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道贼2(1/1)

首发：~第18章 天道贼2

苏艺空三人乘着浮云栈，一连翻过四五座山头，料想那些人短时间应该追不到了，才在赤澧山寻了处平坦地落了下来。

冷心苗逃脱围捕，此时正心情大好，缠着苏镜空解释风土人情，颇有东道主的意思。苏艺空见她俩聊得热络，也不好打扰，在旁悄悄听了一阵。等互通了名姓，又聊了一番，两人似乎有些困倦，依偎着靠在树下各各睡去。苏艺空正要两人熟悉，眼下情形也是他想要的，检查了一圈，发现四周没有毒虫野兽，放下心来，把猪腿挂到树上，提了木枪，朝山下炊烟升起之处摸了过去。

山腰上错落缀着几十所夯土茅屋，炊烟正是从那些茅草顶上冒出的。苏艺空远远看了一阵，见其中偶尔出现的村民都着装质朴，才确认是个天然村落。当下不再迟疑，把枪藏在草丛里，自己则快步上前，想要打听打听消息。

正走着，远远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从山下往村子走。

那老者身形佝偻，拄着根通体光滑的酸枣拐杖，一步一顿，慢悠悠朝着村口走去。

“老丈有礼了。”苏艺空快步上前，伸手去搀扶老人，顺便礼貌问好。

那老者眯着眼看他，一阵沉默过后，甩开苏艺空的手，好像并不领情。走不几步，那老者又回过头来，冷冷看着不知所措的苏艺空说道：“这里凶险，你一个好好的后生没事来这作甚，快快回去罢。”

苏艺空见老者回话，便知有戏，忙笑脸迎上。

“我与妹妹走路投亲，不想迷路，又错了宿头，不知能不能在这里借住一晚？”

老者见他殷勤，只得耐心解释道：“你是有所不知啊，此地唤作甜水村，本是个绝好去处，人丁也算兴盛。可不知怎地，近些年来了一种怪病，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没多少人气咯。后生，你真要个住处，我劝你往山上走，哪里有个道观，虽然荒废了很久，但遮风挡雨，躲避野兽还是能够的。”

“甜水村？”苏艺空脑子一炸，没想到兜兜转转，真的让他遇到了另一个甜水村，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命运使然？从他夺舍到现在，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一切，说不清，但这种感觉在这一刻无比强烈起来。

“是啊，甜水村。”老者看向挂在远处山上的一带细泉，表情开始迷离起来，“本来这里水还真是甜的，好喝啊。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的水慢慢没了甜味，喝了之后不是病了就是死了，热闹的村子就慢慢冷下来啦。我们这些人吧跑不动啦，不能像年轻人一样跑出去，只能在这里守着。”

老者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苏艺空可没这么大的耐心听他讲完，匆匆听个大概，笑着抢道：“不打紧，我们待不多久的，只住一晚，明早还要赶路。”

“哦……”老人回过神来，面上微愠，手指山上徐徐道：“年轻人恁的不听劝，我说了，还是观里安全些。”

说完，拐杖一顿一顿，老者摇着头走开了。

等老者走远，苏艺空看着远处山上微微露出一角飞檐的道观，挂在道观不远处的山泉砸过凸起的青石，溅起水雾，阳光一照，化作一道淡淡的彩虹。忖度一会，他还是觉得要把情况和二人说清楚，然后才能决定在哪里落脚。

等到回去时，苏镜空和冷心苗都已经醒了。冷心苗握着把小刀，正细细割着猪腿，苏镜空则安静坐在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

一觉睡醒，冷心苗气色好了不少，脸色红润起来，相较之前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少女风韵。

苏艺空把打探到的情报与两人说了，苏镜空自然随他，冷心苗毕竟中州土人，他们俩熟悉很多，她的意见想对重要些。

冷心苗静静听完，没做过多思考，直接道：“听老人的，晚上去观里。”

苏艺空拿了片切好的肉塞进嘴里，默默点头。

几人收拾一番，把剩余的肉重新打包好，骨头则用足力气，丢向远处。知道树下看不出停留痕迹，才放心地朝着朝着道观走去。

日头看晚，因是晦月，天早早暗了下来。怕被发现行迹，几人赶路也不敢电商火把，只得趁着天还没黑透，加快脚步。

路过村子时，远远听见喝骂声。几人定睛看时，原来是个壮汉带着几个跟班，挥舞皮鞭，挨家挨户搜查过去，模样甚是嚣张。几人离得远，听不清骂什么，只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但毕竟是外人，自己又在逃命之中，不好出头，只得随他逞凶。

冷心苗气不过，嘴里叽叽喳喳在骂，但也不敢贸然出头。苏艺空怕她真不管不顾，闹出动静来，上前夺了她的宝剑。冷心苗看在眼里，情知是为自己好，很气偏偏又发作不得，只是不住拿白眼翻他。

道观看着很近，但远在另一座山的山腰上，三人走了一段才知艰难，苏氏兄妹身子都弱，早已气喘吁吁。冷心苗还在生闷气，超出他俩老远，独自走在前面开路。

“你走慢些，我俩跟不上啦。”

冷心苗冷笑道：“我看你本事也挺大，怎么，这会又装起可怜给谁看来？”

苏艺空喘着粗气道：“只不过是偶尔得到了这样一件好用的东西，你也没必要阴阳怪气吧”

“你说我阴阳怪气？”冷心苗板着脸，一步步靠过来，手上的匕首闪着森森寒光：“别以为你藏着掖着，我就不知道你是天道贼。寻常人哪里来的机会得到那样的宝贝？”

“天道贼？”

冷心苗懒得理他，恨恨扭头：“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也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在教会你妹妹一套武功之前，我们之间的约定目前还作数。”

苏艺空默默跟在后面，思考着天道贼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词在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好词。而自己仅仅用了一个浮云栈逃生，就被认定为天道贼了。

天道，天道贼。窃私者为贼。然而天道几微，悠渺难测。什么样的人能从天道上盗取东西？苏艺空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看手上环绕的浮云栈，猛然间灵光一现，心中隐隐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