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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九章 死亡
屋内的煤油灯已经被燃烧殆尽，直到最后一点火苗停止跳跃被微风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昏暗当中。
张有为看着秦松和云鹤两人，苦笑着摇摇头：“三把手向来好赌贪玩，想必给二位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感谢你们愿意浪费时间来听我的故事。”
“不不，这怎么算浪费。”云鹤从故事中缓过神来。
“张大人，您这也太惨了……虽然我们是查生肖的，但是我还是有个疑问，您为什么会放弃【牛】给你的优越生活和权力，选择当一个能任人打压的普通人呢？”
秦松刚分析完故事里的线索，微微皱起了眉，但是因为光线问题大家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云鹤以为秦松是在为张有为的经历感到悲哀。
张有为给煤油灯添了煤油后叹了口气，回答了云鹤的问题：“我生来就是农民……上层的生活虽然对我来说是渴求的愿望，但是真的深陷其中后我才发现我过得并不好，没日没夜都要为了自己的生命考虑，一闭眼就是在我的命令下惨死的人。”
秦松感到有点意外：“一闭眼就梦见死人？”
“对，自从我进了【牛】过后，我就没有做过一个好梦，每天都是来找我哭诉和索命的人。我因为这样没休息好身体变得很差，再加上离开【牛】后一直被人寻仇……就变成了我现在这副样子。”
张有为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看着像三十七岁的人？”
云鹤从来没听过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这样也太奇匪夷所思了。”
秦松点头：“既然大人您已经把令牌给我了，那我作为报答，自然会照顾好您的妻子和孩子。但是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希望大人您能如实回答。”
张有为看着秦松一本正经的样子，记忆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但是回过神来又与他没有一点相似：“好。秦大人，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您是不是经常点熏香？”秦松吸了吸鼻子，房间并没有通风，如果仔细闻还是可以闻到有一点香味：“而且是致幻的熏香，我不信鬼神，您这样天天做梦肯定有人做手脚。”
“有。”张有为有点意外，没想到秦松一眼就看了出来：“当了【牛】后我玩过几个女人，其中有一个是生肖的人。她给我的熏香说是安神用的，我本来不信，但是点燃后确实缓解了我没休息好的症状，但是解决不了我的梦。”
云鹤听出了端倪：“张大人，您是在用熏香前就开始做噩梦，还是用了之后？”
“用之前只是偶尔……因为我太害怕了。但是用过后天天做梦，我以为是我自己犯下的罪孽，没有考虑过熏香的问题，因为熏香除了不能让我安眠，其他的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
秦松和云鹤对视一眼，果然有问题：“您没有怀疑过是熏香的问题吗？”
“没有……我学的只是书本的知识，我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熏香。”
张有为回忆了从前到现在，叫来张氏拿出了最后一盒熏香，递给了秦松：“这是我最后一盒熏香，本来是打算被报复到实在受不了时自杀用的，但是看起来可能对大人您有用处，这盒熏香你也拿去吧。”
秦松道谢后将熏香收进自己的荷包，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想法，使自己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一会——如果这个熏香真的可以致幻，以张有为现在这个情况来说……没准可以让自己找回一点记忆。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无视了梦境的警告了吗？
“秦大人？”云鹤和张有为看到秦松突然一顿，秦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刚才走神了。张大人，您知道一把手是谁吗？”
“一把手……估计就是李大臣吧，他也是农民出身，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但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你们去的时候要注意了。”
云鹤听到这话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资料，指着上面丑陋不堪的人头问张有为：“张大人，是这个人吗？”
“有点像，因为我已经退出【牛】有四个月了，上次见的话……应该是政变后加入【牛】的时候，首领开了个会，我就见过一把手一次，现在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秦松发现至今知道的线索大多都与皇宫牵扯，而且还有着自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政变——但是这场政变是所有人心中的阴影也是禁忌，没有人敢提起当时的场景。
