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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4章 将计就计
七月初七,上京迎来了难得一见的晚霞。
这一天,百姓有百姓的过法,皇家有皇家的过法。
坊间不过是些寻常习俗,如穿针乞巧、拜七姐、接露水等。重要的是男男女女可借此机会执手相看,去合欢树下讨个天长地久的彩头。
燕蓁没有机会去凑那个热闹,她此刻正等在宫门前出示名帖,参加一年一度的香桥会。
每年七夕,皇后都会亲自组织上京适婚待嫁的女子参加此次聚会。
所谓香桥,是用各种粗长的裹头香搭成的桥梁,于栏杆上扎上五色线制成的花装饰。入夜,人们祭祀乞求福祥,然后将香桥焚化,象征着牛郎织女已走过香桥,欢喜地相会。
自上次端午宫宴后,她终于悟出来‘反其道而行之’是多么的扎眼,因此今日一改往日的素雅,让灵雨将她往艳俗里打扮。
燕蓁身着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外罩白玉兰散花纱衣,她一向偏爱用鲜花取代繁杂的发饰,此时头上一朵娇艳欲滴的芙蓉花,竟然完全没有喧宾夺主,倒是任谁看了,都要叹一声人比花娇。
她的身后是粉紫色的漫天晚霞,此刻袅袅婷婷地从远处走来,让已经入场的人们顿时呼吸一窒。
二楼,幕帘后的江刃辛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燕非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无数窥探的视线。
“哥哥往年从来不参加,今年是想给我找个嫂子了?”燕蓁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悄悄拉住燕非的袖口。
闻言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指着不远处一个僻静的角落,对她说:“我看那个位置不错,安静。”
燕蓁点点头,刚随燕非走出去几步,却见萧允岸缓缓走到了兄妹二人面前。
“今日吹得什么风,燕大公子竟然来香桥会了?”
多日未见,他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
“你不也来了?又看上哪家姑娘了?”燕非眼皮都没抬,语气中刻意加重了‘又’字。
萧允岸嘴角一抽,道:“什么又?哪来的又?我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与其他女子多说一句话。”
“睁眼说瞎话。”
她躲在哥哥背后小声嘀咕着,被他一眼看过来。
“蓁蓁,我有话对你说。”
“四殿下请讲。”
“我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那别说了。”
她缩在燕非身后,指尖捏着他的衣摆。心道今日哥哥在,我才不怕你。
见她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萧允岸气的自鼻腔中重重叹了口气,咬牙道:“你不过来,我就在这说。那日在我寝宫,我和你唔唔唔”
燕蓁用手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他。
见她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圆溜溜的怒视着自己,眼尾还微微上翘,震慑力丝毫没有,反倒清纯中带着一丝妩媚。萧允岸注视着她轻笑,最近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她收回手,又站远了些,皱眉看着他道:“四殿下自重。”
“你跑什么,我不过是想跟你道歉。”他先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燕非,然后漫不经心的走上前在她耳边说:“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闻言,燕蓁一怔,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燕非沉默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走了。只留萧允岸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俱是势在必得。
“哥哥,你们俩那日吵架了?”
燕蓁被燕非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没有。男人之间,有什么可吵的。”
燕非给她倒了杯茶,又从旁边拿了个软垫给她靠在身后。“待会等香桥点燃,仪式结束后我就带你回去。”
“嗯。”她乖巧点头,捡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小口吃着,吃到一半才想起来问:“那你都不过去瞧瞧吗?今天来了好多女子。”
他瞥了她一眼,冷淡道:“这么着急想要个嫂子?”
她歪头想了想,要是哥哥早点婚配,按照他的性子一定十分顾家,危险的事情就可以少做甚至不做,像出征打仗那种事,说不定也会比现在多考虑一番呢。
“想要。”说完,她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全然忽略了燕非的黑脸,还自顾自认真点头道:“我希望哥哥早日成家。”
下一秒,他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她的嘴里,道:“多吃点。别说话了。”
“皇后娘娘到——”
“诸位平身。今年香桥会的流程一切照旧,本宫只是来凑个热闹,大家自便就好。”
“谢皇后娘娘。”
“开始吧。”
在齐声谢恩中,皇后走上二楼,端庄的坐在上首,俯瞰着一切。
香桥会不似其他宫宴,较为自由。除了寻常的歌舞开场后,会有斗巧比赛,各宫嫔妃选出一手巧的婢女参加,赢了的人可获得皇后的赏赐。此时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燕蓁在下面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一个脸生的婢女走到跟前来,羞答答的对燕非说:“燕公子,我家小姐久闻您清风朗月之名,特派奴婢前来求见。”
“多谢你家小姐,就不见了。”
“这”那婢女没想到燕非拒绝的这么干脆,一时脸上有些难堪。“公子,我家小姐是左大人之女,平日也好骑射,对了,蹴鞠也会,真心实意想与公子讨教一二。”
说完,她见燕非眉心微皱,正待开口,却被旁边一道娇俏的声音抢了先。
“我虽不认得左姐姐,却知道她性格开朗率真,哥哥不妨去见一见?”
婢女连忙跟着点头,道:“求公子体恤,奴婢这任务要是完不成,小姐要罚奴婢的。”
燕非神情彻底冷了下来,也不再看燕蓁,半晌才道:“你别乱跑。等我回来。”说完便随那婢女离开了。
燕蓁在座位上回想他刚刚的神情,心道:奇怪,难道生气了?好像又不是
她正要起身跟过去,面前却来了一个长相机灵的小丫头,着宫女的服装,对她道:“燕小姐,燕夫人吃醉了酒,叫奴婢唤您赶紧过去呢。”
“母亲叫你来的?”燕夫人今日先走了一步,她和哥哥随后才到,刚刚在席间也没见到人。
“是。”宫女垂眼低眉,不欲多言。
“带路吧。”
既然来了,那便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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