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7章 汤家2
看到瓷瓶中间的圆洞，方斌莫菲，连带着帮忙的警察都觉得不可思议。方斌觉得非常奇怪，像汤亚晏这样的大老粗，居然能想出这么精致的逃生办法吗？
方斌凑近圆洞观瞧，发现这个圆洞下侧是一个深色的盖板，他将盖板掀开，一股强烈的风便从这里吹了出来。方斌知道，这应该是联通了地库的风管。
他想从这个圆洞中下去看看，但是他身形高大，进去反而很困难。莫菲主动请缨：“师父，我下去看看。”
方斌本想阻拦她，可看她渴望立功，跃跃欲试的样子，决定就让她试试，反正自己就在她旁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通知了物业公司，让他们带着必要的工具过来，并暂停这一路风机的使用。
等物业公司的人赶来后，莫菲身上扎了安全带戴着探照灯，从小圆洞下到风管里。方斌安排两个协查的警员在上面看着莫菲，自己跟着物业公司的人，进入地库，并在物业公司人员的帮助下，等待莫菲递出的信息。
莫菲通过一个很小的方形竖管，下到了水平风管里。这个风管很宽大，莫菲顺着风管爬了大约2分钟，接着来到一个三岔口，她在风管上敲了敲，给方斌信号。
等在地库的方斌听到信号，看到此处的风管有三个岔口。这时，物业公司里的人员拿出了建筑交付时候的存档图来核对，发现原来这段宽度但很短的风管，在图纸上是没有的，并且沿着这根管道向前不远处就是通风竖井的位置。
方斌找到了附近的一把笤帚，用柄敲了敲风管，让莫菲沿着这根风管向前。莫菲顺着爬过去，很快到了进风口的位置，并给方斌发出了信号。方斌让她等在风口别动，自己则带着工作人员从最近的地下室出口处出来，到达了风井的地面位置。
这个竖井顶部是混凝土盖板，四个侧面都是铝百叶，整个竖井隐藏在小区的景观绿化里面。通常人们活动的时候，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正在他们围在竖井周边的时候，就听到竖井里莫菲发出凄惨的叫声。
工作人员赶忙把铝百叶窗扇拆下来，从上面能看到莫菲已经从风管的风口处跳进了井道里，竖井的底部距离风口大约也就1米多高。
工作人员搬来了梯子。他们下到井道里，把莫菲从风口处接到地面。
此时的莫菲，雪白的脸上到处是一片一片黑乎乎的印子，身上却没太多的灰尘，手上和裤腿上跟脸上一样，都是黑泥印子。
方斌刚想问莫菲遇到了什么，结果她一上来就紧紧抱住了他。方斌一时半刻没搞清楚，只感觉莫菲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略带哭腔的声音也在发颤。为了安抚她，他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边很温柔地对她说：“不怕，不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过了大约3,4分钟，莫菲终于平复下来，她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断断续续地说：“我踩到了老鼠，一窝老鼠，是一窝老鼠。”说的时候，还心有余悸，身体打了颤。
听了她的话，方斌跟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那个搬梯子的大叔甚至笑出声来。方斌心里好笑，这个丫头，刚才要下风管的时候，还是蛮勇敢的，结果来个老鼠，她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莫菲这时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还抱着方斌，她急忙松开，结果她看到的场景更尴尬了，原来她把自己身上的泥污都蹭到了方斌的身上。
她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啊，师父，弄到你身上了。”本想说我给你拍拍，又觉得不是很合适。
方斌说：“对不起什么，我还没表扬你呢，很勇敢。”说完这话，方斌也觉得哪里不合适。他本意是表扬莫菲爬风管很勇敢，但又像是调侃她怕老鼠，或者当众抱住自己。但他也不能解释，越解释估计越乱。
等着莫菲又缓和了一会儿之后，方斌调侃她：“我估计啊，是因为你头上的探照灯突然出现，惊到了人家老鼠一家，人家正准备四处逃窜，你又跳到了风井里，踩着人家了。”
“那我要不要给老鼠家倒个歉啊。”莫菲被逗笑了，但声音还有些战战兢兢地说。
“那你得能找到它们。”方斌听着莫菲跟自己的对话，感觉这姑娘心理素质还不错。
物业经理说：“小莫警官，我带你到我们物业办公室的洗手间去清洗一下吧。”方斌冲莫菲点点头。但莫菲坚持等一会儿再去，她还是想跟着方斌，听听方斌的意见。
方斌再次查看这个竖井。竖井的位置虽然是地下二层，但从风口与井底的高差看，井底并不在地下室的底部，而是在地下二层层高的中间；同时，因场地高差的原因，井底离地面的距离并不是很大。
