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旧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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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包眼睛一亮，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奴才才不信呢。”

伸手扶着面前的少年起身，将放在一旁的华服、佩饰拿起，眼巴巴的看着他，露出个小狗摇尾巴一般，讨好的笑。

明明，七皇子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

他只会惩处心怀不轨的人，比如前年那个，试图引诱他染上五石散的宫女。去年那个内侍，想引他染上赌博的。通通被处理了。

明明犯了罪责，仍张着一张嘴，叫嚣着没有证据。

七皇子只冷笑一声。

就这样着急下手吗？

皇子……太子，在他看来，这两个词啊，都是钓在鱼钩上引诱的饵料。

为他人玩物，嬉戏逗乐。

墨阳春起了兴致，便漫不经心看他们一眼，噗笑着回应，“本殿下是什么人，你们动手之前，也不了解了解？给本殿拖下去，好好的叫他们享受享受。”

汤包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要欺负七皇子，他微微抬眸，眼里亮晶晶的。

在他眼中，七皇子玉质金相、眉星剑目，端的一副帝王之子风采，现下，他沐浴在天光中，恍若天神座下的金童。

汤包对上七皇子阴森的眼神，眨眨眼，也不害怕，自顾自笑的乖巧。

墨阳春噗笑一声，瞳仁中的戾气消散了一分，伸手，微用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真是不怕死。”

对上这样蠢笨的奴才，也生不出懊恼了，他摆摆手，让他退下。

一双骨节宽大，却又洁净、修长的双手探出，利落的褪去衣物，换上一身锦袍，手中拿着一柄玉骨竹扇，触手生凉。

腰间佩一香囊，其中是晒干的花瓣，漫散出悠长的香气。

缠绵，却不浓郁到闹人。

嗯，或许这也是七皇子名声不好的原因之一，太过女儿气，人们总腹讥他太过柔婉，身上少了些天皇贵胄的气质。

对于这点，七皇子懒得做回应，只浅笑，“有胆子来本殿面前说，有重赏。”

这话一出，便叫人嘘声，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

墨阳春垂眸，看了眼香囊，放在手心处细细的打量着，五条毒虫交相环绕，五毒赐福，寓意着平安。

神思不属。

鸦羽般的黑睫颤动，显示着主人纷杂、难安的心绪。

幼年，丧母后，他不时会做梦。

有时是在皇宫，那姑娘来到这边。

有时，他会踏上那片陌生的土地。梦中是一个破旧的屋子，隐约听见风声，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唤作姜姜，身上穿的布料，属实算不得舒适。就连她睡梦时，身下的稻草，根根分明，泥土作的地板，坑坑洼洼、并不平整。

床边少了根支柱的窗沿，一幕幕的场景，真实、清晰到不似做梦。

梦醒，别离，但神鬼之说，从来容易摧毁一个人。

他将这一切埋藏心底，不再过问，却在某次出游，掀开马车窗帘，瞥见那一个有些眼熟的香囊时，心跳如擂，恍惚间让汤包过去。

回过神来，香囊已在手中了。

他抿唇，对于旁人的不解置若罔闻，将小小的香囊佩在身上，无人知晓的地方，这香气似乎成了两个人的秘密。

他向来沉默，不曾说出口的谢字，印在心底。

也曾有人，温暖过泪眼汪汪的小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