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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四三节 带路党
鱼肉和鹿肉被切得很碎，煮汤的时间不长，豕族士兵纷纷摘下自己的头盔，把分发下来的面粉掺水揉和，在旺火上烘烤，制成一张张面饼。
铁齿缓缓压制住心中狂躁，眼睛里的凶狠光芒快速暗淡下去。他盘腿坐在车上，右手中指轻轻点着膝盖。
领军的是铁齿亲卫统领，他陪在铁齿身边，掀起距离最近一辆滑撬上的盖布，恭敬地说：“启禀大王，所有的车上都是粮食。我已经派人清点，种类和数量都很丰厚，可以让我们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所有人都知道缴获了大批粮食，所有人都看到兽肉和面粉。尤其是那些随同出战的城主和头领，他们对奶酪和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不分给他们，来自下面的反对声音会很多，很大。
孚广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在下想求大王答应一件事。”
他右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抚摸，仿佛那里有一只因为被主人抛弃而烦躁不安的小动物，温和的语调连铁齿自己都不太习惯：“那就一言为定，你在前面带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真有你说的那么多粮食，本王答应攻破磐石寨后给你留下五百个牛族人。呵呵……豕族和牛族本来就该时代友好，有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担任寨子头领，相信我们之间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那我们晚上可以好好吃的一顿了？”
铁齿需要更加旺盛的士气。
忽然，笑了。
满面森冷的铁齿足足盯着他看了半分钟，忽然笑了。
这个年轻人远不是自己最初所想的那么简单。
“够我的人吃一个星期？”思考了很久，铁齿认真地问：“真有这么多的粮食？”
此次出征路线选择了西面的路，是因为途中有大片树林，容易就地伐木烧柴取暖。至于东面，那里是一片荒野，无遮无拦。如果说孚广是磐石寨故意派来的奸细，诱骗自己上当，那这种方式也未免太过于拙劣。
“粮食”这个词以极高的频率被反复提及，从无数张嘴里说出，钻进更多人的耳朵。
“你说的那批粮食在哪儿？”此时此刻，铁齿几乎彻底打消了对孚广的怀疑。
浓烈的食物香气在黑夜中弥漫。
“他们跑得太快了。”对此，亲卫统领也是无可奈何：“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对方也很小心。押运粮食的牛族人不多，除了拉运滑撬的人，他们还带着几十匹马。这里地势开阔，没有障碍，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我们。我刚下令冲锋，他们立刻转身逃跑。据我猜测，牛族人已经得到我们出发的消息，但他们不知道我们具体从哪个方向过来，同时想着抢在我们前面把这批粮食运出去，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
黄昏时分，豕族军队主力与前锋汇合，铁齿终于看到了孚广所说的那批粮食。
他的态度很是无礼，表面上虽然恭顺，话里却隐隐约约透出一丝威胁。
“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铁齿对亲卫统领的话并无怀疑。
“我离开寨子的时候他们正把粮食装上滑撬，数量很多，很重，他们走不快，我估计距离大王您的军队差不多有一天左右的路程。”
临时扎营很简单，只要把辎重放在外面围成一圈就行。豕族人吃苦耐劳，即便是在冰天学地里也能安然入睡，何况现在还有大堆的篝火，香美的烤肉，鲜美的浓汤。
初战告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军。
“天浩正在对大王您治下的其它村寨动手。据我所知，其中甚至包括一座人口过万的城。”
铁齿觉得脑子里某根神经一下子抽紧：“具体点儿。哪些寨子？哪座城？”
他真正动心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大概的方向，这还是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打听到的秘密。”孚广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们走得是东面那条路。”
冻硬的鱼、大块的鹿肉、一袋袋面粉、装在土陶大罐里的奶酪，还有二十坛酒。
伏击？
人们议论纷纷，声音也越来越大，铁齿坐在车厢里也能听见，期待心理也比之前膨胀了许多。
“很多。”豕族士兵对数字显然没有什么概念，正在恢复呼吸节奏的他努力把事情描述清楚：“有几十辆木头车子，上面装的全是粮食。”
打仗就是这样，高昂的士气需要一场场胜利来维持，充足的后勤补给同样也很重要。豕神在上，神灵果然在保佑着我们，最担心的问题看来已经解决，愚蠢的牛族人自己闹内讧，上天给自己派来了孚广这个奸细，弥补了最后的短板。
但途中有一个分叉。就像一个菱形，相对的两角外延各有一条直线延伸，无论向左还是向右，最终都会走到与对角连接的那条线上。
“听说前面打赢了牛族人，缴获了很多粮食。”
良久，铁齿长长呼出一口白色雾气：“说仔细点儿，什么粮食？”
铁齿觉得自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你想当磐石寨的头领？”
“跑回来传令的那个人我认识，他说牛族人这次吃了大亏，我们得到的粮食至少有山那么高。”
孚广向前走了一步，脸上充满了狠辣与果决：“我不会跑，大王您可以派人随时盯着我。如果我有半句假话，砍掉我的人头，分了我的身子，任由大王您随意处置。”
奶酪的数量很多，估计谁也不会拿出这么多奶酪白白送人。这玩意儿很贵，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
安排了三倍的人手监视孚广，全都是高大强壮的亲卫。与他们比起来，孚广根本就是一个玩具：个子矮、身材瘦弱，别说是离开监视突然暴起袭击，就连想要离开那个圈子逃走都是一种奢望。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这句问话对孚广产生了强烈刺|激，他几乎是立刻发出尖叫：“天浩杀死了我的父亲，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
孚广应该没有撒谎，他的话可信度极高。磐石寨的现任头领天浩……哼！他之前就是这样做的，以粮食为借口，引诱崮山、米泉、联康三个寨子同时背叛，彻底倒向了牛族人。
这才是重点！
这趟出征多少还算有点儿意思，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无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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