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897章 被利用
楚玄迟双腿能动的事,早已在盛京城里传扬开来,坊间都是议论之声。
这本是文宗帝想看到的事,但随着一件事的发生,舆论瞬间便转了风向。
太医院的院使死了!
他是在夜里应酬回府的路上,被一个厉害的蒙面人所杀。
当时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但他们都相安无事,那蒙面人明显是只冲他而来。
此人正是苍羡安排的护龙卫,文宗帝要其三日内死,苍羡便不会留人到第四日。
莫说太医院的院使乃是四品官,普通百姓被杀也要调查,文宗帝便着大理寺调查。
然而还不等查出个结果来,就在院使被杀的第二天,坊间便有异样的风声传了出来。
这对文宗帝很不利,说他是忌惮于楚玄迟立下的战功,怕其重新站起来,故而杀了院使。
坊间本为楚玄迟当初受伤致残惋惜,如今好不容易有痊愈的希望,负责治疗的院使又被杀。
因此黎民对文宗帝有了不满,而法不责众,文宗帝也不好杀鸡儆猴,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再者说,他并未忌惮楚玄迟,甚至还派了护龙卫保护,这般被人冤枉,他心里的怒气无处发。
他杀院使一是为了灭口,因其既知晓昔日他有意阻止楚玄迟治疗一事,二是对其有了不满。
院使先是不顾损伤与后遗症,私自给楚玄迟下重药,后又误会他,只当他是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他不想留这等残忍的人在太医院,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影响了其他御医,但没想到会被人利用。
那幕后之人借此大做文章污蔑他,他立马先让人去查,定要找出那人重罚,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相比于文宗帝的怒火,楚玄迟便要淡定的多,用完晚膳,他还颇有闲情逸致与墨昭华品茶聊天。
他姿态优雅的呷了一口茶,然后朝墨昭华挑了挑眉,“如今外面的谣言,你觉得是真还是假?”
“妾身觉得应该是假的。”墨昭华放下茶盏,“陛下若要阻止慕迟治疗,又何须杀了院使?”
“可不是。”楚玄迟也赞同,“去年父皇便已做过此事,眼下杀人灭口,反倒多此一举。”
墨昭华反问他,“那以慕迟之见,可会是老六借机生事,离间陛下与慕迟的信任关系?”
楚玄迟若有所思,“老六的确有这可能,但也不只有他一人,且看父皇能否查到幕后黑手。”
想离间他与文宗帝关系的人太多,比如他的政敌,又比如南昭人,还有此前的晋王党等。
墨昭华也先到了楚玄怀,“确实,除了老六,老大也不愿你痊愈,更不想你得到陛下的偏宠。”
“老大虽被囚于宫中,但林家本就势大,他还有其他党羽会为他谋划。”楚玄迟因此防备的更严。
墨昭华还有一个猜测,“很快就要举行祭天大典了,突然闹这么一出,也可能是冲着祭典而来。”
冬祭的祭天大殿乃是祭拜天神,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可谓是关乎民生之事,绝不容出问题。
祭典期间若发生意外,便是不好的兆头,会影响到民心,因此历年来东陵对祭典都很在意。
楚玄迟满目赞许,“昭昭真乃心细如发,我也是经老七提醒才注意到此事,昭昭却全都想到了。”
他离京太早,回来后又不曾亲身经历过祭天大典,因此没什么印象,也没能往这方面想。
墨昭华笑道:“因为妾身也没别的事需要操心,一点心思全用在这上面,想的自然可以多些。”
楚玄迟轻叹一声,“昭昭无需安慰我,今日监查司没什么要事,我也花了不少时间在此事。”
墨昭华见他略显气馁,赶紧岔开了话题,“那换个话茬,老七又怎会想到祭天大典的事?”
“他昨日与老六喝酒,席间提及了祭典。”楚玄迟是觉得自己既能想到楚玄寒,就该想到祭典。
提到祭典,墨昭华眸色深了些,“老六特意赶在祭天前调去太常寺,但愿只是为了在陛下面前表现。”
她是总觉得楚玄寒去太常寺,定是有什么阴谋,甚至还与楚玄怀有关,可惜楚玄怀至今未有动静。
另一厢,玲珑阁。
桑淮借着看诊的名义,白天入了后院。
不过伙计们都在前面的铺子忙碌,此时后院并无外人。
李泰和开口就是拍马屁,“少主此招着实厉害,如今文宗帝名声大毁。”
他算是想明白了,既然自己脑子比不过桑淮,那便想办法讨好萧衍这个主子。
萧衍冷笑一声,“楚贼早就得了民心,文宗帝生性多疑,定会怀疑到楚贼的头上。”
李泰和连声附和,“只要他们父子离心,即便文宗帝不杀楚玄迟,也不会再信任于他。”
桑淮看着李泰和那溜须拍马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鄙夷,然而当着萧衍的面,也不好说出来。
他只是分析正事,“如此一来会不会适得其反,将楚玄迟赶回南疆,那我国的将士们可就……”
萧衍不以为然,“你自诩聪明,怎就不想想,若是文宗帝当真如此无情,楚贼又岂会再那般拼命?”
李泰和帮腔,“就是,换做是你自己,都已失去了信任,甚至无法再回京,还能保持忠心?”
“是属下多虑了。”桑淮此前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临时想,他确实会不再效忠。
萧衍又道:“再者说,文宗帝若真信了谣言,便不可能会放楚贼回南疆,给他机会壮大势力。”
李泰和这下反应很快,“正是,一旦有了兵权,楚贼便可拥兵自重,举兵造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们这一唱一和,倒让桑淮没机会插话,他不由的担心,再这么下去,他是不是也要失宠?
萧衍吩咐道:“你们明日继续让人煽动百姓,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搅了他们的祭典。”
李泰和应的极其爽快,“是,少主!”
桑淮而后才跟着应了一声,而心思则越发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