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笑谈和亲(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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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们要娶公主。”李之宜挺急的。

“他们说娶就娶，这等时候，就该打回去，打到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敢乱说话为止。还要娶公主，就几个公主，自己人都不够分的，哪轮到他们……”

说的有点快，忘了眼前有个公主。

李之宜却笑了，随即一叹，说：“你说的不算，有人说和亲好。”

“谁说的？”袁天青说，“谁说这话，你就跟皇上建议，把他女儿立为公主，嫁到突厥去。保准让他听了，下一秒就改口。”

“这不是儿戏，臣子之女，怎能随意立为公主？突厥人也不会同意。”

“一个小突厥，还挑挑拣拣的。”

“说正经的。要是真和亲，真要嫁个公主过去，怎么办？”李之宜说，“你别说什么大臣之女，那还不如宫女可信，不太可能糊弄过去。”

“大臣不行，不还有亲王吗？”袁天青淡然道，“你放心啦，这种事，只要你不求着去，轮不到你。亲王之女本就尊贵，封为公主，合情合理，一般碰到这事不都是这么干的？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和亲，和平只能用刀剑捍卫，和亲没用。”

李之宜闻言，觉得很可行，故大为放心，“是吗？不过好多人都说和亲很好。”

“嫁的不是他们女儿，他们哪放在心上。真得好就让他们自己去。”

“那你说，和亲就没有一点好处吗？”

“其实说实话，若是不考虑和亲时女子出塞之苦，倒真是一件好事。”袁天青侃侃而谈，“你想啊，和亲的时候肯定要带点陪嫁品过去吧？多了不说，带上一两万人，撒到突厥各地，你想想会是个什么结果？”

“一两万人还不多，你还想多少人？”

“那可是咱大昌尊贵的公主殿下！”

“那也不会一两万人，顶多几千。”

“好，就当几千人。”袁天青说，“先选他几千和尚，就是那种劝人不耕地，不结婚生子，专注于成佛的那种人，让他们去教化突厥。就算不让突厥人成佛，也得把他们从马上拉下来。再选千儿八百擅长坑蒙拐骗之辈，拿着国家的钱，到突厥吃喝玩乐。穿最高档的衣服，用最华丽的珠宝首饰，把突厥贵族往富贵奢侈的路上带。其中再安排一些密探，画一画突厥的地图，什么险要，什么关隘，都画出来。”

李之宜听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吐槽道：“你说得好听，要是派密探去，稍有动静，就会被突厥人杀头。派高僧去，高僧得罪你了？”

“没得罪我。事实上，我认识觉海大师，跟他关系不错。”他轻叹道，“只不过，任何国家想要富强，都不该养太多和尚。”

“高僧劝人向善，并非罪过，大昌人杰地灵，还容不下他们？”

“呵呵，就他们还劝人向善？那只是少数。”袁天青相当鄙视，伸了个懒腰，特想睡觉，可这会儿睡不了，只好没话找话，“你可曾听过送子观音的故事。”

“听说过。”李之宜组织语言，侃侃而谈，“听说她本是春秋时期楚庄王的第三个女儿，名叫妙善。妙善从小吃斋信佛，长大后也不愿成婚，一心想削发为尼。楚庄王对其施之家法，妙善宁死不从。楚庄王怒气之下，命她饮剑自刎。但剑在她的脖子上，不仅没有伤害她，反而自断成上千节。楚庄王又下令把她闷死，而她却在南海普陀山复活，复活时站在普陀山一座水池中的莲花上。”

“你说的是传说，我要跟你讲的，却是另一个送子观音。”

李之宜喜欢听故事，“说来听听。”

袁天青说：“据说有一座寺庙，供着一尊送子观音，特别灵。周围女子不能怀孕的，只要到了那山上，求个七天七夜，大都能成。就连寡妇去求，也能怀孕，世人皆以为佛陀降世。后来，一个江湖剑客觉得不对劲，故让自己的老婆去求，他在旁边偷看。却只见入夜之事，和尚用迷香将他老婆迷倒，带到后屋去，欲行淫邪之事，他恍然大悟：原来送子的不是送子观音，而是那些和尚。于是当天夜里……你咋了？”

“是哪个和尚庙，本主要去焚了它。”

“不用你。”袁天青笑说，“那剑客早已怒从心来，握着三尺长剑便进去，将那些人面兽心的秃驴一一斩杀，庙也焚了。”

“哼，这还差不多。”李之宜咬牙切齿，“可是，他为何不报官。”

“江湖事，怎么能报官？”袁天青呵呵一笑，说，“而且你想啊，那寺庙之下，不知道多少女子因送子观音怀孕，要是报官，这事捅出来，她们还活不活？所以啊，他只能以江湖的办法处置，就连这故事，也是他将死时才说出来。”

事出有因，并且死无对证，别问了。

李之宜虽然怀疑，此事如此龌龊，能瞒得住世人耳目？

她却并不怀疑真假。她说：“这么处理倒很好。那些个和尚，真是太无耻，这么说来，把他们陪嫁出去也极为合理。”

“对啊，顺便还能让他们游走突厥，当个密探。干得好，就给他们升职加薪。”

“你又说浑话。”李之宜发出两问，“若只是小人，岂会去突厥寒苦之地当密探？可若真是高僧，又岂会执着于黄白俗物？”

“事实上，大多数僧人都在两者之间，不是高僧，也不是小人。”

“照你说，那不就是俗人一个？”

“世间事皆是俗事，世间人皆是俗人。”袁天青感慨一句，不想说了，“总而言之，现在的寺庙里没几个好东西。不说了，说得口都干了。”

“别嘛。”李之宜继续问，“除了和尚，你还说要找坑蒙拐骗之辈。那些人既是坑蒙拐骗之辈，你就不怕他们拿了你的钱，转过头骗你？你还给他们珠宝首饰，要是他们拿出去就卖了，又该怎么处理？你别躲啊，说说嘛。”

“说什么？你又不去和亲，怎么这么上心？不会真有人让你去和亲吧？”

“不是？”李之宜否认。但是她心里却想到几个月前，听到的让她和亲的风声，她当时着实忐忑了许久。今天，终于不再担心了。但她不承认，只说，“都是皇家事，本主关心一下，你说说，为何要用那些坑蒙拐骗之辈？”

“好，好，好，你真会缠人。”袁天青说，“坑蒙拐骗是表，其本质是忠勇。只需从军中挑选一二忠勇之辈，教他们坑蒙拐骗之法，然后带精美珠宝去突厥，见到部落首领就送他一些。那帮没见识的，用了之后肯定觉得好，肯定想买，你就开通走私渠道，偷偷地运过去卖。总之，要用繁华腐化他们，让他们陷入高档的生活不能自拔。前朝为何灭亡，不就是因为腐坏嘛，要把这些腐坏的根基输送到突厥去……”

李之宜很兴奋，“哇，你好阴险。”

“宜丫头，说什么呢？在下为你出谋划策呢，你怎么能骂人？”

“没有，本主夸你呢，你接着说……”

袁天青也讲到了兴头上。

于是他把朝代灭亡之稍作总结，挑选能用的跟她讲。

比如地主豪强壮大，使国家不稳——那便可以扶植突厥豪强，与他们的首领争权；内部生产力不高，外部环境不稳定，便可以用于封锁技术，只为突厥提供享乐的办法；统治阶级腐朽，迁移过来，便可以给突厥统治阶级送礼……

纸上谈兵嘛，讲究一个“吹”字。

乱七八糟地讲一通，有的讲着讲着，都讲不通。但是很有趣。

幸好，李之宜有自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