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76章 鹰与狼的致命赌局
独眼的贝尔发出秃鹰般的怪笑,朝维达尔比了一个客人先请的手势,维达尔弓着背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独狼,伸手掀开了自己的第一张牌。
他的第一张牌是方块七,而独眼的贝尔则翻开了一张红心九,这意味着他输掉了第一局。
但维达尔好像完全没在看牌似的,在翻开了第一张牌之后就继续伸手往第二张、第三张牌,似乎是要一口气将前五张全部翻开。
独眼的贝尔也并未说话,而是跟着他的节奏一同开牌。
后续的对局很快就演变成了黑桃五对梅花四,黑桃二对方块十,方块三对红心七,黑桃十对黑桃九。
前五局的胜负里,维达尔仅赢得了两局,而且都是那种刚好只赢一个点数的险胜,而反观独眼的贝尔则气势十足,每一张牌都是毫无悬念的大胜,显然占据了牌局的上风。
看着这运势欠佳的局面,周围围观的赌客们也全都不禁心跳加速,一个个变得汗流浃背起来。
虽然这一局的巨额胜负与他们毫无关系,但他们之中没人不想让这个黑心的赌场大亏一笔,此刻他们仿佛已经遗忘掉了维达尔的贵族身份,变成了和这个人站在同一阵线的狼群。
因为知道对方的赌术高超,所以特意选择了这种全凭运气的拼大小玩法么……可一旦不走运,这种玩法也是完全没有回头路的呀,屏幕之外在静静观察着这一切的周晓也不禁心想。
“看样子幸运女神似乎更眷顾我,但既然您是客人,我让您先决定要不要加注吧。”独眼的贝尔舔舐着干燥的嘴唇,冷笑着看向维达尔。
“我这里有一张教廷亲授的银行本票,价值一千五百枚金币,可以从君士坦丁堡里任何一个教堂或者银行直接兑换现金。”
维达尔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精致的烫金本票,丢到赌桌上。
他确实说过自己今天没带钱来,但他可没说过自己没带本票来。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不小的惊讶,谁也没想到这个瘦弱的男孩身上竟然揣着一张价值一千五百枚金币的巨额本票,算上刚刚他下注的那一千五百枚金币,此时光是维达尔这边的赌注就已经飙升到三千枚金币了!
“又是一千五百枚金币,那么如果我跟注的话,总赌注就是六千枚金币了。”独眼的贝尔眨着眼睛,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犹豫。
六千枚金币,几乎刚好等同于现在千渠屋里所拥有的全部现金储备。
这意味着如果他输掉这局,跟直接输掉了整个赌场没什么区别。
“伱也可以选择不用现金跟注,千渠屋的特色不就是接纳任何形式的赌注么?”此时维达尔突然开口提醒。
独眼的贝尔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绽放。
“原来如此,您是看上我这里什么东西了吧,请尽管开口吧。”
图穷匕见,维达尔特意大费周章地把赌局拖到这个地步,原来是要借加注来逼近贝尔手上的某样东西。
“我听说你手上有超过两万张卖身契,其中八千张打得还是幼童的指纹,就赌这两万张卖身契吧。”维达尔继续说道。
“好,两万条人命可不值一千五百枚金币,怎么听都是我占便宜了,我跟。”
独眼的贝尔猜不透这个男孩的想法,也不知道他要两万张卖身契有什么用,他只知道那两万张卖身契签的全都是下层区的老幼妇儿,凑一块都不可能值一千多枚金币的巨款,这笔赌注从利益角度绝对是值的。
原无忧一听到这家伙手上竟然还拿着两万张卖身契,气得顿时就想掀桌子暴起了,但维达尔似乎提前察觉到了她的怒火,在桌子下用力按住了她的手。
“那么现在轮到我了,既然您这么喜欢玩非现金赌注,那我也来凑个热闹吧……就三个吧。”独眼的贝尔随后举起了三根手指,在维达尔眼前晃了晃。
三个,三个什么?三个心脏?还是三座宅邸?
