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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雪雎动了动唇,问他:“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去修魔道?”
“啊?”沈望春没想到萧雪雎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他赶紧表明立场道,“萧姑娘你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去修魔道?我们沈家跟魔族向来都是势不两立的,我要是修了魔道,我爹娘泉下有知,怕是会再不认我这个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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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你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魔气。”他说完又有点紧张,自己修炼向来是正正经经的,从没有走过那些歪门邪道。
应当没有……吧。
但萧姑娘为何会这样问他?
“我信。”萧雪雎说。
沈望春嘴角登时翘起,闪亮的星星重新落入他深邃的眼眸中。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调笑,问他:“少主,跟萧姑娘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望春抬头去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和萧雪雎的身边早已围了许多年轻的玩伴,他忙敛去嘴角笑意,正色道:“我们在说正事呢。”
“哦——”那些玩伴们故意拖长了声调,发出一串善意的哄笑。
虽然他们的确是在说着正事,可是听着这些戏谑的笑声,沈望春的一张脸还是涨得通红,他忙挥起手赶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许偷听,快走快走!”
围过来的人群很快散开,只剩下萧雪雎与沈望春两个人,微凉的海风吹来,总算让他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了一些。
“他们……他们脑子有病,萧姑娘你别放在心上。”
沈望春说完抬起下巴,挺起胸膛,以证明自己绝不是瞎说。
萧雪雎大概是明白的。
沈望春梦里出现的人都在受着他的影响,或许他是希望有朝一日他和萧雪雎两人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那些旧识的面前,却又在担心她会不喜。
萧雪雎要带他回岳阳城的沈家,与那缕哀魄汇合。
于是他亦步亦趋跟在萧雪雎的身后,无论萧雪雎何时看他,他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萧雪雎有时会怀疑这是沈望春的喜魄。
只是,为何欢喜呢?
在他原本的记忆里,她并没有回过头。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她都没有回过头。
第 62 章
回去的路上, 萧雪雎与沈望春说明了他如今的处境,他并非是完整的沈望春,他只是他的七魄之一。
沈望春默默听着她的诉说, 他不是没有疑问,其实他很想问一问她,为什么会这样的, 只是又怕自己问了以后,要惹得萧雪雎伤心, 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她落泪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 但当他在岳阳城的沈家看到年少时的自己, 整个人还是有些发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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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真的只是他的七魄之一。
皓月当空,流光千里,萧雪雎站在月洞门下,向他们告别, 她要去找他剩下的五魄。
沈望春的哀魄泪眼婆娑, 抽抽搭搭,而大一些的那个, 虽然心中同样的难受,但他知道,这一次她终会回来。
萧雪雎从岳阳城离开后便一路向着青霄宗而去,孟逐音说自那夜之后,沈望春就一直在追随她的脚步, 如果想知道沈望春都走过什么地方, 不妨想想她自己去过哪里。
然而萧雪雎早已记不清十多年前她离开岳阳城后走的是哪一条路, 这一路上又都发生过什么, 她只能先直接回了青霄宗。
这里果然不见沈望春的身影,可能是他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 所以青霄宗上下好似笼罩了一层缥缈的白雾,群山错落间,只见一二身着道袍的弟子。
萧雪雎不做耽搁,立即动身前往白凤山,比起青霄宗这里明显要热闹许多,试剑台上各色神光交错,衣袂翻飞,台下的道友神情激昂,面色通红,口中的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没有片刻的停息。
不远处的杜鹃花海一直连绵向那天尽头,恍若漫天的烟霞。
萧雪雎在人群中寻找沈望春的身影,她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却始终不见沈望春。
试剑台上的道友长剑一落,扬起一片茫茫的落花,好似还未来得及融化的残雪。
萧雪雎转身离开,她刚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看去,一道淡淡的身影执剑站在试剑台上。
多年前,她在这里多得大比的头筹,迎得众人喝彩。
那时候,沈望春是否也站在台下,这样仰头看她。
须臾间,台上的身影已经被风吹散,只余下满地的落花,萧雪雎收回目光,向山下的小镇走去。
她知道他是在这里被唐云承挑断手筋,毁去丹田,只是究竟是在哪一处,孟逐音也没能说个明白。
没关系,她可以慢慢地找,她是很有耐心的。
纵然他不在这里,总会在其他的地方。
阳光晴好,几只灰色的鸟雀排成一排站在绿色的琉璃瓦上,一边梳理背上的羽毛,一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萧雪雎在小镇的街道上快速穿行,她遇见了许多的人,都不是沈望春。
小镇上长街短巷交错纵横,萧雪雎走过大半日,头顶的那轮太阳却没有丝毫转移,看不清面目的人们从她身边匆匆掠过,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萧雪雎已经将小镇走过大半,眼前所见景物越来越细致,沈望春果然是留了一魄在这里。
迈入小巷,一股冷气袭来,白昼瞬间化为无尽长夜,冷冷的月悬在天边,洒向石板路的光仿佛凝固成永恒的霜雪。
沈望春躺在地上,半阖着双眼,从他身体中流淌出来的鲜血好似古老的图腾,正在蠕动着吞噬他的生命。
他听到脚步声正向他靠近,这个时候,除了唐云承,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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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承果然还是不想放过他。
沈望春轻笑了一声,他当然是怕死的,他还很年轻,有大好的年华,有许多许多的事想做,死有什么好呢?
只是要让他向唐云承求饶,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况且就唐云承那个伪君子模样,就算他求饶了,也不一定会放过他。
他睁开眼,模糊地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或许是失血太多,大脑都变得迟钝,沈望春想着唐云承回去就换了件衣服,什么毛病他这是?
无尽的恶意自心底蔓延而出,月光黯淡,昏沉的小巷变得更加昏沉,沈望春想,若他今晚真的死在这里了,他必要化为厉鬼的,让唐云承血债血偿。
她在他的面前弯下了腰,而沈望春的视线也终于清晰起来。
白衣胜雪,踏月而来,暗香盈袖。
那不是唐云承。
是他日思夜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