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手艺被人惦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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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不过还是要长点心眼，不能因为他们现在好就觉得他们以后会好，要知道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不要太过随意就全然相信对方，要不然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又没什么心眼，被人吸干血都不知道。”

安娘子一看木盼听的认真，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另外你千万不要觉得人家是庄稼汉就觉得人家老实本分，老话不是常说吗？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穷的地方越是在意钱，你只要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那些村民干过多少事儿。”

“这穷人啊，很少有人会在极度贫穷的条件下去思考道德，很多时候为了一点利益，什么道德都是摆设。”

“越是艰难的生存条件下，人心越是难测，长久以此，村民变得刁钻刻薄，无理取闹，导致小孩子有样学样，造成民风恶化，全都成了刁民。”

“他们甚至看不得同村人过得好，表面装作好的跟亲生的一样，背地里说得最难听骂得最响的就是他们……”

安娘子一个劲儿地说着，木盼听得认真，看得更认真。

安娘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不像是说说而已，感觉是真的在生气，好像亲身经历过。

她想问问的，又忍住了。

她知道安娘子说得有一定道理，就像云田村那些人，确实有很多人身上有很多问题。

十多年前云田村经历天灾，地里颗粒无收，穷人们因为无法生存把刚出生的闺女溺死。

这种行为想想就觉得可怕，可更可怕当然是路有饿死骨。

没有人天生是坏人，没有人愿意把十月怀胎生的孩子溺死，可没有吃的，易子而食都可能发生。

这不全是穷人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

他们太穷了，穷得连自己生存都成了问题。

当生存成了问题，谁会高尚到谈道德。

当年的天灾过去了，后来又有人祸，如今又遇到很严重的现实的问题：男女比例失和。

当初死了太多女婴，留下来的男婴长大了却娶不到媳妇。

为此某些人为了传宗接代，敢做出骗婚的事情。

这些做出一桩桩恶行的人曾经都是再老实本分的庄稼汉，所以她从来不觉得云田村那些人是刁民。

——

听了安娘子的一番劝说，木盼又开始忙了。

已经年底了，绣坊的单子都在赶，不过没有像上次那样需要花费好几人几个月才能绣出来的大单。

这些单子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已经被安娘子指点好几个月的她已经能很好接下这些单子。

期间有一些云城的夫人们的单子过来，有人指定要她来接单。

对于这些单子，从来都是先经过安娘子那里，至于安娘子会不会接过来，会不会安排给她，就看安娘子的意思。

安娘子身为绣坊的管事，必须平衡每一位的绣娘的工作量。

哪怕她还算是有本事，可她刚进绣坊，年纪又小，安娘子对她有别的考量。

至于是什么样的考量，不在她操心的范围。

日子忙碌过着，绣坊出了一些事情。

两位眼睛出现问题的绣娘要走了。

“已经有两位上了年纪的娘子就要离开绣坊，明年咱们绣坊将失去两位顶级绣娘，安娘子你觉得明年谁能补上去。”

安娘子听到副管事的通报沉眉想事。

绣坊按照资历，按照手艺，是会分等级的。

顶级绣娘享受到的待遇自然不是其他绣娘能比的。

绣坊本来有五位顶级绣娘，所以当初接凤戏牡丹这一单的时候，是有把握的。

结果有两位顶级绣娘在半年前眼睛出现一些问题，之后又找大夫治疗，可没什么用。

两位绣娘在外面都是极有名气的，经手的绣品就没有出现过次品。

知道自己眼睛出现问题，就开始停手不动针，怕有损名声，更怕坏了绣坊的名声。

在绣坊，可以不会，但是不能不会装会，更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绣娘不会碰那些顶级的单子。

两位眼睛出现问题的绣娘不得不放弃凤戏牡丹的单子。

木盼的出现很是时候，以前这种刚进绣坊的绣娘是绝对不能碰这么顶级的单子，可一下子两位顶级绣娘退出，绣坊的其他绣娘也没有把握，这才让木盼顶上。

如今木盼接了顶级绣娘才能碰的单子，正好又有两位顶级绣娘没办法干了，需要让够资格的绣娘升为顶级绣娘。

副管事看见安娘子犹豫不决，一下子就猜到些什么。

“安娘子，如娘子和瑛娘子进绣坊多年，资历够，手艺好，而且双面绣的手艺有了很大进步，她们正合适。”

安娘子听到这话，点点头。

“就照你说的做，明年让她们升为顶级绣娘。”

副管事一听，准备的一堆话没说，这会儿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不是收了干女儿吗？不是为干女儿各种打算吗？不是想让干女儿成为顶级绣娘吗？

安娘子疑惑：“怎么了，不是你提议的吗？你还有别的提议？”

副管事摇摇头，又点点头。

“安娘子你不是认了木娘子当义女吗？她的手艺确实好，我以为你会让木娘子也成为顶级绣娘。”

想到那个就会乖乖听话的木盼，安娘子没有否认。

“你猜对了，我确实想过破格让她成为顶级绣娘，她跟其他绣娘不一样，其他绣娘都是从普通绣娘开始做起，慢慢学，一步步学会越来越多的绣技和针法。”

“木娘子不一样，她是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传统派，从小名师指导，基本上所有针法和绣技她都学过，而且记住了，所以哪怕她没有年纪不大，经验不足，上手却非常快，加上她听话，这种人最招人喜欢。”

“但是她还是太年轻了，而且刚进绣坊，若是让她升为顶级绣娘，对她不是好事，若是遇上个不服气的，背地里会害她也不一定，她是个好苗子，我不希望她出事。”

安娘子说着视线落在自己手腕。

曾经她也是有名师指导，年纪轻轻就力压其他年长的绣娘成为顶级绣娘。

在排资论辈的绣坊，她的出现打了很多人的脸，那些人觉得她抢了属于别人的位置。

于是在她的绣线上动手，若不是她发现及时，等绣品送上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那时根本就不知道绣线是被人动了手，以为是绣线没保存好被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