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诸葛亮兵进天水郡 魏文长大战姜伯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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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南安在逃太守杨陵，惧怕金银显眼，又怕遭山匪劫道，遂只带得数日盘缠只身遁走，遂将万贯家财都便宜了汉军。事未明朗，亦不敢去见郭淮，遂只得投奔天水太守马遵而去。

而紧随其后的，是数万不速之客。

汉军除赵云引一万兵去拒郝昭，五千兵留南安，余部已至天水郡辖成纪县处。

对于郭淮而言，此时凉州的局势已十分严峻。凉州魏军自汉中失利回军后，主力一万五千余基本都屯于天水，而此去集合之兵亦不过万数，且尚在狄道一带。总而言之，就是兵少且分散。

太守马遵见杨陵狼狈而来，大惊问道：“杨太守何至鄙郡？蜀军已破南安乎？韩将军境况如何？”

杨陵哪里敢说是自己先行弃城，编个谎道：“汉军势甚大，韩将军兵寡不敌，死战至城破之际，亦只得各自逃命。韩将军为阻汉军追击，生死未知。”

马遵闻之，心中恐惧，忙召集部下议事。

帐下主簿尹赏谏道：“今征西将军已至狄道，吾等但阻得三五日，便得其归矣。”

功曹梁绪、主记梁虔道：“汝言之轻巧，今天水之兵不过万余，安能敌蜀军乎？”

尹赏冷哼一声道：“不战，汝却待如何？”

二梁自不敢私下遁逃，但其料得法不责众，如果天水官兵举郡而去，郭淮也不可能怎么样。遂道：“不如率军弃城，往寻征西将军，合兵一处，再图收复。”

尹赏道：“弃坚城不守而欲远遁，若汉军追来，又当如何？”

马遵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也自没了主意。

双方各执一说，争论不下，尹赏遂道：“昔日既受姜维参本郡军事，太守何不唤其来此，或有妙计。”

马遵亦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尹赏去请姜维议事。

而此时的姜维，正与上官子修在麦积山上赏秋呢。

却说这上官子修又是何方人物？原来姜维素与二人交厚，除尹赏外，就是这位上官子修。一为主簿，一任郡吏，三人平日里常聚而共论天下大事。尹赏虽无大才，然为人厚道，常借助职位便利关照姜维老母妻儿，而那上官子修则是文韬武略皆有涉猎，虽皆不及姜维，但也非寻常郡吏之比，亦是一员少年英才。

“今诸葛亮兵犯天水，伯约兄何不与太守议事乎？”

“呵呵，军事自有梁氏兄弟，与维何干？”

上官子修笑道：“膏粱子弟，安能当此大事乎？亦不过平日里欺凌你我耳，危难之际，必无用处。吾料此番重担，必在你我身上。”

姜维也是心知肚明，此番作态，一不过是想让二梁出丑罢了。

不多时，尹赏找到二人，无语道：“蜀军大举犯境，汝二人倒自悠闲。太守呼唤，速随我还郡议事。”

三人遂一并回去。姜维见到马遵，丝毫不掩饰道：“二位梁公可有妙计？”

尹赏冷哼道：“如听二公之计，天水已易主矣。”

上官子修亦附和二人。

梁绪、梁虔虽恨的牙根发痒，但在三人连珠炮般的态势下也是不敢再争。

姜维豪气干云，朗声道：“昔日杨阜将军坐守孤城破马超，今天水有军有将，征西将军亦不日将至。但得维一日在此，诸葛亮纵要取城，亦需崩碎槽牙！”

马遵虽素来不喜二人，但眼下再无能御汉军者，遂只得将兵符交与姜维，令其布置迎敌。

……

却说汉军前部督魏延率副将马岱并先锋军两万，已杀至天水城下。

啥？你问怎么又变成马岱了？

原因无他，汉军主要将领里只有马岱是本地人，不论是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还是对凉州人的习俗掌握，都无可替代，自也是先锋军副将的唯一人选。

