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蝶“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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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晓莹“终于”死了，如果她再不死，就该显得过于啰嗦了，所以，她“必须”“该”死了。

是的，霍晓莹一家在回lf市的路上发生了重大的交通事故，所有的灾难定格那一瞬间，包括一辆如同铁片般的小轿车和三条鲜活的生命……

踏上“归途”的时候，霍爸爸身体依然抱恙。安徽境内的高速路上，他时不时就会肚子疼一阵，而且还要插嘴霍妈妈和霍晓莹关于少年时期感情的话题，两件事同时进行，不仅分散了他开车的注意力，还让他额头冒汗。就在他想要通过弯道超过一辆运输钢材的半挂车时，咸涩的汗水迷住了他的眼睛。霍爸爸单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揉着眼睛，小轿车直直地冲向了快速道的栅栏，他吓了一跳，略一打把，车子往右偏了一下，正值半挂车司机疲劳驾驶，过弯道的时候并未打把，小轿车的右面蹭到了半挂车，顿时失去了平衡。半挂车的司机也在瞬间清醒，他猛地向右打把，巨大的惯性让车上的钢材冲破了经过反复使用已经多处磨损的钢丝绳的束缚，倾泻在快速车道的霍家小轿车上……

【讲至此处，于行之多次被自己的哽咽声打断，他潸然泪下，双手抚住额头和眼睛，泪水依然顺着他的两颊源源不断地流下。这让我也很难过，无法控制自己不与他一同落泪。虽然很多年前的时候就曾听他简单地说过他曾经最爱的女生死于交通事故，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他与这位他曾深爱过的姑娘有过如此深交的过往，这很难不让人动容。】

彼时的于行之并不知道这些，他和伙伴们回到家，依然回味着此次出行的快乐。

但是很快地，他便察觉出了异样，自从霍晓莹说他们启程准备回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霍晓莹的消息。他给霍晓莹发的短信得不到回复，不禁让他暗暗担忧，于是他试着拨打霍晓莹的电话，总是提示关机。

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小伙伴们。

李讴歌开玩笑：“是不是你又惹着人家了，我记得在夫子庙的时候你还发誓来着呢，肯定是犯错误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会儿你说你们俩分手的时候，她就把手机号办理停机了。”

于行之忧愁地摇摇头：“我们俩并没有吵架啊，当时发誓也是闹着玩儿呢，分开的时候还都恋恋不舍的呢。”

“那就有可能是……”江小鹿说，“她的手机丢了？”

“那也不对呀，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也会买新的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王若涵说，“她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过几天应该就该联系你了……最不济等到开学之后，你不就知道了吗？”

“希望这样吧。”

司雅不安地说：“哥……她跟她爸爸妈妈是怎么去的nj市呀？”

“开车……”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谁也不愿意去猜那个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

“算了，我再问问她们宿舍的同学吧。”

于行之给钱曲墨发了条短信，让他帮忙问问张柠，能不能联系上霍晓莹。很快，他得到了回复，张柠也联系不上，不仅张柠联系不上，连张薇也联系不上。

就这样，于行之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白天和一个又一个夜晚。终于到了9月份，要开学了。

【我不想写过多的废话，我想让那时的于行之尽快得到这个消息，我想尽快让那时的于行之度过那段悲伤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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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的时候，霍晓莹并没有回到学校。这点钱曲墨通过张柠已经证实了，霍晓莹的床铺空空如也，她的两个大箱子（其中一个是她与于行之的“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安静地站在宿舍一角。

搬到了位于西青区杨柳青镇的校本部，原来215的男生们被分到了两栋不同的宿舍楼。学校一共有四座宿舍楼，男生们和女生们各占两座。

于行之被分到了男生1号宿舍楼的418宿舍，他的新下铺是范亦然，对面是蒋中圣和钱曲墨，靠着窗的两张上下铺分别是乔秋锁、刘吉、张修远和李寅吾。剩下的男生们都在男生2号宿舍楼的203宿舍。

校园环境和设施远比大一临时的校区好很多，无论是操场、食堂、教学楼还是图书馆，一应俱全。于行之和男生们利用返校的那个下午，把校园熟悉了一遍。

晚上，于行之再次尝试联系霍晓莹，依然未果，这让他不禁冷汗直流，他知道，霍晓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却无处去证实。

