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捕(1/2)

首发：~第30章 被捕

苏秉灯开始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

宋玉德被杀，面上看似只是黄巾军惯用伎俩，舍弃没用之人保全当前计划，甚至说不上弃车保帅，只是杀人灭口而已。

可问题来了，宋玉德设下骗局摆明了是提前收到消息，而苏秉灯三人赶来查找蒺藜火球乃临时起意，并无第三者知晓，出发前先去兵部尚书贾府更是临时计划，同样是天知地知无人知，后来三人中途折返，出乎常人，整个临安城除了苏秉灯三人自己外，没有人会料到他们杀个回马枪，会否则宋玉德再次见到三人也不会如此惊讶。可关键是那黄巾军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杀手是如何出现在军器监公署的。

难不成又出了细作？

贾府只是临时得知，就算有细作，在贾府停留时间不长，应该来不及通知。更何况，兵部尚书贾老爷的品性苏秉灯在清楚不过了，也是大宋朝廷为数不多的忠臣清官，绝不会出此等事情。

苏秉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隐隐觉得他们被一张大网笼罩着，黄巾军能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事事都快他们一步。

赵忆南也察觉到了此间奇怪。

三人面面相觑。

正月十四。

临安城。

刚出军器监公署，苏秉灯三人便与巡逻的巡检司队伍撞了个满怀。

为首的苏秉灯认识，乃保民坊巡检司巡检使杜昌，与周不武是称兄道弟之人。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人与周不武一个德行，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手，天生胆小怕事又喜欢小偷小摸，根本看不惯苏秉灯这样不会来事的巡检。

苏秉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绕道而行，可杜昌却带着众巡检堵截去路。

赵忆南皱了皱眉头，斜眼瞪了一眼杜昌，直接命令：“亲卫查案，巡检司速速让道。”

巡检司与亲卫差好几级，压根不是一个地位的官署，寻常巡检使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苏秉灯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会纷纷让行。

可是今日，杜昌非但没有让道，还摆出一副教育赵忆南的架势，装模作样地双手一抱拳，颐指气使地说道：“在下巡检使杜昌，见过亲卫中郎。亲卫中郎身居高位，自然不知道民间之事，你可知道身后之人是谁？如今他都是临安城的大名人。”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竖起了大拇指，着实惹人厌烦。

赵忆南有些疑惑，回过头去看看除了苏秉灯和贾禄秋并没有别人。

“有话直说！”

赵忆南也是好脾气，换成是其他人，在高官面前打哑谜，早就被打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昌一个胆小如鼠之人敢拦亲卫，定是手握把柄。

果然，只听杜昌不急不慢地说道：“此人名为苏秉灯，乃袭击仓基上百万仓的贼人，是临安城的敌人。靖远侯有令，谁能抓到苏秉灯，除去临安城公敌，重重有赏！”

赵忆南叹了一口气，解释：“此事亲卫早已查清，苏秉灯并非贼人，偷袭仓基上幕后之人乃户部侍郎楚天坤。靖远侯乃大宋忠良，心系临安，我不知道侯爷为何如此，等他日有时间，我自会与他说明。”

说完，赵忆南打算穿过人群而去。

可杜昌等人并没有要让行的意思，摆明了就是针对他们。

“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赵忆南准备拔剑，时间紧迫，怎么能在此地浪费！

杜昌神情怪异地说道：“赵中郎，苏秉灯欺骗了你！户部侍郎楚天坤乃大宋重臣，世代忠良，五年前临安粮荒，也是楚侍郎一手协助岑尚书，奉献出家族存粮，助朝廷渡过难关。他的名声，临安城百姓都认可，怎么会是黄巾军这样的反贼呢？艮山村事件，是苏秉灯将中郎引到沈府，又是苏秉灯告诉中郎楚天坤乃黄巾军，所有的信息都是出自苏秉灯之口，你可曾有过怀疑？”

赵忆南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搭话。

杜昌接着说道：“中郎你可知晓，临安府在苏秉灯的家里搜出来了与贼人的往来密信，记录了整个偷袭计划过程。经仓基上巡检司巡检使周不武鉴定，确为苏秉灯笔记！”

赵忆南还没有反应过来，贾禄秋第一个冲出来否定：“不可能！苏秉灯绝对不是这种人，信件肯定是假的！”

“假不假可不是你说了算，自有莫府尹裁决！至于苏秉灯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你们认识？”

“都是巡检，自然会有来往。苏秉灯孤立乖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在我们巡检业内也是小有名气之人，”

“胡说八道，苏秉灯乃沙场英雄，临安守护者，岂是你嘴里如此不堪之人！看剑！”贾禄秋也懒得跟杜昌解释，在她眼里，侮辱苏秉灯就是在侮辱自己。

杜昌没有料到贾禄秋会来这一出，来不及闪躲，一个侧身躲过来剑，手臂却依旧被贾禄秋划伤。

巡检众人见状，直接将三人围住，拔剑相对。

这一幕如此相似，前一秒还在仓基上发生，如今就在公署门前，也是三人，也是被围，也是因为苏秉灯。

众人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忽然赵忆南犹豫地问：“杜使，你所说当真属实？”

“这岂能有假？整个临安城都知道了，莫大人都已经下了通缉令。”

看着赵忆南眼神闪烁，苏秉灯突然感受到信任是多么的脆弱。亲卫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官家，离圣上近，也就意味着远离百姓，特别是像自己这样身份敏感之人，哪怕过去十二个时辰里他们都出神入死，哪怕自己已经接任了亲卫狼牙将的职务，这些都改变不了他草莽出生、不受欢迎的本质。信任，在权力面前，一无是处。

“杜昌，我跟你们走！”苏秉灯避开赵忆南的眼神。

“苏秉灯，你不能跟他们走，走就是承认了！”贾禄秋还想挽回，“赵忆南，你可是亲卫中郎，说句话啊！”

可赵忆南欲言又止。

苏秉灯洞察一切。

不走又能怎么样？原本千辛万苦建立的信任一旦破裂，就难以再建立。

苏秉灯走到贾禄秋门前，伸手拥抱了贾禄秋：“你先回去，告诉贾老爷。”

贾禄秋第一次感受到她最心爱的人的拥抱，温暖的怀抱，可内心却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