然而天水城前的魏军却与南安大不相同。军容整齐，旌旗林立，明显没有南安城下的仓促感。为首一员小将，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是雄姿英发，神采奕奕。

魏延暗暗咋舌：自己休整和行军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从南安打到天水不过三四日的光景，魏军竟能做到如此井井有条，难真是这个小家伙的本事？

正自魏延狐疑之际，那小将朗声道：“魏将军跋涉辛苦，识得天水姜伯约否？”

魏延方回过神来，姜伯约？谁啊？没听过。再细看时，这姜伯约一身绿袍银铠，坐下骏马，手中长枪，气势上倒依稀有些年轻时赵云的模样。其身后立着一人一骑，虽较其略显矮瘦，但眉宇间英气丝毫不输之。

虽然魏延一个都不认识，但气势上不能输，遂高声道：“义阳魏文长在此，吾大军到处所向披靡，汝莫要逞强，速唤马遵来此，免得年纪轻轻，丧却性命。”

姜维道：“维知魏将军勇武过人，今维不自量力，正欲讨教一二。”

魏延心下好笑：自己征战一生，在武艺上罕逢对手，也就昔日葭萌战马超，阳平斗庞德时吃过瘪。你小子谁啊？这么狂？比那西凉大将韩德如何？遂亦不搭话，拍马舞刀，直取姜维。

怎料姜维丝毫不惧，跃马提枪迎战。刀影阵阵，枪缨猎猎，两马相交之处，刀枪相碰，火星四溅。

魏延先于姜维拨马回头，举刀便劈。姜维却仗着枪的长度优势不架反挑，直逼魏延咽喉。

魏延反应迅速，侧首闪过，又是一记平削过去。

但姜维同样身手敏捷，没有给魏延机会，迅速收枪回防。只是此时距离已近，不得已只能硬架。二人各自被震退，遂又分开。

交手只三合，魏延暗暗心惊：不论力量，速度，反应，这小子水准竟不在自己之下！遂改变战术，再次出击。只是这次二马相交之际，魏延不再一次性把力用老，而是死死逼近姜维，走马灯般地近距离缠斗。

姜维平日里不过与上官子修等同僚对打，此战还是首次与顶尖选手生死决斗。战至三十余合，虽然明面上不落下风，心里其实已紧张的一批。但激斗之下飙升的肾上腺素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气盛还是支撑其勉力为之。

二人又战多时，马岱见二人僵持不下，心知斗将胜负难分，便生借兵力优势取胜之心。遂指挥军队，冲杀而去。

上官子修见状，面无惧色，亦击鼓进军，针锋相对。

魏延姜维见状，遂停止激斗，各自加入汉魏两军的拼杀行列。

这一仗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魏军虽然人数较少，但以逸待劳丝毫不落下风。双方各自撂下一千多具尸体后，鸣金收兵。

姜维、上官子修酣畅淋漓大战一场，也算是坚定了之前动摇的军心。但高层内部的心情却各不相同。

尹赏见其作战勇猛无前，用兵井井有条，退得汉军前锋，甚是欣喜。

但梁绪、梁虔则不这么想。见姜维和上官子修大出风头，被两个“不知天高地厚”搞得颜面扫地不说，日后军事上的话语权也要被大幅削弱，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

至于马遵，就比较矛盾了。天水郡退敌有功，到时候在郭淮那边少不了嘉奖，自然是好事。但南安前车之鉴尚在眼前，今日所退，只是汉军的前锋部队，连诸葛亮都还没见呢。贪生怕死的本性又让其举棋不定，生怕汉军大举围城，到时候能不能杨陵的结局都还两说。

还有一个问题：梁氏作为天水大族，税收、造册、政令传达等事情都绕不过去，如今姜维二人将其得罪的不浅，马遵自然得有所表示。

和稀泥还是选边站，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