大的影子投在了天马的身上。我意识到那个苔藓生物的形状很像一只蝎尾狮,一阵冰冷的恐惧从脊背上滴落下来。那些……那些植物怪兽曾是活生生的动物,很多都还是小马。那种黑色苔藓不知怎么感染了他们,吸收了他们,又变成了他们。
苔藓怪物用曾是蝎尾狮蝎子般的尾巴猛击闪电天马的瞬间,她避开了。它本来瞄准的是她的脑袋,想要从她鬃毛露出来的那个狭长头盔开口里刺进去。
锈褐色鬃毛的雌驹再次开火了,把大量粉色光束都喷在了那只苔藓蝎尾狮上。那个生物一部分被融为灰烬,可没那么容易死。苔藓蝎尾狮以不可思议的敏捷用一个很像爪子的突起猛击她的装甲,试图撕开她的面罩,直视她的眼睛。
闪电天马踉踉跄跄,用翅膀勉强挡住了拍击,让对方没能成功打在她的脸上。她再次开了火,在武器能量耗尽前射出了最后一波粉色光束。
苔藓蝎尾狮在一团绿色的火焰中爆炸。
闪电天马跌跌撞撞地退回来,转向我们,在说出什么话之前就被薇薇的麻醉魔法击中了,更别说重新装填弹药了。她倒在了那个燃烧的怪物面前。那些黑色苔藓在本该是蝎尾狮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条大口子,无声地尖叫,绿色的烈焰一下子吞噬了它模仿出来的脑袋。
丧火落在薇薇的头上,看上去甚是自豪。
“很抱歉这样,”薇薇对倒地的天马道着歉。
我们之外,生命之花重新站了起来,微微摇晃,一半来自记忆魔法的体力消耗,一半来自高温与烟雾的熏烤。暮光学会的独角兽跌跌撞撞地离开闪电天马的领队,走向一堆蕨丛,看起来就快要昏过去了。
他靠近那堆蕨丛的时候,一个球茎植物突然冒了出来,把孢子粉尘直接喷在了独角兽的脸上。
我惊叫出声,尖叫撕裂了我的喉咙,但声音被瞬间淹没。天角兽护盾突然崩溃,由堕天火焰尾迹引发的火焰迅速向外扩张,迎接着来自外面的新鲜空气。
夜幕降临在无尽之森,我们设法远离了火焰。上方炙热的天空被一种地狱般的橙光笼罩。下方的世界在更深的黑暗中化为暗影。只有我们独角发出的光——薇薇和我的——照亮着前方的路。
生命之花再次翻滚,干呕着。胆汁和污物从鼻子和嘴里流出来。他先前对自己施了一个净化魔法,尝试在孢子深入内部并慢慢杀掉他之前除掉它们。副作用非常不愉快,令他无比虚弱,但仍然比替代方案要好。
我们飞速穿过森林。我把泽妮思飘在身边。薇薇正飘着那个受伤的白化地狱犬。那个怪物已经昏过去了,而薇薇坚持说:“如果我们留下他,他会被活活烧死。”
灾厄坚持要绑住他,薇薇在这一点上让步了。我不确定要多好的绑法才能完全控制住那个长着削铁如泥的长长利爪的大怪物。
地狱犬不断呻吟,泽妮思则完全静默。
我们已经用灾厄的计划成功对付了闪电天马的三个成员:喷流、堕天和烈慧(strafewise)——他们的重炮手。她们没有一个加入我们,虽然烈慧承认“需要吸收的信息太多了,也有很多需要细细思考的事”后就和堕天飞走了。就算有什么停战的意味,也没有说出来。而闪电天马的两只雄驹,镜耀和勇射,还没有在我们的名单上。从我对他们了解的信息来看,我怀疑灾厄的记忆根本改变不了他们任何一位的想法。镜耀是他大哥的朋友和情侣,他还没有和我们直接交过战。勇射,另一方面……
“哇,”灾厄吹了声口哨,把我从幻想中拽了出来。我们前方的森林长满了一种漂亮的植物,发着绿色的荧光。丧火飞到前面,在花丛中飞舞,欢快地歌唱。那些花沿着树上的藤蔓生长,在森林地面上蜿蜒分布。
“对,”野火凤凰飞回薇薇身边,羽毛中插着一朵花,引得薇薇咯咯直笑,“它和你羽毛很般配。”
“你们觉得它们是什么?”灾厄问,谨慎地飞近那片区域,“安全吗?”就我自己来说,我还没准备好把无尽之森里的东西当成安全的。
“比其他植物更安全一点,也许,”瑞吉评论,“我来给你们说我没看见什么:没看见邪恶的蓝色藤条。”
“因为……”那个地狱犬尖声叫了出来,把我们吓得够呛,薇薇惊得魔法溃散,把他掉在了地上。他一声不响地落在柔软的草地上,“……幻影花(phantasmal flower)对屠笑草来说似致命的。”
“怎么致命?”生命之花问,成为了我们当中唯一没有把注意力专注在一个怪物刚刚醒了过来的小马,这个怪物可是一个以屠杀小马为乐的恶毒种族之中的一员。我不想和那个怪物交谈。脑里的小马尖叫着要把它发射到月球上。至少,把它发射到我当初把杀死铁蹄的那些家伙飘的那么高。
“使用同样的超自然力量,窝觉得,”地狱犬说,看见灾厄急忙远离那些花的时候又叫出声,“它们无害,对狗,对小马都一样,但对屠笑草来说,它们就像难缠的拦路虎。”
我们互相看了看。瑞吉最后耸耸肩:“好吧,要是你打算上演一场血腥恐怖片……”她没有说更多的话,飞进了无尽之森发着柔光的那片花丛里。
薇薇用自己魔法重新包住地狱犬,把他抬了起来。
“呃,薇薇?”灾厄问,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咱知道不能把他留在火里,但现在为什么不让他离开呢?”
薇薇给了灾厄一个甜蜜的微笑,慢慢转向地狱犬,“因为我们应该也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如果那些花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无害,他也不会介意跟着我们。”
“小马,”地狱犬开口了,在薇薇重新把他从地面上飘起来的时候问着她。他仍然被束缚着,但我注意到他现在并没有真想摆脱那些束缚,见鬼,他连试都没试一下,“为什么救我?”
薇薇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你受伤了。”
“小马才不会疗伤,”地狱犬反驳,“小马只会杀戮、破坏、掠夺。”
“怪了,”薇薇驳了回去,“小马也是这么看你们地狱犬的。”棒极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用棍子胖揍这个地狱犬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