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放个花灯吗？(1/1)

首发：~第25章 要放个花灯吗？

说到这，牧南露顿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追问牧南安问题。

她答应过庆永帝，不会以任何方式去追问牧南安的。

不然他们连这次相见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的人会直接带牧南露回地牢，之后再想见牧南安一面，就是难上加难。

“怎的了？”牧南安见她不说，自然是要问的。

眼前的小姑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带着一丝胆怯：“没，没怎么，皇兄在宫中可好？”

这个问题兴许是白问的，皇兄在敌国的宫中，又怎么可能好？

牧南露努力地将哭腔全部忍了回去，方才来之前她就已经很想哭了，但是当着庆永帝的面，她不敢。

今日是除夕夜，按照往年的习俗，他们应当一家子围着守岁才是，父皇会发给孩子们压岁钱，宫里吵吵闹闹的，氛围很好。

他们不太拘泥于身份，母后也会出些题目来看看孩子们都在国子监学到了什么。

可惜这样的光景，再也回不去了……

牧南安注意到了牧南露的情绪，他握紧了拳，面上却没有太大的波动：“一切都好，露露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说这话的时候，露露的脸上出现了闪躲的情绪。

她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摇头如拨浪鼓：“皇兄，你且照顾好自己便是，父皇母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三两句话，让牧南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甚至觉得，只要能够让他们平平安安，自己做什么都行。

不过是讨好庆永帝，以色侍人的事也并非真的丢人，至少说他这副皮囊还有点用处罢了。

“皇兄知道。”

兄妹俩有一阵子不见，牧南露有的是话想和他说，但也只能挑着说。

半点不能触及章闲夜嘱咐过的话，只有这样，方可保全大家。

章闲夜难得的通情达理，默默地坐在一侧的矮桌前翻看往日的奏折，有些是他还未来得及处理的。

“戴弘承，明日你叫人准备准备，初二出宫所需要的东西尽数备齐，晚些再问问贵君需要什么，一并带上。”

“是！”戴公公勾起的唇角就没下来过，这事儿他肯定包办得很好。

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出宫，要准备什么他都是晓得的。

一个时辰的时间，兄妹俩才把想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无非就是闲话家常，牧南安想着牧广懿给他的那枚玉佩，要不要给牧南露带着？

还未想好，章闲夜身边的人就过来催了：“牧姑娘，我们回吧。”

牧南露再多不舍，也都只能一一咽下，跟着宫人离开乾坤殿。

章闲夜侧目看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笔墨：“你的心愿朕替你达成了，那朕说的事，你可想好了？”

牧南安的神色如要赴死一般，可之前那股阴郁的气息早已散去：“我都记得，不用陛下提醒，陛下若是想，那便来吧。”

知道妹妹安康，家人都还好好的，牧南安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担忧了。

可这视死如归的气势，倒是逗笑了章闲夜。

如此这般，章闲夜倒是更想逗逗他了。

“你倒是很有觉悟。”

章闲夜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他每走一步，牧南安的神色就沉一分。

胆子这么小还这么愿意为别人奉献，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皇室里长大的，章闲夜对牧南安又多出了几分好奇。

章闲夜站定在他跟前，比在轮椅上坐着的他高出了不少，那种自上而下的压迫感让他有些没来由的紧张。

上一次章闲夜和他……并没有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甚至可以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从前在卓灵宫中，他想过很多回纳妃的事，之前皇叔说，日后肯定要给他找文采出众的皇妃才行，他习武她会文，好不妙哉。

那些话牧南安都一五一十的记得，但也只能是记得了。

今日在殿内看到皇叔的兵器时，他就知道这些往事都是过眼云烟，是再也回不去的了。

如同他现在也回不到以前的境遇一样。

当牧南安闭眼的瞬间，章闲夜也顿了顿。

他抬起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脸上的笑意也僵住，沉思片刻又悻悻地收了回去：“行了，今日是除夕夜，你陪朕守岁吧。”

“陛下不是打算……”

“打算什么？朕在你这心里就真的这么糟糕无趣？”章闲夜憋住那颗想笑的心，把戴公公拿来的汤婆子塞到了他怀中：“过了明日就要出宫，今日朕不与你做什么。”

这话说得暧昧，再加上有这么多宫人还在，牧南安难得的低头不语。

仔细看的话，他的脸蛋都已经烧到了脖子根，连耳背都是红的。

戴公公让御膳房送了些清淡的食物过来，再熬上一些热乎的汤，今夜是宫中的不眠夜，所有人都要跟着守岁。

只是比起乾坤殿，其他各宫可能就比较热闹些，各有各的事做，每个宫的宫人都蛮多的，如今还未有子嗣，她们喜欢做的一些绣品都用来送人，自己用也可以。

或许是早已习惯，知道陛下是不会去后宫的，她们也没想着跟陛下守岁。

乾坤殿门户大开，得了戴公公的应允，殿内的宫人都可以聚在一起小打小闹片刻，轮番过来伺候就行，还分得了戴公公发的压岁钱，个个都乐着呢。

打更的时间一到子时，城内响起了一声声爆竹声，整个庆永朝都淹没在烟花炮仗的声响之中，热闹又繁华。

泱泱大国的风范，牧南安甚至开始怀疑，他所见识到的章闲夜，真的会是个一意孤行的暴君吗？

若真如此，庆永朝又如何会是如此繁华昌盛的样子？

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隐情。

父皇已然能算是一代明君了，但卓灵国的国力尚且做不到如此，暴君更是会让国家面临生灵涂炭的局面，能歌舞升平至少侧面说明……章闲夜或许不是人人口中相传的那样。

牧南安方才还空缺的心里，默默地被一点点塞满，塞满的是当下带给他的安宁。

倏地，他耳边响起章闲夜低沉的声音：“要放个花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