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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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和顾倾城就这么看着老人从自己面前经过，什么话都没有说。

好像是想好了很多说辞，但在看到老人的那一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人还是一个人在那里舞蹈，也许是因为累了。跳了一个小时之后，老人居然来到了林白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老板，来一瓶酒。”

“好勒。”李建文好像很熟悉老人需要什么，给他拿了一瓶他经常点的酒放在了老人面前。

老人喝着酒，看着身旁林白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有些好奇。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老人倒是很开朗，很是健谈，率先和林白开口道。

“我们是从京都来的，不过您怎么知道的。”

林白有些好奇，自己和顾倾城也没有开口，根本不是听口音的原因。

老人笑了笑。

“我在这里跳了三十四年的舞，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也是，林白想了想，这个老人跳舞的时间，比自己的年纪都大了。

虽然李建文告诉了自己老人的故事，不过林白现在还是打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不知道有个问题当不当讲。”

“哦，你问？”

“您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跳舞，前两天我们来过一次，见您也是一个人舞蹈。”

老人倒是没有生气，轻声的笑了笑，像一个题外人讲着故事。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上世纪70年代初，一个姓张的年轻小伙子认识了一个爱跳舞的女人，女人姓康。康女士总是喜欢穿着长裙子，舞步轻盈，裙裾摇摆，活泼灵动。张一眼就爱上了康，他们俩人牵手结了婚。康是个很浪漫的人结婚后，在劳碌的生活间隙，浪漫的康，就教着张跳舞。”

讲到这里老人的嘴角有了丝笑意，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张很笨，舞蹈总是跳不好。不过康不着急，耐心的教着张。那个时候的龙国还没有发展的很好。经常的停电，不过没有电，俩人就在林场旧仓库里，点着灯跳。橘灯摇曳，佳人在侧，音乐响起，舞步缠绵。贫瘠而闭塞的生活，也许是因为舞蹈和爱情，有了亮色和甜头。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人力可以抵抗道。”

讲到这里老人的眼角有些晶莹，还有些自责

“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张去外地出差。也正是这次出差成为了让张懊恼一生的事情。在张出差期间，漠河出现龙国建国以来史无前例的大火，从森林深处蔓延到漠河县城，再加上强劲的8级大风又加剧了灾情。顷刻间，漠河小城变成了火的海洋。”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淌，他仿佛想到了爱妻当年的模样，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差。

老人已经泣不成声，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林白和顾倾城两个人也明白了。

故事里的康，也就是老人张的爱妻。

她葬身在了那场大火之中，并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老人擦了擦眼泪，装作没什么事情的继续说道。

“等到张回来后，康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了。只留下了自责的张。后来，被大火吞噬的仓房重建，有人在旁边开了一家舞厅。”

老人指了指在家地面

“没错，就是这家舞厅。”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要孩子。”

老人半哭半笑的表情，不知道是对当时愧疚，还是对那些美好回忆的思念。

林白明白，也许那场大火夺走的，不仅是康的生命，更是留下来的康的全部生机和希望。

康永远活在那场火灾的年份，明艳如画。

而张的心也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凄凉如雪。

“后来章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故事的张就是老人，但林白还是继续问道。

“此后30多年，强烈的愧疚感，让张没有再婚，也许张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才会想起康吧，想起她当年翩翩起舞时的模样。”

林白知道，没有人要求老人孤独终身，因为那场大火并不是他的错，但他还是要求自己必须为爱守候。

这是有着严重创伤记忆的人，偏执而深情的选择——老人一次次回到最疼的地方，在疼痛的体验中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听老人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讲述着自己悲惨的故事？

林白有些肃然起敬。

不过悲惨吗？

或许吧，不过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或许是一种永恒的见证，也许康在另一个世界一直注视着张。

看到身旁的顾倾城眼泪的直流，林白擦了擦她的眼泪。

“学弟，呜呜呜呜，你说为什么会有那场大火啊。那相爱的人天各一边，阴阳相隔。”

林白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也许康一直在张的身边啊，因为死亡并不是人生终终点，遗忘才是。我想，只要张一直记得康，那么康就一直在他身边。”

老人听到林白的话，顿时坐直了身子。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是啊，自己只要一直记得康，那她就一直存在。

老人紧紧抓住林白的手

“谢谢你，小伙子。”

老人笑的开心，笑的释怀，眼泪不停的流淌。

“那个，我有个不请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林白向老人问道。

“你说。”因为刚刚的话，老人对林白很有好感。

“我想把康和张的故事写成一首歌，不知道您看行不行。”

老人本想拒绝，不过想到刚刚林白说的话。写成歌会不会就有更多人记得康，那么她就一直在了。

可他担心林白写的不好，拿去消费自己的故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