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八节 群体(1/2)

首发：~第一百九八节 群体

随着皮肤被分剥开来，洁白的脂肪暴露在空气中，引起所有在场的人发出阵阵惊叹。肥腻的现实在他们看来没有丝毫不适，更有人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还有人用刀子切下小块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这可怕的画面让天浩一阵恶寒，他努力控制住呕吐欲望，走过去，问那些陶醉在油脂美味深处的家伙：“味道怎么样？”

卫兵们簇拥着他走下高塔，迎接正在登陆的勇士。

广胜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他很清楚儿子说的没有错。

天浩的态度很平静：“我们的目标是豕族。”

天浩一直注视着广胜的表情变化。

这才是联盟主持者该有的样子。

“豕族？”广胜联想起上次磐石城并吞整个钢牙部，下意识道：“你这次打算对付哪个部落？烈牙部，风牙部，还是黑牙部？”

珍贵的苹果酒不能多喝，虽是欢迎广胜父子之宴，每人的数量也只是三杯。

广涛紧跟在父亲身边，他年轻的脸上是流露出震撼与畏惧，声音压得很小：“阿爹，好多人啊……阿浩……城主是不是又出兵打赢了哪个部落？”

“我要它的牙齿，最大的那颗！”赤鼻双目通红，亢奋如火焰般推动血液在身体里加速流动，高亢的吼声足以让周围所有人听见：“感谢神灵，感谢城主，是你们的恩赐成就了我的荣耀。”

长时间的冷场，房间里一片安静。广涛颇为担忧地看着父亲，发现他的眼角在微微抽搐，眼眸深处透出畏惧。

在这种场合，再难吃的东西也必须好吃。何况野蛮人对动物油脂有着异乎寻常的喜好。天浩不止一次看到他们从割下巨角鹿和獠齿猪身上的肥肉，撒上粗盐腌制，花上两个星期自然发酵，然后把这种咸味浓重的块状油脂切成厚片，夹在面饼里，带着说不出的幸福感狠狠咬下，大口咀嚼。

自己亲眼见证了磐石寨变成磐石城。如今，这座城市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巨人，必须仰望。与平林寨之间的差距日益拉大，久而久之，所谓的“联盟”是否还会存在？

联盟的规模不断扩大，除了平林寨和山源寨，周边地区十几个小型村寨也加入进来。天浩给予他们优厚的待遇，主要是物资交换，铁矿石、泥炭与盐巴、粮食、布匹之间的贸易。

很像文明时代的俄罗斯萨洛。

……

蛮族历史上出现过一种叫做“龙皮甲”的特殊护具，据说材料来自海中巨兽。因为距今时间遥远，只能参照流传下来的泥模板进行对比。古老的线条虽然模糊，仍能看出那是海里的某种鲸鱼。这表明捕鲸活动从很早就开始进行，只是一直无法形成规模，猎物也因此被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广胜连忙偏头看了一眼坐在侧面的儿子，发现广涛张着嘴，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连忙把注意力转移到天浩身上，忙不迭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切割鲸鱼是一项技术活儿，天浩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知道一条鲸鱼体内含有大量脂肪，除了满足口腹欲望的鲸肉，这种海中游动的胖子身上最大价值体现就是肥油。这东西甚至成为了文明时代一些国家的工业革命基础。尤其是大航海时代早期，很多捕鲸船为了节省船内空间与运输成本，猎杀鲸鱼后就近靠岸，对猎获的鲸鱼烧锅炼油，抛弃无用的尸体，只带走最有价值的部分。

磐石城周边所有结为同盟的村寨都被拉进来，这是天浩送给头领们的一份礼物。

无数历史例子证明，吃独食没有好下场。

广胜有大半年时间没来过磐石城，这座城市似乎每过一天都会产生令人惊讶的变化。这次也一样——到处都是人，数量多得根本数不过来。广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即便是那些繁华的族城也比不上这里。

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战利品分配。

尴尬的笑在广涛脸上浮现，他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入秋前，天浩向联盟所有村寨派出信使，要求用鱼干和盐交换粮食。价格比平时低了两成，但他承诺明年将用更高的价格收购矿石和泥炭。年轻的城主有着良好信誉，再加上磐石城实力雄厚，联盟成员们纷纷表示赞同。

以平林寨为例，广胜治下的人口近年来稳步增加，已经超过两千。他愿意拿出三分之一的存粮，本身就表明了态度。像这种听话知趣的人，天浩当然愿意扶持。

天浩悠然地笑道：“我们要对付整个豕族，这也是大王的意思。”

直接张口索取更多，只会引起宗具和牛伟邦的反感。一旦合作关系因此破裂，就再没有下次，雷角之王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甚至猜忌。说不定在未来某个时间，还会给自己扣上一顶“逆谋造反”的帽子。

在过去和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天浩已经进行并即将进行多次类似的私密交谈。

天浩说话很直接：“我现在需要人手，吃完饭你们就回去，带着一千两百人到我这儿来。”

……

一个是颇具分量的合作者。

更重要的是，天浩提到了大王。

野蛮人没有大规模使用货币，这是一件好事。

一位彪悍的船长向天浩行了一礼，抬手指了一下赤鼻，尊敬地说：“启禀大人，他是我们船上最好的鱼叉手。”

它们将在那里完成后续工作流程：女人和老人会将它们切成厚片，撒上盐，用绳子串起，瘦肉挂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阴干，肥肉装坛，表层用洗干净的大块岩石压住，制成带咸味的盐腌脂肪。

“……你的意思是，让平林寨参战？”广胜足足花了半分钟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所有软骨统统留下备用，它们能派上用场，只是暂时还不到发挥价值的时候。

天浩从不怀疑对豕族的决定性战争会失败。他为此做了周密的安排，全方位推演过每一个细节。

实际上，不可能做到如此公平。

“大王和汨水城……”广胜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毕竟年长，经验丰富，连忙凑到近处，认真地问：“要打仗了吗？”

会面与平时没什么区别，还是在城主办公室，款待同样丰盛。

天浩早已得到消息，站在高塔上远眺这片海。

天浩很清楚，随着磐石城对海洋索取……或者应该说是开发程度全面扩大，未来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

野蛮人对香料的需求不大，至少现在是这样。

人类的欲望总是随着物质丰富不断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