赌客们都知道最近下层区和贫民窟之间兴起了另一种更为黑暗的买卖,那就是专门寻找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下手,暗杀之后取走他们的心脏器官,以高价卖出。
据说收购这些心脏器官的全都是来自远方的亡灵巫毒术士,他们从那块被阴云缠空的大陆而来,自称尼伯龙根的罪人,正试图在大陆上重现什么亡灵法术的伟迹。
“三个?”维达尔问。
“三个女人,我这千渠屋里最年轻最昂贵的三个处女,我可以私人向您保证,她们的质量绝对比得过上层区那些吃得臃肿的贵族女孩。”独眼的贝尔露出更为猥琐的笑容。
“可我没有女人可以跟注。”
“您可太自谦了,您身边这位女伴不就是今晚全场瞩目的焦点么?若是您愿意以这位女士下注,我完全不介意她一个抵三个——哪怕她已经不是处女。”
独眼的贝尔用仅剩的那只眼睛上下打量着原无忧,好像有欲火从中盛燃起来。
原来图穷匕见的不止维达尔一个人,从有跟注这个环节开始,独眼的贝尔也早已打好了自己的算盘,将主意打到原无忧头上。
这个惊艳全场的东方美人,他怎么舍得错过。
“我不会用女人来下注,算上我的手吧。”维达尔一秒钟都没有迟疑,在原无忧还没来得及暴怒掀桌之前就把自己的右手放到了桌上,摊开朝上。
全场人都愣住了,虽然千渠屋的女人不便宜,但三个处女似乎怎么也比不上一个上层区贵族的一只手臂,这事情要是捅到教廷的巡逻队那里,可是足以让他们发动下层区大清扫的重罪。
“我这只手上有提利乌斯的家徽勋章,你把我的手寄去提利乌斯宅邸,天亮之前就能拿到不少于一千枚金币的赎金。”维达尔一边继续说道,一边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原无忧。
原无忧真的被这家伙的话给彻底镇住了,竟然连暴起掀桌都忘了,就这么呆呆看着他。
他竟然拿自己的一只手作为赌注,在保护原无忧的同时也向她发出了一个明显的信号:他需要这场赌局继续下去,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中途打断。
“请容许我再确认一遍,您这是要用自己的手和我跟注么?”独眼的贝尔失笑,他不是没见过赌命的疯子,但那些人往往都是已经一无所有的亡命之徒,在赌桌前丑态百出,激动得眼泪鼻涕全都一起流,疯狂得已经不似人形了。
但眼前这个贵族少年却只是彬彬有礼地摆上自己的一只手臂,面无表情地跟他说“算上我的手吧”……这简直不可理解!
“对,一只提利乌斯的手赌三个女人,怎么听都是你赚了,你刚刚说过,只要是你占便宜的赌注你都会跟,对么?”维达尔又将目光重新转到了贝尔身上。
“你娘亲的,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跟了,给我开牌!”原无忧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从木椅上唰的站了起来,一只脚踩着椅子彪悍地指着贝尔大骂道。
她现在已经不想知道究竟这场赌局对于维达尔而言有什么意义,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决定用一只手为赌注保护自己,她只是无法控制地感到怒火攻心,如鲠在喉一定要站出来说点什么。
“好!”
全场的赌徒们齐声爆发出一阵空前的喝彩,声如震天,每个人都为这个美貌惊人的女中豪杰感到热血沸腾,打从心底里佩服。
这种情绪对于男人而言并不难理解,当兄弟二人共处赌桌之上,其中一人愿意为另一人押上自己的手臂为赌注,只求这一局的胜负,没有任何一个赌徒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不去为对方倾注一切。
“开牌啊!人家女士都跟注了,你不开牌等死啊!”
“六千枚金币是不是手抖啊?要不要给你半小时喘口气啊?”
“快点开牌啊!他妈的磨磨蹭蹭的!”
整个赌场掀起一阵又一阵恐怖的声浪,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原无忧这番话给点燃了,以失控的方式迅速传染每一个赌徒,仿佛那个坐在赌桌上的人是他们自己似的。
原本他们根本不敢在独眼的贝尔面前大呼小叫,但现在所有人都好像变成了那个赌上一切的亡命之徒,根本已经不在乎什么赌场什么老板,只是对他们发出了嘲笑般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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