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54章
“我说啊,这会不会是皇上自己的报纸。皇上最近缺钱得很,不仅卖皇宫里的东西,还搞什么皇城半日游,只要千两银子就能参观皇宫!”另一个人插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有可能,就两文钱,买来看看。”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被勾起了兴趣,决定买一份来看看。
接过报纸,她展开一看,只见一行硕大的黑字映入眼帘:“林小风十七年第一期。”紧接着,皇帝的赦令让她瞪大了眼睛:“免全国一年田赋,废除三饷,永不加赋!”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拿着报纸上下左右仔细地看,然后转头问旁边的人:“我没看错吧?这邸报上说皇上免了全国一年的田赋?”
她问的是一个年轻的读书人,读书人接过报纸一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田赋占朝廷赋税收入的百分之七八十,怎么可能说免就免?皇上这是要干什么?这大明朝还能继续下去吗?
读书人把报纸还给她,低声说:“老兄你随便看吧,别当真,这只是某个公子胡乱写的。”然而,那妇人却已经沉浸在了报纸的内容中,她一边看一边念出声来。
“皇上巡视戊字库回宫途中遇刺,凶手是当朝一等公爵成国公朱纯臣,现已将朱纯臣移交刑部,等待三司会审。”
“流贼即将到达,朝廷招募士兵守城,凡是能肩扛手提十斤重物的人,都可以到兵部报名参军。年轻力壮的每人发四两守城银,其余的每人三两。”
“前内阁首辅陈演,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私通流贼、建奴。为了毁灭证据,被建奴在京师的奸细制造了灭门惨案。现在奸细已经查明,是八家为朝廷办事的商号……”
“流贼攻破宣府,直奔京师门户居庸关!”
她念的这些事情,都是朝廷最近发生的大事。有的轰动了京师,有的却不为人知。但这些事情都是百姓们想知道的,看了之后会津津乐道的事情。
随着卖出的报纸越来越多,报纸上的信息传播得也越来越广。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惊叹于皇上免田赋的英明决策,有的则对报纸上揭露的官员丑闻感到震惊和愤怒。
“这上面写的事情是真的吗?”一位老者疑惑地问道。
“是真的,我刚问了我二舅表婶的表侄,他在宫中当差,说这邸报上的内容千真万确,而且是万岁爷亲笔写的。”另一个人肯定地回答。
“太好了!皇上知道我们穷,给我们免了一年的田赋,我说他是千古名君不过分吧?”一位妇人激动地说道。
“不过分,不过分!”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林小风十七年的消息像风卷残云一样迅速席卷了京师。孩童们在大街小巷里不遗余力地卖报,百姓们踊跃报名参军,茶余饭后更是多了无数谈资。官员们看了报纸后心中五味杂陈,有人高兴于皇上处理朝政的英明果断,有人悲伤于同僚被杀、财路被挡,更多的人则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感。这份邸报将朝廷的信息、官员的所作所为全部展现了出来,让他们的神秘和尊贵面目被撕得破烂不堪。
在乾清宫的东暖阁里,林小风坐在龙书案旁,一边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务,一边听着郭天阳的汇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但当听到有人说看完报纸后一转手就卖了一文钱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大明朝果然奸商辈出!”他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吩咐道:“去让锦衣卫给我找几个有名的奸商来,我有事吩咐他们去做。”
郭天阳刚要离开,就见内阁首辅李邦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焦急地喊道:“陛下,急报!”
李邦华那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须发皆白,早已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那双眼睛,赤红而充满血丝,像是熬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面色蜡黄,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苍老。看上去让人不禁心生忧虑,内阁事务繁重如山,这位年逾古稀的老翁,真的能胜任这份重任吗?他的肩上,仿佛承载着整个国家的命运,那份沉重,让人无法直视。
李邦华正欲下跪行礼,林小风连忙制止,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李阁老年事已高,以后私下见朕,就不必行这君臣之礼了。”言语间,透露出对这位老臣的体恤与尊重。
“陛下,这可使不得!臣虽年老,但规矩不能废啊。”李邦华坚持道,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光芒,仿佛那是他作为臣子的最后一点坚持。
“无须推辞。”林小风不容他分说,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谢陛下!”李邦华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颤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显得格外醒目。“陛下,急报!骆文彬率领他的四万大军已经离开河间府,直奔京师而来。”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忧虑。
林小风坐在龙椅上,面色如止水般平静,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终于来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战场的残酷,李自成被唐胜宇困在居庸关外,骆文彬一定会去支援他。等到居庸关一破,他们就会合兵一处攻打北京。这场战役,关乎国家的存亡。
“李阁老,内阁对此有何看法?”林小风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
“内阁还未曾商议。”李邦华回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与无奈。
“那就现在商议吧。”林小风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拖延的决绝。
不一会儿,邵师韩、成庆华、缪一奎也匆匆赶到了乾清宫。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凝重,仿佛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邵师韩率先发言,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陛下,河间到京师不足四百里,以骆文彬的行军速度,五日之内即可抵达京师城下。臣认为,我们应当设法让他行进得慢一些。这样,既可以给京师军民争取到更多的操练时间,又可以让唐胜宇在居庸关多坚守几日。”
林小风初时点头,继而又摇头,邵师韩的话虽有道理,但终究只是理论上的。具体怎么实施?派谁去?大军如何调动?又如何布阵?这些他都没有说!这简直就是文人误国的典型例子。然而,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朝堂上,动嘴的人不动手,动手的人不善言辞。如果依照这些文臣的话去做,武将和皇上只有被坑的份儿。万恶的封建王朝啊!
