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一桶收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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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元年重阳，皇后下懿旨，使茶园收养军护困难家属，数目由朝中将领商定。此懿旨传入军中，上下皆称颂皇后贤德。昌灵君大喜。故赏李之宜白银五千两，以做安顿军护家属之用。数日后至长安东郊茶园落户者，多至两千余户，且时有三五家奔赴，络绎不绝。

——《大昌永安元年实录》

说是雷厉风行也不为过。才商量完没多久，袁天青便接到懿旨。这速度，就好像懿旨是李之宜家印的一般——到底是“亲戚”呐。

袁天青自信地说：“好吧，你答应的办到了，该我了。”

见他如此自信，李之宜眼睛一眯，止住了本想说的话。她本想跟他讲，皇上还给了五千两银子，但现在看来，这些钱有可能用不上。

她说：“好，本姑娘就等着。”

等着看他好戏，等着他求她给钱。

她当时很有把握，这么多人，他肯定搞不定。因为她知道将要来的人数，比之前说的多很多。他很快就会遇到麻烦，需要求助。

但只过两天，她知道她错了。

因为袁天青根本没遇到多少麻烦——那天，王福春回来了，陆续带了几个外国人。

有吐蕃商人，也有突厥商人。

他们都是特意来求购茶叶的。批发价茶一斤银一两，只要听见还价二字，袁天青便含笑不语，有送客之意。这一作势，没有不屈从的。

有些商人订了茶叶，想要宽限一些时间，因为天气还不冷，他们带来的货物还没卖出去。对此，袁天青也有对策：他要收货。

给的价格不算高，但比别处划算。一时间主客皆喜，都用羊皮来交易。

数日间，究竟卖了多少茶叶，李之宜不清楚。她只知道，袁天青收了大概18万只羊皮。就算批发着卖，到了冬天也能卖白银两万两。

这哪里是采茶，这是捡钱。

李之宜暗自计算分成。

她应该能分到5万多只羊皮，宫里能分到7万多。她只用1000两银子的本钱，加上这么一片荒地，短短时间赚了那么多，真是暴利。

可是，羊皮怎么能这么分？

袁天青都没跟李之宜商量，对王福春使唤道：“快去把人组织起来，还有力气的去盖房子，没力气的都来制羊皮手套，和马甲。冬季之前，咱们要备好货。”

王福春之前还怀疑袁天青，现在彻底服了。且袁天青交代的事，又是他心中有数的事，麻利地去办了。选址盖房子，工地里热火朝天的干。裁剪和缝制羊皮，茶厂因为没有新鲜茶叶，一夜间变成羊皮加工厂，需要的人更多了。

袁天青手里的两千两很快花光了。但不要紧，有货，心里有底。

他开启手套内部销售渠道，一双只要100文钱。而这样的手套拿出去，至少能卖三四百文，一时间大家纷纷抢购。他算准了每月花销，卖的货正好够维持茶厂日常运营。只此一策，便将茶厂和那两千户老弱病残盘活了。

袁天青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房子建好。”

李之宜看过计划书，建房子的人有两千多，到十月初，应该就能建好房舍。

里面规划了女工区，男工区和家属区。还配套规划了公共厕所，澡堂，医院，小学校等场所，为了取石头，山都被挖平了尖顶。

此外，一切顺利得犹如天助。

昌灵君很关心那些军人家属的后续。

但他以为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所以他一直忍着没问。

但有一天，李之宜去见他，并带去茶叶、手套和马甲。

因为只是样品，数量并不多，她却亲自端过去，郑重地摆在昌灵君的面前。

昌灵君问：“这是什么意思？”

李之宜因为做成了一点事，比之前胆子大多了，说道：“父皇先试试。”

试戴手套，试穿马甲，试饮秋茶。

昌灵君并没有别的事，来了兴致，陪她玩了一会，评价道：“深秋未至，穿戴这马甲和手套，还真有点热。若是冬季来这么一套，出去骑马打猎，既干脆利落，又非常暖和，很不错。军中若能佩戴此物，则有利于战事。”

最后一句，才是他真正看重的。

李之宜说：“父皇所言甚是。还有这茶，袁天青说今年的茶炒得不好，但儿臣试了试，觉得还不错。特选十斤炒的最好的献给父皇。请父皇品鉴。”

昌灵君喝了一口，纯粹的茶香总是那么舒坦。

他也觉得不错，于是不好评价。

他左右言其它，“此茶可有名称？”

李之宜说：“有，可他起的有些随意，说是此茶是长安城东郊采摘，故称之为安东茶。依儿臣看，他根本没把名字放在心上。最近突厥和吐蕃的商人买去了一些茶，他们称之为长安新茶，也没有用心取个有诗意的名字。”

昌灵君又饮一口，说：“安东茶蛮好的，寓意东土平安，大简即大智。”

李之宜却说：“父皇，他在太湖边也种了茶树，起名为碧螺春。相比起这个名字，安东茶有些太不用心。虽有寓意，但不是他刻意为之。他并未用心。”

昌灵君说：“只要能把那些军士的家人安排好，茶叶之名称只是小事。”他终于借着话头，问起了茶厂现状，“那些人都怎样了？”

李之宜说：“回父皇，除了房舍还没建好，大家还要住临时帐篷，别的都已安排妥当。袁天青虽然懒惰，但很聪明，他立下了规矩，别人只需照办，便能盈利。前段时间他卖了茶叶，换来18万张羊皮，又用这些羊皮，制成父皇穿着的马甲和戴着的手套。眼看就要冬季，这些成品必定畅销。卖出去，必有不小的收益。”

18万张羊皮，听起来很多，但在昌灵君眼中还不算大数目。能赚到钱之官吏，做得很好的皇家庄园，他手下也有不少，也不足为奇。

他先入为主地听了袁天青之言，认定此人不欲为国效力，故暂无意重用此人。

就算重用，也要先让他栽些跟头。

所以听到这些话，也不放心上。

他评价说：“他倒有些小聪明。”

李之宜听到称赞，笑说：“儿臣今日前来，其实是想问父皇，给宫里的分成应该怎么支付？是将货物卖出之后支付银子，还是用货物？”

昌灵君不给主意，说：“此事一开始就交给了皇后，你问她拿主意。”

李之宜很为难，“皇后娘娘那儿……？”

欲言又止的样子，饱藏心事。

昌灵君哪里不清楚其中内情，说道：“你是为了正事去找她，就算她不喜欢你，也不会为难你。她毕竟是皇后，你要敬她，不要怕她。但愿通过此事，能缓和一些后宫的气氛。小七，你身在局中，要懂事，别让朕为难。”

李之宜只有硬着头皮说，“是，儿臣遵旨。”

本想说说五千两银子的事，也没说成。

她又回去，加倍用心地准备了手套、马甲和茶叶。她给昌灵君看的是样品，所以只需随意拿两件，再准备好茶叶即可。

给皇后的却是人情，决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