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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把头抬起来
戴公公抿着唇，他总不至于说，是因为陛下喜好美色，如今陛下正怒火中烧，是裴大人提议找个容貌出色的美人给陛下消消气吧？
这话他说不出口。
毕竟陛下到底好男风还是喜女子，拿捏不准。
但后宫几位娘娘，没有一位能讨陛下欢心的，除了一直以来受宠的丽姬。
牧南安也没有再多问，好几次到嘴边的问题也都咽下去了。
在他国异乡，还是少说少错的好。
牧南安穿着灰扑扑的囚衣，手上还戴着沉重的镣铐，默默地跟在禁军和戴公公的队伍里，穿过了长长的宫墙沿路，抵达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似乎还有人，他们探讨争执的声音已经传到了门外，门外守着的两个宫人拧着眉头，赶紧地拦住了一行人。
“戴公公，陛下和左大人等还在议事，此时不宜通报。”
“无碍，那我们在此候着。”
戴公公还是识趣的，他转身的时候还不忘安抚牧南安：“委屈您了，稍微等候片刻。”
“公公哪里的话，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多尊贵的人，皇上召见许是有事，等候片刻也算不得事。”
牧南安和戴公公同面而立，反而是让戴公公连连点头。
不愧是卓灵皇帝可以教出的皇子，他的气度确实不一般，今日天气也算不得凉，应当没有大问题。
牧南安的视线停留在对面那棵树叶枯黄的高大树木上，树枝的末梢停着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麻雀，它东张西望地在找寻食物，虽然冬日里生存得艰难，可还是快乐的，时不时地会鸣叫两声。
在他沉思之时，屋子里发出一声怒喝，紧跟着砸坏东西的声音。
早就听闻庆永皇帝生性暴戾，说话做事都绝对独裁，但当他亲眼看见时，那种震撼是不一样的。
也是啊，若他不是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让卓灵国举国覆灭，成为人间炼狱一样的地方。
尸横遍野的场景，牧南安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本身他也武艺高强，但是在被俘的那时起，他们就已经卸了他一身的功力。
牧南安现在哪里还是卓灵国的那个骁勇善战的皇子，他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阶下囚。
“滚，都给朕滚！一群没用的废物！”
怒喝之下，几位穿着统一朝服的大臣从门内蜂拥而出，生怕走慢了一步被皇帝牵着鼻子找麻烦。
个个都灰头土脸的，甚至还有个额头上有一块淤青。
他们齐齐地站成一排，朝着御书房的位置行了一礼，才先后离开。
门外的宫人见状，进去通报了一声，才对戴公公示意：“戴公公，皇上召见。”
“走吧，不用紧张。”戴公公对着牧南安示意。
牧南安收回视线，默默地跟在戴公公身后。
迈进金丝楠木的大门，入目的是遍地狼藉，牧南安的脚步刚在门口顿住，一块墨石猛地砸在他脚边，墨汁四溅，在他裤腿上晕开。
戴公公有些惶恐地拉着牧南安跪下：“奴才见过陛下！陛下，裴大人说的人带过来了。”
坐在明黄色椅子上的人缓缓地抬眸，脸上的戾气仍在，怒气却肉眼可见的消散了些。
在御书房寂静下来的片刻，听到了他渗人的几声笑：“戴弘承，你去，让御膳房把朕说的东西都拿过来。”
“陛下，这……”
“听不见？”
“是，奴才这就去！”
戴公公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
生怕牧南安有哪句话说错了，引怒了章闲夜，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好歹是卓灵国的皇室，若是真的全数死在庆永，这之间说不定还有多少的仗要打。
戴公公离开以后，几个宫人也懂事地退到了门口，顺便带上了御书房的大门。
好在御书房的窗户都是打开的，不然牧南安是真的感觉要喘不过气了。
章闲夜好歹是上位者，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不是闹着玩的。
尤其是在他这么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时候。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牧南安也不敢随意起身，只等着章闲夜发话。
他所有的软肋都在庆永皇宫的地牢里。
倏地，章闲夜又笑了一声。
和刚才的渗人不同的是，这声音里透着一股爽朗，甚至还有些高兴的意味。
“把头抬起来。”
牧南安掩盖住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抬头，两人的视线在寂静之中交汇。
而章闲夜的样貌牧南安早有见过，在焦州一役的时候，是章闲夜亲自领兵，一举攻下，而他这个主帅和他交手过百招也落了下风。
章闲夜细细地打量了片刻，笑得有几分恶劣：“原来叱咤风云的牧将军，卓灵大殿下，生得一副娇柔的女相，真是稀奇。”
当日战场上，牧南安戴了面具。
一张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面具，再加上他的身形，众人都以为是一员猛将。
直到收押时，都没有人将牧南安和在战场上的牧帅联系到一起。
“若是只为了奚落，大可不必叫我来此，直接去地牢不是更好？”牧南安的声音没有半点的波动起伏，嘲讽却已经拉满：“我忘了，金尊玉贵的人哪里会去那阴暗的地方，穿着人模人样的龙袍，行的却都是让子民背负战争背负沉重赋税之事，真叫人觉得可笑。”
对戴公公尚且有几分好脸色，对这暴君，牧南安半分都忍不了。
章闲夜却对他的话没什么想法，反而是更加愉悦了。
“兴许你说得对，但你再怎么对，也只是朕今日踩在脚下的阶下囚，牧南安，自负或许在战场上是好事，但在此处，未必是好事。”
章闲夜的半点不恼，让牧南安心生疑惑。
他何时会有如此好脾气？
方才让那几位大人滚的时候，明明还在暴怒。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牧南安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几分。
还不等他想明白，只听章闲夜的声音浅浅叙述：“牧南安，你现在无法做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了，朕在后宫给你留个位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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