不过对于无处证实这件事，倒是没有让于行之等得太久。第二天早上的第一节课，于行之还在课堂上愁眉不展的时候，钱曲墨就给他传了一张小纸条。

这是一个让于行之感到晕厥的消息，是一个他一直藏在心里不愿触碰的结果。

“张柠说，他们辅导员告诉他们，霍晓莹去世了。”

于行之拿着纸条，颤抖着双手，大脑一直在“嗡嗡”作响，外界的任何声音都进不到他的耳朵中。他骗自己说这是钱曲墨在开玩笑，这是霍晓莹在和自己开玩笑，这一定是她想出来的歪招来考验自己。于行之像个傻子一样，看着纸条呵呵地笑着。对，这一定是霍晓莹跟他玩的一个游戏，她居然能忍住一个月不与自己联系，最后给自己出这么一道难题。

讲台上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看着疯疯癫癫的于行之。老师接连叫了他好几声，他似乎没有听见，一直拿着一张纸条傻笑着，老师愤怒地走下讲台，朝着于行之走去，钱曲墨慌忙举手叫住老师。老师即将走到于行之处，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来看。钱曲墨站起，小跑至老师跟前，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老师皱着眉，同情地点点头，然后嘱咐钱曲墨，让他再找一个同学，把于行之先领回宿舍休息休息。

钱曲墨和范亦然架着并不清醒的于行之回到宿舍，路上，钱曲墨告诉了这个同样让范亦然感到惊讶的消息，范亦然发短信告诉了丁兮，没等到下课，班里就都知道了。

等到于行之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自己下铺范亦然的床上。

“我想见见张柠，我想听她亲口说出来。”于行之如同一只水中的鲤鱼，没有表情。

钱曲墨叹了口气，他拿起手机，给张柠发了一条短信。几分钟后，张柠回复了短信，她让钱曲墨下课后，带着于行之来2号教学楼的304教室。

“现在就去吧。”听到钱曲墨说完，于行之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钱曲墨拦住他：“等会儿，人家还没下课呢。”

“没下课吗？为什么我在宿舍呢？”

钱曲墨和范亦然对视一眼，范亦然说：“老师看你状态不好，让你回来休息休息。”

“我状态还行啊，”于行之依然面无表情，“我挺清醒的，我现在就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先休息休息，等到下课了再去找张柠她们。”钱曲墨说。

“我不想休息，我一休息就会胡思乱想，”于行之看着钱曲墨，呆呆地说，“我不想胡思乱想。”

“那咱们去打篮球吧。”范亦然又和钱曲墨对视一眼，提议道。

“球呢！球呢！”于行之四下里慌张地踅摸。

范亦然从床底下把篮球拿了出来：“走，打球去。”

篮球场上，于行之举着球，做出投篮的姿势，紧紧地盯着篮筐，半天也投不出手。钱曲墨和范亦然站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于行之就这么举着球，看着篮筐，忽然问：“是不是下课铃响了？”

“没呢，”范亦然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呢。”

“那走吧，去晓莹她们班外面等着吧。”

钱曲墨又看了看范亦然，二人既无奈又同情。范亦然说：“你陪他去吧，我先把球放回去，丁兮也找我呢。”

“你去吧，我自己带他去就行了。”钱曲墨说。

会计班下课了，同学们鱼贯而出，他们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会计班的“女婿”，一个是无可奈何的钱曲墨，一个是呆滞落寞的于行之，便都摇摇头，个别眼眶浅的女生，又流下了泪。

“来吧，”张柠走到门口，探出头来，对着钱曲墨和于行之说。

钱曲墨拉着呆呆的于行之走进教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到这样的于行之，霍晓莹原宿舍的几个女生都忍不住又哭了，尤其是张薇，伏在桌子上抽搐着、哽咽着。

气氛很是低沉，谁也无法先开口说话，钱曲墨轻轻搂着落泪的张柠，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今天早上上课之前，我们导员来到班里，说告诉我们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他说……”说到这，张柠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几个女生哭出了声。唯独于行之，面无表情，在外人看来，他有着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冷静，或者说是冷漠。

“唉……”钱曲墨叹了口气，“你们导员怎么说的？”

张柠接过夏紫薇递来的纸，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吭哧着，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