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940章 看诊
不久之后,承乾宫。
楚玄迟夫妇从寿康宫赶过来时,文宗帝还在用膳。
文宗帝样怒道:“老五,你媳妇有这一身好本事,你怎也不早些与朕说?”
楚玄迟回答,“昭昭本就并非师从名师,父皇又是九五之尊,儿臣岂敢随意提起?”
“是啊,父皇。”墨昭华也道,“臣媳胆子小,太医院的御医这么多,臣媳也不敢献丑。”
文宗帝笑道:“昭华你是过谦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不如你,只是按摩便能缓解朕的头疼。”
今日墨昭华的按摩对他来说可是奇效,他如获至宝,恨不得将她留在宫里,方便随时按摩。
高兴之余,他便连称呼都变了,以前是墨家女,御王妃,老五媳妇儿,今天难得喊名字。
墨昭华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父皇过誉了,臣媳只是常为殿下按摩,便有了些心得。”
“昭华只会按摩?”文宗帝问,“朕记得你提过,你喜欢医理,搜罗了不少医书甚至古籍。”
上次墨昭华提出用假死药让楚玄怀夫妇金蝉脱壳时,便是因着在医书上看到过,他自是还记得。
墨昭华回答,“医理也学了一些,但臣媳毕竟不是医女,府里又有府医在,平日都是拿下人练手。”
“那可否为朕看诊?”文宗帝竟主动提议,“朕觉着或许你能给朕新的惊喜,甚至给朕希望。”
大不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左右是整个太医院都拿他的头疼症没法子,试试也不会变得更差。
李图全闻言大惊,文宗帝生性多疑,以前广寻名医时,都得先让名医经过考验才能问诊。
如今对一个自学成才的墨昭华,却轻易便让她看诊,这可不像是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墨昭华没想到文宗帝会这么快让她看诊,按照她的计划,怎么也得三两次才能得到他认可。
谨慎起见,她并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反问道:“臣媳可是赤脚医生,父皇不怕臣媳胡言乱语?”
文宗帝大笑起来,“小丫头,朕可是九五至尊,只有旁人怕朕的份儿,朕又岂能怕了旁人?”
她这般小心谨慎,反而让她更放心,若是一口应下,其中必然有诈,那他可得小心一些。
楚玄迟替她应下来,“父皇所言极是,那待父皇用完午膳便让昭昭一试,但我们可不保证结果。”
凡事他都事先说好,以免给了文宗帝太大希望,万一以后发生点什么意外,他也好有个说辞。
文宗帝无所谓道:“无碍,有的治是朕之幸,治不了也是朕之命,朕不会因此降罪于你们。”
墨昭华与楚玄迟对视了一眼,便没再多言,只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好让文宗帝安心用膳。
待文宗帝用完午膳,墨昭华当真为他仔细把脉,却发现他的病情竟然比前世更严重些。
前世她学医几年后才给文宗帝看诊,他的病情反而没如今这般严重,可怎么会这样?
是有人对文宗帝做了些什么,还是因此生一切都在改变,让他的病情也有所不同?
“怎么了?神情如此凝重,可是朕药石无医?”文宗帝见她神色严肃,希望越发渺茫。
墨昭华迟疑道:“父皇,请恕臣媳学艺不精,暂时只能为父皇缓解疼痛,而无法为您治愈。”
她还是有法子治愈,只不过现在不能将话说太满,如此容易治疗,定会引起文宗帝怀疑。
一旦他想到她早已会医术,那她早在暗中为楚玄迟治疗双腿之事,便轻而易举能猜到。
文宗帝笑了笑,“没关系,能缓解也是一种极大的本事,只是要劳烦你时常入宫来。”
他既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能否治愈便没那么重要,最差结果也不过是仅剩的希望彻底破灭。
墨昭华道:“只要能帮上父皇的忙,臣媳赴汤蹈火也义无反顾,何况只不过入宫罢了。”
“昭华果然是个孝顺孩子。”文宗帝轻叹,“墨韫那样的人,怎能养出你这样好的姑娘来?”
墨昭华不让墨韫沾光,“许是因为,臣媳自小到大都是由母亲教养,辅国公府的家风有目共睹。”
“确实。”文宗帝赞同道,“你们皇祖母与德母妃就是好例子,小八与嘉善也被教养的极好。”
楚玄迟笑着夸赞,“儿臣也极为喜欢奕儿与嘉善,他们与太子皇兄一样,都能让儿臣感受到亲情。”
文宗帝提到他们便高兴,“他们确实与朕其他孩子不同,重情轻利,不争不抢的性子随了德妃。”
看诊后他们又聊了好一阵,气氛有几分温馨,只是楚玄迟不想耽误文宗帝太久,便准备告退。
他先叮嘱道:“父皇,您操劳太多,未能好好休息,这对您的病情极为不利,还请您以龙体为重。”
墨昭华夫唱妇随的附和,“父皇,您是江山社稷的根本,为了我们整个东陵,您也该保重龙体。”
得到了小辈真心实意的关心,文宗帝欣慰不已,“你们莫担心,朕以后定会注意些。”
楚玄迟坐在轮椅上,对着他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儿臣替东陵百姓,拜谢父皇。”
“迟儿总这般为百姓着想,真堪为帝王。”文宗帝只是这么一说,倒没真想废了太子。
楚玄迟赶紧表态,“不,父皇,儿臣只会想,做不到,所以还需有帝王来扛起责任。”
他并不知道文宗帝是真这么想,还是有意试探,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无意帝位。
因此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让文宗帝知道,他不想挑这沉重的担子,也切莫将他那至高处赶。
文宗帝本是随口一说,见他这般抗拒便干脆问他,“那你觉得你太子皇兄扛得起来么?”
楚玄迟态度坚定,“太子皇兄定比儿臣更为合适,儿臣胸无大志,只想过轻松日子。”
他若不认可楚玄辰的能力,又岂会主动与之为伍,愿成为其左膀右臂,为其稳固储君之位?
文宗帝心疼的道:“你在南疆太过辛苦,想休息也在情理中,可惜这重担还是得扛一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