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8章 接触
于行之赶紧关闭手机屏幕,接过花露水瓶子,打开盖子,涂抹在自己胳膊上和腿上被蚊子叮咬过得地方,笑着说:“谢谢你啊。”
霍晓莹也笑着说:“不用客气,感觉好点了吗?”
刚刚涂上的花露水,怎么可能马上起效。于行之说:“嗯,舒服多了,凉凉的。”
霍晓莹接过于行之递回的瓶子,抿抿嘴,说:“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又该挨咬了。”
于行之试探着问:“那我明天还能约你一起吃晚饭吗?”
霍晓莹笑盈盈地转身跑向宿舍楼门,到了楼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转身对于行之说:“明天短信联系吧。”
霍晓莹进了宿舍楼之后,于行之兴奋地跳了起来,耶!
“对二!要不要,你们没人攥着俩王吧,对十,跑了……哈哈哈,一捉三!”于行之还没走到215宿舍,就听见宿舍里戴济白打赢手里这把牌时嚣张的声音。
蒋中圣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剪着脚趾甲,他看见于行之进了屋,便大声问:“这顿饭吃的怎么样?有戏吗?”
于行之诚实地摇摇头:“说不好,没摸透人家的脾气呢。”
柳林也在215宿舍,看着他们打牌,他见于行之回来了,便凑了过去,仔细闻了闻。
于行之:“怎么着?你属狗的?”
柳林:“你怎么那么香啊,是不是抱人家来着,身一股香水味……不太对啊,那姑娘的香水怎么一股花露水味儿?”
于行之:“可不就是花露水吗,我说我让蚊子咬包了,她就回她宿舍给我拿花露水让我抹了抹。”
岳伏清端着脸盆,里面放着毛巾和洗面奶,从于行之身边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戏。”然后出了宿舍,奔卫生间走去。
于行之坐到钱曲墨的床上,看着钱曲墨手里的牌,自言自语道:“给我用她的花露水就是有戏了?”
对面认真看着牌的曾图家说:“我也觉得有戏,你想想,她要是说她被蚊子咬了,你会不会给他找花露水,哪怕是回宿舍找我们借呢?”
于行之点头回应着曾图家,然后指着钱曲墨手里的牌说:“你管上他呀,他不敢出猫儿。”
曾图家又说:“你再想想,我要是告诉你我让蚊子咬了,哪怕你的花露水就放在你们301……别说放在301了,就是放在我们里屋,你会给我拿去吗?”
众人哈哈大笑,均称赞曾图家比喻的到位。
笑毕,柳林问于行之:“回宿舍去吗?”
于行之:“回去也行,不回也行,我得给小妞子发个短信,她爷爷死了。”
柳林:“嘿,你你妈可真成,在b市摽着一个小妞儿,在这边儿又要搞一个……她叫嘛来着?”
于行之:“霍晓莹。”
柳林:“对,晶莹剔透嘛。”
钱曲墨插话:“你说的不对,原话是——像玉石般晶莹剔透。”
柳林一边笑一边给大家解释这句话的由来。
于行之快速给江小鹿编辑着短信:不好意思,下午开班会的时候,我把手机关静音了,刚才在宿舍打牌呢,没听见……节哀吧,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嘛。
“走吧,回宿舍吧,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于行之招呼柳林,“明天我还得早起,我都不知道我们班第一节课在哪个教室呢,早上我得先来215,跟大家一起走。”
柳林和于行之与大家一一道别,出了215宿舍。
临睡前,于行之收到了江小鹿给他发的短信: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于行之不知道怎么继续跟江小鹿聊这个话题,索性假装已经睡着了,便不再回复。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和江小鹿的合“影”,忽然有点愧疚,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江小鹿。
这时,霍晓莹忽然发来一条信息:我要睡了,晚安,好梦。
于行之的心一下子就热了,对江小鹿的愧疚之情,瞬间抛之脑后。他用平时羞于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文字,快速地回复着消息:晚安,希望你的梦中有我,咱们梦中见。
霍晓莹没再回复。
27
于行之无精打采地和钱曲墨并排坐在教室中间。大学没有固定的授课教室和座位,这点是中小学无法享受的“自由”。
