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六节 大火(2/2)

首发：~第三百三六节 大火

第二天夜里十点多的时候，庞大的船队再次从上游而来。尽管夜幕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深处，人们却通过水流声判断这些船比起白天北去的时候速度更快，更轻捷。简单来说，就是空舱，几乎没有载荷。

正在上船的虎族人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很多人面露惊恐，有人开始痛哭流涕，冲着那个方向发出尖叫。

殿下说得没错，打仗就该这样，抢走能带走的一切，带不走的统统杀死，然后烧掉，不给敌人留下半点可用的东西。

每艘船上都有几个刺头，这是战俘登船前刻意安排的结果。都是些拒不投降的硬汉，就算被抓也拒不服输，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打回来”、“虎王陛下饶不了你们”之类的狠话。

那是他们的家。

其实暴齿很想扩大战果，遗憾的是，钢潍城已经没有人了，变成一座彻头彻尾的空城。

现在情况不明，何况白天的时候自己说过这是虎族的船，就算打脸也要找个合乎逻辑的借口。他打定主意，虎牢关方向没有传来消息前，暂时按兵不动。

首次返回白鹿城的船队带回了三万余名虎族战俘，他们是最具价值的战利品。

“够了！”虎劲中猛然发声，打断了他的话，以森严的语调威胁：“你想动摇军心吗？”

现在，轮到了马。

“把所有的东西烧掉，这就是你的任务！”这是天浩的原话。

“属下不敢！”那人连忙跪下。

“前面的给我走快点儿，后面的跟上。”

这是一匹雄壮的母马，性情温顺，而且很漂亮，毛色光滑。

情报部早就把钢潍城的情况打探清楚，这里守军不多，而且都是二线部队。暴齿麾下全是经验丰富的豕人步兵，足以碾压战斗力贫弱的地方守备队。

无论北面的虎牢关，还是南面的其它虎族城市，与钢潍城之间至少有着两天以上的脚程。暴齿特意选择半夜放火，就是为了尽量争取时间，让这把火烧得更久。

无论任何族群，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勇敢者。

骑马的感觉很奇妙，暴齿紧紧抓住缰绳，短粗强壮的双腿夹住马腹，踩着马镫，在不算平整的路面上跑了大约两百米长的一段，翻身从马背上跳下。

船队第二次出现在江面上，往北而行的时候，虎劲中已经得到了来自虎牢关的消息。

“你们这帮白痴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老家后路被抄了，还傻乎乎呆在这儿，你们很快就要饿肚子啦！”

现在，正在上船的虎族人差不多也是这个数。

严格来说，这些弩炮数量太少了，而且没有配备专用的重型破甲梭，很难对船只构成威胁。

除了粮食和草料，仓库里堆满了兽皮和布匹，兵器库里堆着一捆捆的箭，木杆和金属箭头分开摆放，只要安装起来就能使用。麻绳、藤筐、挽具……各种与军事相关的物资应有尽有，甚至就连鞋子之类的东西也不缺。

大部分船只已经越过虎族防守区域，而且重型弩炮数量不多，威力也远不如牛族产品，抛射的石块很难命中移动目标，即便偶有射中，也无法撞碎甲板。

在江边值守的士兵把消息带回营寨，像风一样迅速传开。

“虎牢关已经派人过去查探，用不了多久就有消息。”虎劲中认真地说：“都沉住气，不要慌，管好你们各自的队伍。陛下对你我都很信任，否则也不会委派我们进攻红月城。放心吧，几百年了，虎牢关一直很安全，这次也不例外。”

兽皮卷传递的信息不能过于繁琐，然而“火光”这个词在虎劲中看来足以说明问题。

暴齿走到之前骑着的那匹马前，颇有感情地抚摸着马鬃，顺手在马腹下面轻轻抓了几把。

虎族领地，钢潍城。

望着远处不断升腾的火焰，暴齿笑得很开心，粗硬獠牙使他的面孔看上去显得狰狞。

断角城和白鹿城的工匠日夜赶工，加班加点，加上现成的材料，造出了最后一批新船，刚完成下水测试，正好赶上第二次搬运行动。

“把俘虏那些不听话的家伙抓出来，给我狠狠地打！”

但不管怎么样，做了总比不做好，至少能图个心理安稳。

入夜，谣言传得比白天更多了。

四周林立着火把，远处码头上已是人群拥挤，全副武装的豕人步兵押解着庞大的战俘群，正往船上缓缓移动。

……

在最短的时间内抓捕钢潍城居民，优先选择青壮，然后押往江边码头，随同前往的还有部分粮米和干肉，以及金银。

天浩对这次作战的定义非常明确——骚扰，进而让虎族内部对整个战局及态势产生误判。

“附近没有发现敌人，钢潍城方向有火光，已派人前往查探。”

“我看得很清楚，被杀的那些，的确是我们的人。”

早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剩余的战俘就已经抵达江边码头。暴齿在城内留下五百名战士，他们任务是在半夜时分点燃仓库。

虎劲中脸色略微缓和：“你们明白就好。现在都回去，安抚好各自的人。如果再让我听到有谁私下散布谣言，就别怪本统领不讲情面！”

虎劲中没有下令攻击。

“那就管好你的嘴！”虎劲中满面狰狞，他用暴怒的目光环视周围：“我让你们知道情况，并不是为了让你们私下议论。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们应该清楚战败的后果。还是你们当中有些人觉得，陛下宅心仁厚，会特别优待败军之将？”

这样的作战方式，真他吗过瘾。

虎劲中坐在大帐里，彻夜未眠。

“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这是你们的人，所有的船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