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观音原上好姑娘(2/2)

首发：~第17章 观音原上好姑娘

方红棉停下时，子路问，怎么就一下子找来了？

方红棉说，表嫂说了这事，本要陪我要来的。我没事，也知道这地方，就没让她来。来看看你，也让你看看我，能看上了，就有这事。也免得让人把话传来传去的，自己心里倒没个谱。

石子路倒为这姑娘的直爽感染，就笑笑说，那你能看上我么？

方红棉说，表嫂把你夸得好。说你是教师，还有房，家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了。只年纪比我大了些。其实我没多想的，只在表嫂他们心里我是嫁不出去人了，没得挑。可没得挑，也让大家觉得我挑了。大家就想把我嫁出去。我其实就是想能有个说得来话的人，至于别的什么都不太在乎的。只我爸妈说了，不论是啥人，要娶我，是要四万元彩礼的，是给妹妹读书用的。这不好，可我也没法的。家里把希望都寄在妹妹身上了，她学习好，在城里上学。

见方红棉这般说，子路倒心里有些伤感样，说，怎说得这般悲观，看着多好的一个人。

方红棉说，不好的，我弟弟死得惨，母亲气得眼也瞎了。大家都怨我的。

石子路问，怎么就怨你了？

方红棉说，弟弟是为我而死的。那人死缠我，我不愿意。弟弟就同他们论理，论理不成就打在一起，然后弟弟就死了。

石子路心里倒一怔，问，后来呢？

方红棉说，没有后来。弟弟的死，用别人的话说是自己撞到那铁窗上的。他们又势大，又能怎样。只那后，就没有人再缠我了，可我也嫁不出去样，让大家愁。

方红棉说得直白，倒似没有悲伤，很平静的。可子路听着却有点心痛。又不好说什么。

石子路就换了话题问，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方红棉说，在一个家政公司打零工。这周可能要到一个姓田的人家去做工。

石子路又问，常回家么？

方红棉说，回的。没事了就回。虽然回了家也没有人太爱同我说话的，可我可以看看山，到河边走走。我又爱走路，一个人没事了，就在山上走来走去的。我没有什么朋友，读书又少，我不知给谁去说话。只有给花草说，给瞎了眼的母亲说。

子路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这个姑娘。末了问，那你能看上我么，我的情况就这样，老家没人了，就是个小学教师，年纪也比你大了许多。没有你表姐说得那么好。

方红棉点了点头，说，别人也介绍了好多，可还没有谁能同我说这么多话。大家都没话的，要说的就是你干什么的，挣多少钱。

石子路说，能看上我那就好。

方红棉有些怔的问，我看上你没有用的，还要你能看上我。再有还要给家里给四万元的。我知道这不好，可我没法的。

看方红棉有些窘的样子。石子路没有再说什么。

那天，走时石子路请方红棉吃了顿饭。告诉方红棉不要为她妹妹上学的事担心。

方红棉一笑说，她不担心，只她没钱请他吃好吃的。但可以给他做一顿饭的。石子路听后就一热说，我就是没人做饭，母亲走后，就只有自己来做了，可男人做的饭和女人做的不一样。方红棉说，就是的，男人做的是吃的，女人做的才是饭。子路见红棉这样说，就笑。

临分手时，方红棉有些怯意的问，你还没有告诉我，能看上我不？

石子路直笑，说，今天不告诉她。等那天为他做一顿饭后，再告诉她。

方红棉问，是吗？石子路嗯了声。

送方红棉走后，子路倒不由为这个心底如此纯正的姑娘惊叹。

日子对每个人是平实的，落到每个小老百姓身上，自然更是。可在那份日子的磨砺下还能如此，就真的不易了。

他就这么想着心事在河堤上走着。河水是退了，又好久的不下雨，河床的狰狞会让人感到心里难受。那些因大水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人们，当会有更刻骨的记忆。

走着时，看前面有好多人，过去后一听，原来那些失去家园，亲人的人们在议事。

他听时，有人说，咱们已等了几个月了，可看不出政府有什么动静。银行还月月扣工资，倒底怎么办？又有人说，一场大水失去了亲人，没了家园，还背上十几万的债，这叫人怎么活呢？又怎么活下去呢？又听有人说，就这样过么，还能咋样？对咱们的苦，咱们不说，谁知道咱们的苦呢？

听到这里石子路知道他们是对政府不满的，就不想再听下去。知道这府河开发留下的后遗症实在是多，这也是当初没想到的。不过倒底是要有法子解决的，他想哪天自己再上趟观音原，再好好看看那地方。

这时电话倒响了，接了居然是刘校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