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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百一二节 往北走
统领知道巫林说的都是实情。他脸色略有缓和，皱着眉：“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放任难民出城。我看过了，他们出城以后全部往北走，南面的路上全是空的。”
“快走吧！现在天还不算太冷，再过几天下起雪来想走都难。”
龙族摄政王雄才大略，巫林思考了很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北方大陆上所有部族的领袖，最终发现无人能及。
民间一直疯传着类似的流言。尤其是上百万人如沙丁鱼一般挤在狭窄的城里，更使得恐慌心理加剧。
这些流言显然是有组织性的规模化传播，直接或间接影响了大批平民，引发了新一轮的北逃人潮。
“等等！”统领猛然醒悟过来，他心中瞬间产生出强烈的警惕：“为什么你只下令打开北门，而不是南门？”
“因为城里已经没有粮食。”巫林脸色一片平静：“我知道你是陛下安排在我身边的耳目，但我还是要说，是陛下导致了这一切。”
看着对方那张又怒又怒的脸，巫林淡然地笑了。
一旦心中产生了叛意，就很难恢复从前的忠诚。
虎耀先张了张嘴，历来写满了傲慢与霸道的脸上升起一丝疲惫。他侧身斜靠在椅子上，抬起右手朝着信使挥动有气无力地几下：“……先下去吧……本王想安静一下。”
虎王耀先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手上这封刚接到的密信，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如果神灵要让这个时代产生一位统一各部落的皇帝，那么应该非他莫属。
兽皮卷很薄，约莫两倍于成年人巴掌的面积上写满了蝇头小楷。看着上面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虎耀先觉得浑身发冷，呼吸也在无法控制的愤怒扩张下变得粗重，彻底失去理智，颤抖的双手抓住兽皮卷两端以狂力撕扯，变成无数浅褐色的碎片。
巫林的声音仍在继续：“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座城市里所有平民全都扔给龙族，让他们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麻烦。”
“送往血爪城的每一封信都必须通过你的审验。难民群进入厉风城的第一时间，我就向陛下请求调运粮食，然而陛下置之不理，他在回信中要求我们‘自信处理’。前后两封信你都看过，我没有编造，更没有撒谎，这一切都是事实。”
巫林下令打开厉风城北门，让惶惶不可终日的难民们自己做出选择。
“先看看这个吧！”虎耀先用冷漠的语气打断他的话，随手指了一下站在王座侧下方的侍从。后者会意地躬身行礼，快步走到虎耀宗面前，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兽皮卷。
“够了！”虎耀先从王座上发出暴怒咆哮，彻底压倒了台阶下乱哄哄的杂音。
以厉风城为核心构筑关隘的计划当然是由专业人士制订。但这个过程不可避免受到贵族的影响，以及很多来自外部的压力。比如工程所需的材料，对工人生活物资的使用以及安排，征调平民充入工程队等等……这些事情关系到虎族的国防安全，更涉及到与贵族利益相关的各个层面。
“当然，军队不捅。你们的物资供应有专人负责，陛下对此极为重视。就算城里所有平民全部饿死，你麾下的士兵与前面筑城的工人仍能得到口粮。”
“我早就说过巫林不是个好东西。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他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北边是龙族人的地盘，他们会杀了我们？你不知道已经签订停战协议了吗？现在是狮族从南边打过来，北面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巫林没有争辩。他从椅子上站起，背着双手，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霾灰暗的天空。
“狮族人要打过来了，狮王的大军已经攻破南边的要塞，下一个目标就是血爪城。”
统领感觉心脏瞬间抽紧，他知道巫林没有夸大其词，实际情况比想象中更糟。尤其是巫林提到的“平民暴乱”，彻底动摇了他内心深处无比执着的忠诚。统领连忙转移话题：“我……我这就给陛下写信，请求尽快调拨粮食。”
“你以为是我在鼓动他们离开厉风城吗？动动你的脑子，那些难民一点儿也不傻。他们明知外面危险还要离开……为什么？这里没有燃料，没有粮食，风雪一来谁也扛不住，到时候该怎么办？”
“往南边走是自寻死路。黄石城早就全城戒严，不让进也不准出。就算你逃到那边又能怎么样？我表弟是骑兵，上个星期从黄石城过来送信。听他说，那边的城里同样缺粮，情况比我们这还糟。”
多达几十万的平民，就这样成群结队离开厉风城，逃往北部，投靠龙族人？
巫林决定，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
“趁着咱们手上还有点儿粮食，赶紧往北方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统领咬着牙，神情有些紧张。不要说是十二万，就算两万人的日常管理都令人头疼。那需要来自整个族群方方面面的支持，需要花费巨量的物资。
巫林语气平淡，仿佛诵读着一篇散文。
北部新防线构筑计划从制订方案到的开始实施，整个速度非常快。这是因为龙族人强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启动。虎耀先在龙族领地上看到的一切令他感到震惊，此后又传来龙族对鹰族宣战的消息。迫不得已，虎族只能加紧备战，严阵以待。
“没办法，狮族人的军队截断通道，粮食一直运不过来。我们现在还能靠城里那点存粮勉强度日，再过几天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恐怕连粥都喝不上。”
“……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虎耀先把手中的碎片扔在地上，两只手掌分开，用力抹了一把脸。这种松缓肌肉的做法在控制情绪方面很有效，也能让自己迅速变得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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