成庆华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兼任京营总督,思考片刻后,沉声道:“臣认为,我们应当派遣一支骑兵去偷袭骆文彬,无论成功与否,都可以延缓他的行军速度。如果侥幸能够烧毁他们的粮草,骆文彬的部队就会不战自退。”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缪一奎拱手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陛下,臣认为这件事不应当和内阁商议,应当去三大营询问武官们的意见。”他的话语,透露出对武将们的信任与尊重。
李邦华见气氛有些冷淡,急忙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陛下,这件事我们应当从长计议。臣请求召集三大营、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乃至勇卫营的将领们共同商议。”他的眼中,闪烁着对国家的深深忧虑。
林小风欣然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人终于能够先考虑一步了,“准奏,即刻召集他们到乾清宫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乾清宫内,气氛凝重而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李邦华宣读了急报,武将们都皱起了眉头,眼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
成庆华作为京营总督,觉得脸上有些无光,于是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鼓舞:“五军营的李副将、神机营的张副将、神殊营的王副将,你们都来说说对策吧。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陛下也不会因为你们的话而怪罪你们。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们都说说吧。”
京师三大营各有一位副将,都是从二品的武官,下面是参将,三品武官。他们,是国家的脊梁,是战场上的勇士。
神殊营的王副将体型肥胖,他环视了一周,然后往前挪了半步,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信:“陛下,臣认为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如果他们攻打京师,臣就守城。如果他们攻打居庸关,臣就领兵去偷袭他们的后勤辎重。辎重一失,军心也就散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
林小风点了点头,这个死胖子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并不全面。对方可以分兵两路,一路防备京师的援军,一路攻打居庸关。这样一来,这个死胖子就没辙了。等等神殊营多骑兵,什么样的马能承受得住他这身材的压力呢?林小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
不等林小风发问,五军营的李副将就撇开了王副将,不屑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峻:“陛下,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坚壁清野!将京师百里内的百姓都迁到城中来,这样一来可以补充兵源,二来可以让流贼无法补给。时间一长,他们的粮草就会断绝,自然就会退走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战略的深刻理解。
林小风挑了挑眉,仔细地打量着他。李副将体型魁梧适中,眉宇间藏着一丝淡淡的杀气。他看上去精明能干,但内心呢林小风不想去猜,也猜不透。李副将的计策是可行的。流贼的补给,三分靠买,七分靠抢!如果掐断了他们的补给源,他们的后勤补给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战争,表面上看是人的较量,实际上却是钱粮的较量。正是因为没有钱粮,历史上的林小风才会一败涂地!
户部尚书邵师韩站出来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李副将的计策不妥!迁徙百姓会劳民伤财,朝廷本来就已经入不敷出了,如果再增加这项支出,国库就会捉襟见肘。如果百姓们抵触迁徙,强迫他们迁徙的话会引起民变!”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民生的深深关怀。
李副将瞥了邵师韩一眼,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方尚书,你知道我们招募一个士兵需要多少钱吗?”
“今年轻力壮的要四两银子,其他的也要三两。”邵师韩回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那你知道流贼招募一个士兵需要多少钱吗?”李副将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冷峻。
邵师韩捋了捋胡须,思索片刻后试探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二两?一两?或者一文钱都不用?”
李副将冷笑了一声,“岂止是一文钱都不用!他们每到一处地方,如果缺兵源的话就会抢百姓的钱粮。百姓们没有钱粮就无法生存,为了活命只能加入他们。”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流贼行径的深深痛恨。
“这就是流贼杀不绝的原因!”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慨与无奈。
邵师韩愣住了,反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们难道不怕百姓们出工不出力吗?”
“出工不出力?呵!”李副将再次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流贼攻城的时候会派士兵去攻城吗?不是的!”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流贼战术的深刻洞察。
“他们会拿着刀剑驱赶百姓们前行当活靶子。这个时候百姓们如果转身逃跑的话就会立刻被杀掉,而往前冲的话反而还有一线生机。等到大炮、火铳放过一轮需要装药的时候,后方的士兵才会冲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对战场的残酷描述。
邵师韩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有想到那些喊着均田免粮口号的人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对流贼的深深痛恨与愤怒。
“百姓们他们难道不恨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无奈。
“恨!当然恨!”李副将话锋一转悠悠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但是每攻下一座城之后那些被驱赶的百姓们就会成为所谓的‘闯军’在下次攻城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驱赶百姓们的士兵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战争中人性的深刻理解。
“换作是你你会恨吗?不会因为你已经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了你会将你所受的屈辱加倍地施加在别人身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对战争中人性的深刻剖析。
邵师韩终于忍无可忍了,气恼地大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与无奈:“荒唐!简直荒唐!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百姓呢?”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流贼行径的深深痛恨与愤怒。
“陛下,臣恳请陛下将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们都迁到城中来,以免他们遭受流贼的侵害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忧虑。这言语间,透露出对百姓的深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