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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没有接腔。
远处夕阳真一点一点儿往下落,凝视看的时候不明显,推着自行车走了会儿再去看,就能感受到轨迹的“下落”。
在她观看落日的这短短几十秒。
周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讨论欲,更没有“礼尚往来”地问徐雁雁的家庭情况,在察觉她不太想深入话题后。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段路。
终于将车推进了别墅区的平路地面,距离家门口也就剩一些路了,连沉默都不会觉得尴尬的话,也就没有逃离的必要。他们默认彼此不骑,继续往前一块儿走,虽然也没聊天——
两家一大一小的别墅时刚映入眼帘时,风头就被别墅前的黑色汽车抢走,而黑色汽车的风头又被站在车门前的男人抢走。
周澜的爸爸。
他也回来,刚好握着要是关上车门,听见动静回头迎视他们。
之前上课徐雁雁没怎么正式碰到过他,托这次校运会放学时间提早,才在这两天频繁遇见。
徐雁雁和周澜停在车前。
周澜:“爸。”
果然是他爸爸。
周澜爸爸点头,视线对准徐雁雁。
周澜介绍:“这是新来的邻居,也是同校同学。”
徐雁雁:“叔叔好。”
周澜爸爸打量她,这种视线不是周澜爸爸怀疑她可能是周澜女朋友的视线,而是……男人审视女人的视线。
徐雁雁妈妈徐秋月因为漂亮,在超市工作的时候受过不少骚扰,她们的房子也租在超市后巷,在末端,过去要经过一整条长街。
长街两侧全是各种商铺和小饭店。
有段时间隔壁路段修路,中午和傍晚时分经常会有很多中年男人光着膀子聚餐。
徐雁雁走过时,他们就偶尔会用这种视线打量她。
从上到下的视线。
徐秋月对这方面异常敏感,也教导徐雁雁要注意。以前读初中的时候要是放学太晚,她都会特地绕路。
她们母女没有什么屏障,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宁愿误解他人,也不能产生危险。
徐雁雁:“周澜。我先回去了。”
周澜爸爸收回视线,伸手招呼周澜回家。
周澜爸爸的视线打量得明显,收回也很快,仿佛他也不是对徐雁雁起了色心,而是压根习惯了这样打量女性。
李岩就不是这样。
李岩第一次提着礼品来到徐雁雁和徐秋月租住的房子时,他走进来时先环顾的是房子,很轻微地流露出一种“你怎么住得环境这么差”的神情,他对徐雁雁也只目光客气又不好意思地瞥一眼,随即就被正准备做菜招待他的徐秋月吸走。
他立刻放下带来的牛奶,酸奶,水蜜桃,还有一盒超大的芭比娃娃,另外还有排骨和菜,上前主动去帮徐秋月做饭,一直说“让我来”。
炖排骨没什么事的时候,他才走到客厅中间,把芭比娃娃和水蜜桃放在桌面,以一种想要取得她认可的讨好姿态说:“雁雁,这是我买给你的。我听你妈妈说,你喜欢吃水蜜桃。你尝尝好不好吃。哦,还没洗,我去给你洗出来。”
李岩洗水蜜桃竟然还会把皮全削掉,他洗干净削了两个,一个给了徐秋月,一个给了徐雁雁。
那时徐雁雁就发现李岩有点讨好型人格,明明是他来别人家做客,他却生怕自己得不到别人喜欢似的,自己殷勤地买菜买菜做饭,忙来忙去,潜意识习惯也是先照顾别人再自己。
晚上,徐秋月问她:“你觉得李岩怎么样?”
徐雁雁说:“不知道,还要再看看。”顿了顿,她补充,“但他一定常做家务。”
热情和殷勤可以装出来,动作习惯可不会骗人。
李岩吃完饭洗完碗擦完盥洗池都不会随意放抹布,而是会洗干净整整齐齐地摊开晾起来。
徐秋月坐下来垂眸,手指不经意摩挲:“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什么都会做点。”
徐雁雁知道她妈妈是有意向的:“妈妈,你要是不讨厌他的话,可以跟他多处处。我可以接受。”
徐秋月抬起眼,提醒她:“如果他对你有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说。”
那时他们隔壁发生过禽兽继父性侵继女,那女孩直接跳楼的。
徐雁雁:“我知道。”
之后,李岩经常带她们母女一块出去吃饭,更多的是他下班后来给她们做饭,总要拖到十点十一点才走,也是因为来回方便,才买了辆二手车。
对徐秋月算得上上心,对徐雁雁也没有任何不规矩。
相处七个月后,他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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