秦松想了想，开口问道：“张大人，您还记得政变到底是什么时候吗？”
“政变……半年前吧。”张有为努力地想了想：“就是半年前，但是具体哪一天我已经忘记了。”
云鹤收起了纸张向秦松摇了摇头，提醒他不要知道太多关于政变的事情。
秦松听劝没有打算再问，但是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是“鹰”踹开门出现在自己面前：“三位大人，院落有人故意放火，但是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其余的人都去追查了，我们留下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这么快？
秦松和云鹤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难道有人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可是除了魏忠，就只有丑牛亥猪两个生肖知道这件事情。秦松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
张有为一脸着急地抓着“鹰”的衣袖，担忧地问道：“我的妻子呢？她在哪里，她没事吧？”
“张大人，您的妻子没事，只是被吓到了，现在有一名“鹰”在陪着她。”得到“鹰”的回复后张有为放下了提起来心，转头对秦松和云鹤说道：“二位大人，要不然你们先离开吧，我估计是仇人找上门来了……对你们也不利。”
“好，我还有最后三个个问题。”秦松站起了身，对着“鹰”嘱咐了几句。“鹰”先行离开，云鹤察觉到窗外有几缕黑烟，估计是刚才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星导致的。
“您知道【牛】的首领长什么样吗？”张有为回想了一下：“没见过，每个生肖的首领都是戴面具的，上级也基本上都是蒙着脸。”
秦松点点头，“那盒熏香是哪个生肖送的？”
“是【兔】的下级。但是【牛】和【兔】基本上不往来，我也不知道首领当时派了个【兔】来陪我是什么意思。”
云鹤快速记在心里，秦松接着问第三个问题：“太子真的死了吗？”
张有为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反问道：“秦大人，旁边这位云大人在朝廷上的时间比我还久，您为什么不问他呢？”
“因为太子和政变是整个朝廷的禁忌。”云鹤开口说道，“如果被发现，无论你地位多高……”
秦松看到云鹤的表情，想到之前他被自己询问时的紧张。秦松摆摆手：“我知道后果了，如果没事，我们先离开了。”
云鹤也准备离开房间，但是看着张有为一个人在房间孤独等死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张大人……你今天这么配合我们，如果您想，大理寺或者都察院都能给你一个位置，虽然不一定能抵挡那些仇人，但是还是能过几天舒服日子。”
“不必了。”张有为摇摇头，对着秦松和云鹤露出了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我已经都体验过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祝二位大人接下来一帆风顺。”
“多谢。”有“鹰”在秦松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秦松转头说道：“你的妻子和儿子我们已经安顿好了，如果您没事的话，可以来大理寺找我。”
说罢便轻轻关上了房门。院落的一角已经着火了，浓烟冲着天空而去，呛得秦松连连咳嗽。云鹤发现有几个人顺着墙壁跳进了屋子里，还跟秦松二人对视了一眼——秦松感到有点危险。
“你们等会把他们全部解决了，一个都不要留。”秦松开口说道，上了马和云鹤就离开了院落。云鹤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火焰吞噬的房屋，心里有点低落。
“秦大人……”
“别多想了，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只能说生不逢时。”秦松驾着马向皇宫赶去，不一会两人就离开了此地。
张有为躺在被火焰烧的滚烫的墙壁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每个人手上都是不同的兵器，随便一个都是不可能让人好死的程度。
突然有血液喷溅在自己身上，张有为有点意外地看着面前杀伐果断的“鹰”，“你们这是……？”
“秦大人让我们把这群杂碎解决了，让你少受些苦。”“鹰”准备跳窗离开，突然回头对着张有为说：“云大人并不觉得你是个废物，您能有现在这样的觉悟，已经是有所作为，并且超越很多人了。”
张有为目送着“鹰”离开，温度极高的火焰冲破房门向自己席卷而来，房梁也因为承受不住纷纷倒塌。
张有为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被火焰蒸发，死亡的恐惧让自己颤抖着。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窗外的天空，嘴唇微动说了最后几个字。
“谢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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