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巨利百万(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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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说：“臣家里现在也用这种纸，臣了解过一二。此纸名为安东纸，又叫半月纸，因为它有一面像月亮一样光滑。此纸较厚，质量不差，虽不如青藤纸柔韧细腻，但正如七公主所言，它很便宜，堪称市面上最便宜的好纸。臣查过，此纸产量极大，若如七公主所言，此纸若成本不高，那盈利必然不止三十万。”

昌灵君相信谢安，食指颤动，问：“小七，按你所估，还差八万两。”

谢安代为回答，“依臣所见，那八万两也少算了。瓷出于东郊，别人不知，臣却知道一二。那些瓷的价格动辄白银万两，是否如此？”

“是。”李之宜说，“但太傅大人有所不知，那个瓷特别难烧。首先它的原料难得，听说要用很多道工序才能制成。烧的时候，也很容易烧坏，一炉只能烧成那么几个精品。袁天青还在探索此事，听说往里面投了不少钱。”

谢安知道一点，但不知内情。

李之宜也是知其表，不知其里。

两人把所知摆在昌灵君面前。

昌灵君思索片刻，断言道：“小七，你肯定被他蒙了，他烧瓷器，肯定赚了不止八万两。虽然朕没见他烧制那东西，但朕有言在先，到二月底前收益归他所有，他若想有所探索，绝不会在此时。不信你再回去查查。”

此论符合人求利的心理。

李之宜说：“遵旨，那父皇……？”

昌灵君知道李之宜问什么，说道：“袁天青是个能干的才子，朕冬猎时答应他的，实在草率。但君无戏言。”

他不改，并非只因君无戏言。

自古帝王，许诺过多少臣子高官厚禄，最后有几个善终的？

只要利益足够大，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人宰了。

此时说君无戏言，是因为他还指望袁天青给他赚更多呢。三个月能赚五十万，这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怎么能杀鸡取卵？

李之宜叹说：“儿臣明白了。”

这时，谢安忽然说：“公主，其实你若非要取你的那份，他不会不给你。虽然是皇家生意，但东郊的生意实质是合伙，皇上其实不能替你拿主意。”

这话已经把规则拆穿了说。

李之宜细想，规则确实如此。

随即她想，她若真去要钱，到东郊耍个赖，袁天青不能不给她。

但她随即又想，那样的话，他们的关系会怎样？

肯定要变坏。她想，“他对我一直很好，若因为钱跟他闹掰，太不够义气了。而且他还会说，我说话不算数。这样不好。”

比起钱，她更在乎他们的关系。

于是她说道：“我是心疼那些钱，很想讨回来。但我父皇既然说了给他，就算数。我是父皇的女儿，怎能能为了钱，让父皇言而无信？”

昌灵君闻言大喜，说：“就是嘛，朕的女儿就该如此。谢大人，你给一个丫头出馊主意，做长辈的，你可要检讨自己。”

谢安脸都不红，说：“皇上，河南府前些年泛滥成灾，河道不能不修。”

是啊，君无戏言——

那国家大事需要钱，怎么办？

昌灵君说：“河道之事，与今日所谈无关。小七，你先回去，去袁天青那儿给朕弄点土特产来。朕想知道何物价值万两银。”

不接谢安的茬，而又转而索要“土特产”。

谈笑间，一切事都在掌中。

李之宜也就此告退，出宫去了。

此时的袁天青，如李之宜所见，正在花钱。李之宜以为他花钱是为了瓷器，事实却全不一样。事实上，他正在看从牙行要来的资料。

看到石炭矿，买；岩盐矿、盐湖，买；高岭土矿，买。他看到什么都想买。

可惜钱不够，只能买这三种。

这几天，光是他花在三种矿上的钱，已经超过五十万两。

至于他赚的钱，截止到二月六日，已经九十六万之巨。

在盈利上，李之宜少算了太多。

在蜂窝煤上，她少算茶山自己人之外的部分——即，袁天青找人拉到长安去的那部分，数量多，卖得还贵。在瓷器上更不用说。最近袁天青用三千两左右的价格，销售了不少瓷器。为了不让一个地方的货太多，他还卖到周边地区，如蓝田县、洛阳市等地，很多富商和大官追捧。只有纸，夏川负责，不瞒她。

瓷器烧制的成功率越来越高，从开始成功十几件，到十几次后，偶尔成功大半窑，进步速度飞快。现在，仓库里积压了一万三千多件有瑕疵的瓷器，一千六百多件相对完美的。其中花瓶等大件，至今没出手过。

只因要控制销量，以至于供大于出，卖都卖不完的货。

还要创造出供不应求的假象。

表演的样子，很辛苦的。

——众人所追者，如是而已！

“跟我讲，你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李之宜找见袁天青，直截了当地质问。

“一点点啦。”袁天青不说实话。

“一点点是多少？到现在有没有五十万两？”李之宜见他不肯说，继续逼问，“你从冬猎回来，连懒觉都不睡，跑来烧瓷器，能赚不少吧？”

“说一点点，就是一点点啦。”

“本主才不信你。你自从冬猎回来，就起早贪黑，卖纸、卖煤还不够，还要烧瓷器。肯定烧瓷器比卖纸、卖煤赚得多。”

“我赚的都是辛苦钱，很累的。”

“是吗？”李之宜上下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