大学的第一堂课是高数,算是给了于行之这样的高中文科生一个下马威。他当初在高一后期选报文理科的时候,犹豫了好久,首先因为三门主科在于行之那里,各有各的问题。数学是真看不会,英语是真看不懂,语文是既能看会也能看懂,但就是考不了高分。其次是文理的学科上也很难让他抉择,理科中的生物化学还好,但是物理让他很头疼,文科中的地理历史很擅长,可是他总摸不到政治的门。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因为高考时文科的数学会比理科的数学简单一些,而选择了文科。
老师还没来,于行之翻着面前这本厚实的高数书,颇感头疼。钱曲墨拍了拍于行之,冲他甩了甩下巴,示意前面坐着的女生就是柳林看上的那个。于行之从后面看到她的小辫绳以上的头发是黑的,以下的头发是黄的,便对钱曲墨点点头。钱曲墨在她的斜后方,他忘了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便探出身子,看着她面前的笔记本上的字。
“丁分,”钱曲墨念出了笔记本封皮上的名字,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还挺怪的。”
于行之对曾图家的话印象深刻,记得他曾说过这个女孩在报到的时候排在他前面,他听见这个女孩叫什么什么兮。即便在军训晚会彩排时,于行之知道了她叫丁兮,也只是记住了一时,现在又忘了。
“不对吧,我记得曾图家说是什么什么兮啊?”于行之看着钱曲墨,小声说。
丁兮听见了他俩的话,愤愤地转过头,怏怏不乐地说:“丁兮!丁兮!不是丁分,也不是什么什么兮!我叫——丁!兮!”
钱曲墨和于行之连连道歉,一个说自己眼睛不好使,早上没擦眼镜,另一个说自己脑子不好,记性差。丁兮白了他们一眼,转了回去,她边上的蒋红艳捂着嘴笑了起来。
大学的一堂课足足要上一个半小时,是中学时的两倍,这让已经习惯四十五分钟一节课的于行之感到非常不适。这节课上到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他尿意盎然,但是却不好意思举手,毕竟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课上提出去撒个尿,实在是太丢人了,憋一会儿吧,还有半个小时了。
谢顶的中年男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粉笔与黑板摩擦时发出的“吱吱”声,让本就膀胱充盈的于行之更加难受,他的胳膊一会儿放到桌子上,一会儿又从桌子上拿下去,一会儿又晃晃脑袋,一会儿又挠挠鼻子,汗水从发根处涌出,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认真看着黑板——虽然他几乎也看不懂黑板上的内容。
“你怎么了?”钱曲墨看着焦躁不安的于行之,低声问。
于行之皱着眉,摆摆手,然后又摸了摸肚子,钱曲墨低声:“肚子疼啊?”
于行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理由,比撒尿更有说服力,他点点头。钱曲墨:“那你赶紧跟老师说吧,别一会儿拉裤子了。”
“老师,”于行之举起手,“老师。”
高数老师转过身,捋了捋本就不多的头发,问:“我讲得太快了?有哪儿不明白的吗?”
“不是,老师,”于行之捂着肚子,憋得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我肚子疼,不知道吃什么吃坏了。”
高数老师扬起头,蔑视着他,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于行之小跑着出了教室。他撒完尿,顿感舒畅,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快就回去,得稍微耗上几分钟,要不然就不像是拉肚子了。
28
中午吃完饭,215宿舍里又开始了打牌活动,于行之没参加,站在一边看。
“帮你搭上话儿了啊,”柳林走了进来,于行之对他说,“人家叫丁兮……”
柳林凑到跟前:“我知道啊,军训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忘啦?”
于行之指了指钱曲墨:“我们俩在人家面前现大眼了……他看人家本子上的名字,愣是看成了丁分,我是完全给忘了她叫什么了,我就记得叫什么什么兮,人家那姑娘跟我们这通甩脸子。”
钱曲墨解释:“不赖我叫错了好不好,她写的字太潦草了。”
柳林:“她脾气不好?”
于行之:“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把人家名字都念错了,后来没敢再跟她说话。”
柳林:“你们班下午还有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