方斌判断如果汤亚晏带着绳索等工具，完全可以向上攀登，并从铝百叶的位置出来。这个风井里应该无法长期生活。莫菲从里面爬出来，身上也没有带什么食物的残渣，可见这只是个过道而已。由此可以推断围捕的当天，在夜色下，他从这里逃出来，借着绿植的保护，躲过了无人机的搜索后逃离。
那他现在到底是滞留在小区里，还是已经逃了出去？
还有一个问题，方斌觉得疑点重重。据那些被抓捕的他的手下人交代，他是在警察进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酒宴，而且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具体是什么时间离开的也没人注意。
回过头来看，汤亚晏这个早就留下的逃离通道，跟顾明远又是什么关系呢？
方斌带着这些疑问，再次返回了汤亚晏的书房。那个大瓶子依然呈45度角撑在那里。方斌把脚摁在开关上，用力踩踏，等他感到一个震动后，瓶子很快复位，但因莫菲刚才的安全带还穿在洞里，所以复位后稍有偏离。
但令方斌想不通的是，汤亚晏已经钻进洞里，这么费力地扳动机关显然不可能，那这个瓶子是如何复位呢？
他再次摁了开关，打开了瓶子，然后再洞口附近查找在里面的开关。
“小莫，你刚才有注意到里面没什么按钮或机关？”
“我没注意，我再进去看看。”
“注意安全。” 莫菲再次进到洞里，她仔细在这个竖管的四周查看。果然就在楼板跟竖管连接的地方，有一个像电灯开关一样的东西。她摁上去的时候，那个瓶子一下子就扣到了地上。
看到莫菲被扣在了洞口里面，方斌本能地准备在地面的开关上踩一下，打开瓶子，但还没等他动，瓶子却突然自己打开，呈现45度，莫菲就从洞口钻了出来。
原来这是一个开关，不论在上面还是下面，只要摁一下，这个瓶子都会打开或者闭合，而且精妙之处在于，上面的开关很难摁动，而下面的机关扳动却轻巧灵活。
这样的话，其实汤亚晏只要躲过了警察当时的搜查，他随时可以原路返回，就算他回到这里，只要不开灯，不发出声响，盯守的警察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或者他也可以从风井攀爬出去，想别的办法，比如易容后再逃出去。
方斌不禁感叹，真是好巧的心思。那么，这个巧妙的机关是谁想出来的？是顾明远吗？方斌尚未想得明白。
结束了这里的侦察，方斌和莫菲跟着物业公司的人，一起来到物业办公室。莫菲被这里面的女工作人员带去洗漱，方斌跟物业经理又做了一些调查。
“李经理，咱们这个地下室的风管，我想应该是开发商做好交付你们的，你们有没有做过大修或者变更？”
“大修和变更都没有，但我们都做年检的。方警官，跟你透露一下，这个小区很难管，住户都是些达官贵人。因为给每套别墅划出来的私家庭院很大，这些人就私自搭建户外的建筑，其实别墅本身的面积已经很大了，但他们还是会搭建什么其他的空间，用来搞轰趴，烧烤或者喝茶吃饭等等的事情。您也知道，这些其实都是不允许的，可是我们根本管不了，也不敢管。”
“这些搭建有没有可能在地下室？”
“通常不会，地下空间有限，外面都是混凝土墙，在地面盖更容易一些。”
“但是现在莫警官穿过的这个风管，就不是设计图上的风管，这显然是搭建的。”
“这个我们是真没注意。我们也不是这里的第一任物业公司，我们管理也就是2年时间，这些风管，喷淋管，电缆桥架，我们都没有大修过。楼盘品质高，这些都东西施工得非常好，用料也高级，我们就是例行检查。检修的时候，也没人会想起来去核对设计图。”李经理有些紧张地说。
“不用紧张，李经理，使用者一般是不是找设计图来核对的，就是了解一下。您对这里熟悉，如果汤亚晏从风井里出来，你觉得他会躲在哪里？”
“这个小区的景观设计特别复杂，里面有山包、假山，还有各种水池，小的湖面，藏人其实还挺容易的。就因为花园太大，我们的园林整修工人最多，就这每天要清理的活儿都干不完。”
那么看起来，有一种可能是汤亚晏事先准备一套园林工人的衣服，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基本上天已经擦黑了，他混在园林工人的队伍里离开小区。但这只是一种推测，起码在对小区地毯式搜寻后，并未发现任何与汤亚晏有关的痕迹。
方斌陷入思考时，莫菲已经梳洗了一下回来。带她去洗漱的物业公司的女孩儿羡慕地看着莫菲说：“莫警官，你可真漂亮哦，而且皮肤这么好，你都用什么护肤品啊，告我一下。”
莫菲说：“我都用兰蔻的，小黑瓶，特别管用。”
那个女孩子说：“兰蔻小黑瓶很贵的，难怪你皮肤这么好，我到年底发了奖金，一定去买一瓶用用，看看效果好不好。”
“嗯嗯，你可以先少买点儿试试。”
莫菲心想，我什么护肤品都不用，但我要这么说，你肯定不会同意。于是她就把夏芳用的牌子告诉了她。又担心人家用完了没效果，赶紧加一句。
结束了这一天的调查也快到物业公司的下班时间了。方斌跟莫菲告辞出来，正向着方斌的车走过去，方斌的电话响了。他找出手机一看，是副局长陈德华的电话。莫菲只看到他说了几个好的。然后方斌告诉她，陈局让他今晚赶回局里，有事找他。
虽然莫菲把脸洗干净了，但身上的泥污却没法处理，上方斌车的时候，莫菲还有些不好意思。方斌让她不要介意，赶紧上车，这时候是下班晚高峰时段，估计路上车子会很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