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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一八
里维尔仿佛没看到祝觉身后的死魂灵，他平静说道：“还好你跟过来了，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祝觉并未放松警惕，能在诡物遍地的地方出现的人又岂是善茬。
“是的，我听到你破门的声音了，整个学校的死物都被你惊动了。”里维尔从衣服前面的口袋摸出个烟斗，从裤子的口袋又摸出颗火石，“要来一口吗，你看起来很紧张。”
眼看里维尔要点烟，祝觉大声道：“别动！把东西放下！”
里维尔把塞满烟丝的烟斗和火石都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同时后退两步，到身后窗台的旁边，“朋友，我没有恶意。”
见里维尔都退开了，祝觉便走上前几步，查看了一番烟斗和火石。
填装在烟斗里的烟丝是青绿色的，散发淡淡的清香，原料不明，效果不明。
火石是两块石头，轻轻碰撞就会释放出火星，点燃易燃物。
祝觉把烟斗和火石放在里维尔伸手够不到的位置，问：“你说你是来救我的，但你…在发现我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反而是等我来找你。”
“学校已经废弃好多年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除了我之外的活人。我犹豫了很久，怕你不是真人，而是从外面跑进来是死物，所以才故意留下鞋印，试探你的逻辑思维。”
里维尔靠在窗边，外面阴冷的光落在他身上，明暗交错，令他遍布皱纹的老脸模糊不清，唯有那件白色的衣服反光得刺眼。
“死物的行动逻辑，倾向于追踪活人的声音、动作、温度，这些最直接的信息。而鞋印这种间接的，死物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里维尔补充道。
“是这样？但你又是怎么总结出规律，而且还能毫发无损地在这诡地方活动？”
里维尔默默看着祝觉好几秒钟，就在祝觉以为对方不打算回答时，他才开口说道：“可能因为我是校长，这学校里的死物，都下意识畏惧我吧。”
“畏惧？”
“是的，畏惧。你或许不相信，但有些事就是如此。”里维尔语气平和，并未因为祝觉的质疑着急自证，“即使是死物，也会保留一部分生前的行为逻辑，它们会徘徊在生前的地方，做生前做过的事，也会敬畏生前的校长。”
“呵，”里维尔笑了一声，“有时候我会庆幸，自己曾是个严厉的人。”
“其他老师呢，就剩你一个校长？”祝觉继续追问。
“唉，这事要从二十二年前说起。”里维尔的眼中露出些怀念的神色，“那个时候这座学校已经经营了一百多年，而我刚接手学校校长职位，本以为我兢兢业业，便能将这学校的历史继续延续。结果就在那年，【规则】出现了。”
“所以整个学校都被规则团灭了？”
“是的，朋友。【规则】刚刚降临，便给老师和学生立下不同规则。老师们为了自己的工作，即使满心怨气，却也能将规则执行得滴水不漏。”
说到这，里维尔长长叹息，“但学生就不一样了…有的孩子有逆反心理，限制他们必须做，他们就越不愿意做。只是第一天，就已经有超过两百个学生死于规则，化为鬼物。再后来这学校的日子越发艰难了，勉强维持了两年，等最后一个学生成功毕业后，就彻底废弃了。”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也是你的一面之词。整个轮转之城就只有这座学校吧？难道从那之后所有人都放弃学习了？”祝觉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倒也没有，不过是从大规模的集体教育，转变为一对一的家庭教育，师徒教育。父母，祖父母对孩子的管教，可比学校老师容易多了，存活下去的几率也更高。”
“原来如此。”祝觉心中早有答案，从对方口中得知更多信息，倒也不算浪费时间，“真是抱歉，是我误会了你，在这种地方难免多想些有的没的。趁时间还早，我们赶紧离开吧。出去的路在哪边？”
“可以理解。”里维尔点点头，伸手指向一个方向，“正门在这边，我送你吧，路上还是有很多死物。”
祝觉转身欲走，身体朝向办公室门口，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连拎在手里的讲台都换了个位置。
里维尔一步两步接近，而祝觉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
当里维尔贴近祝觉身后时，他忍不住得以地笑了，空无一物的手上镀上层黑芒，毫不犹豫刺向祝觉的腰子。
同一时间，讲台呼啸而至。
嘭——
祝觉左手抡动讲台把里维尔砸得倒飞出去，撞到办公室的墙上。
“嘻，我就知道。”
里维尔撞到墙落地后身体在地面上反弹两下，他用力一撑地面打算爬起来，祝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一记泰山陨石坠，三米多高快四百斤重的强健身躯猛然落地，压得里维尔当场喷血。
“如果你能忍到时机更合适的时候，我或许还会中招，这才刚见面就动手，多少有点看不起人了。”
恐怖重压下，里维尔别说挣扎，他呼吸都费劲，看向祝觉的眼里尽是怨毒：“你，信任原来是假的？”
“我怀疑任何事物，你，也一样。”祝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规则六，学校里只有老师。规则七，穿黑色衣服的人不会说谎。而你……”
祝觉上下打量里维尔，他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黑色，“穿白色衣服，在学校里，自称校长…简直是行走的嫌疑人。我有理由怀疑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杀死学生的人，不是规则，而是你吧？”
“我…我没有杀人！你对【规则】根本一无所知！”里维尔身体不能动，依旧尽力挪动脑袋，扭过半张脸反驳祝觉。
“没有直接伤人，不代表不是帮凶。”祝觉回想起那本日记，“我问你，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尤其是术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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