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萧二公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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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闲夜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的时候，牧南安还以为，他是不是又动气了？

毕竟他本身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帝王，动气也是很正常的。

大年三十这天，逆贼提出要去见别的逆贼，大概是这个让他不快的。

“地牢那边你最好别去。”章闲夜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凝重：“你只能选其中一位相见，待宫宴结束后，朕会让人带过来。”

章闲夜想过了，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除非国丧，不然要大赦天下这件事不是那么一蹴而就的，他之前也去地牢跟他们谈过，就算是要放他们，那也都是有条件的。

在此之前，没有必要和牧南安说什么。

一位？

牧南安心底的希望又燃了起来，可是他现在又有些左右为难，既然是一位的话，那该与谁相见？

父皇母后他都很思念，而且他最放心不下的是露露。

露露年岁还小，而且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变故，她肯定很害怕。

如若是父皇的话，他也肯定会想让自己选择露露吧？

看他犯难的样子，章闲夜也没有进一步为难他：“现在离宫宴还有一些时辰，你可以慢慢思量，在宫宴开始之前告诉朕。”

这个让步，牧南安很知足了。

他闷闷地坐在轮椅上，周围贴的红窗花似乎都没什么颜色。

用过早膳之后，章闲夜也没有急着走。

反而是在舒梁宫里闲逛了起来，他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和儿时那个幼小的重影叠在了一起。

不同的是，现在的章闲夜已经并非在以前那个位置上了，不是那个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做不到自己想做的少年郎。

院子里的花也开得极好，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章闲夜站在远处思虑了片刻，招手叫来了戴公公：“戴弘承，你让人移栽一些颜色清雅的花卉过来，再种上几株君子兰，叫人好生照看着，可供贵君欣赏。”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不用这会儿去办，大年三十的，让他们初三之后再搬来就行。”

牧南安在里屋休息，天气太冷了他很少自主出来，除非有事，否则他宁愿在暖烘烘的屋子里不挪动半分，他怕冷。

尽管出门的时候福春会为他盖好毯子，迎面而来的冷意还是会让他打颤。

章闲夜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没有在舒梁宫待太久。

牧南安也没有闲着，听福春说了不少关于庆永的年节习俗，以及这边的节日，两国之间确实还存在很大的差异。

说说笑笑间，牧南安忽然发问：“镇国公家的二公子是……？”

上次知道了萧凌烟是镇国公府上的大公子，还是个挂帅主将，为人也挺正直的，还帮过他救过他，是个可值得信赖的，但那天他也听到章闲夜与那位严大人的交谈了，他很清楚严大人是想从关北赈灾的事情之中捞点油水，他力荐的却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难不成大公子和二公子相差甚远？

不为别的，牧南安不过是想看看他想的对或不对。

“贵君为何会问起萧二公子？”福春觉得奇怪，毕竟贵君深居简出，也没和外面的朝臣打过照面。

怎么想，福春都不觉得他和镇国公府的人认识。

“无事，就是上次碰到了萧大人之后，也听说了萧二公子，随便问问。”

“萧二公子和萧大人是完全不同的，不过奴才知道得也少，只能随便跟贵君说说。”福春有些不好意思。

他大致地跟牧南安提起：“奴才听闻，镇国公府一共是有三位公子的，小公子在很多年前就走失了，府上一直寻找至今，萧大人贵君您也见过了，这萧二公子嘛……他生性内敛，从未听闻过他出府，而且也不管朝堂之事。”

“不管朝堂之事吗？”牧南安拧着眉头，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既然不沾朝堂之事，那为何严大人说想举荐他？

“是，而且听闻萧大人和萧二公子的关系颇好，一文一武，可惜了萧二公子是个病秧子药罐子。”

福春把能知道的都说给牧南安了，也就权当为他解解闷。

牧南安慢慢地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如若是福春说的这样，那严大人没有理由要谏言让萧二公子去，他如此病弱，真的能顺利到关北吗？

甚至牧南安都没有去想为什么会关心庆永的子民生计问题，直到夜色慢慢地降临，宫宴也拉开了帷幕。

宫里忙忙碌碌的，还有不少受邀的朝臣都从宫外玄武门过来。

牧南安带着福春，也没有非要自己操纵轮椅，任由福春推着他前往。

毕竟庆永宫中他也不是很熟悉，要去哪里还得靠福春这张活地图才是。

福春走的小路，很快就到了殿上。

章闲夜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他今日还特意穿着了常服，显得与众人都亲近了几分，没有了往日帝王的威严。

等福春推着牧南安打算在左手侧的位置落座时，就听对面的座位上传来尖酸刻薄的女声：“哎呀！这是哪宫的小太监，怎这么不懂事？这位置哪是谁人都坐得的？这可是萧大人的位子呢！”

牧南安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就已经知道此人是谁。

那位住在泉春宫的芷妃，曹绮梦。

她时常跟在宁妃的身后，直到宁妃出事之后，她才独来独往的，只是行事作风依然让人半点喜欢不起来。

福春略有些尴尬，默默地将牧南安推了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排了，殿上已经坐了这么多人，再怎么安排都是已经掉了贵君的面子。

牧南安侧目对他摇了摇头：“没事，福春，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坐吧，宴会而已，坐哪里都是用膳。”

其实他心里清楚，芷妃不过是想在众人跟前让他难堪罢了。

按照位分来算的话，他坐这里也没什么。

“不碍事，我没有带女眷过来，贵君就坐在此处吧。”萧凌烟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他身上的黑色斗篷上还沾染着雪花，风尘仆仆。

他步子却一刻都没有停顿，刚刚好为牧南安解围。

萧凌烟的手上握着一个丝楠木的盒子，上面用红绸绑着，像是新春礼物。

牧南安想着反正已经退出来了，他摆摆手：“还是萧大人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