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三节 国政与战争(2/2)

首发：~第四百三三节 国政与战争

亨德森抬起右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语：“六十万是王国财力目前可以维持的极限。卡利斯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理想。假如再过三年，或者五年，不要说是一百万，就算你要一百二十万军队我也会答应。可是现在不同，我不能因为一场战争就放弃整个国家，放弃对未来的各种计划。”

“好吧！我继续假设，我们打赢了，占领了锁龙关，把北方巨人像兔子一样撵着到处乱跑，把他们吊在米字架上统统钉死。按照以往的经验，战争结束后的伤亡比例大概在三成左右。按照你刚才所说的一百万军队，至少得死三十万人。”

公爵用力点点头：“我确定。”

亨德森脑子里下意识浮现出一个苍老衰弱的身影。他很想把那个该死的老混蛋从加百列城揪出来，扒光衣服，用带刺的棍子狠狠塞进教皇屁股……强烈的报复心从亨德森小时候就一直存在。那年他才六岁，就被逼着在寒冬时节跪在雪地上，向教皇叩头行礼。

“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公爵眉头皱得很紧，他缓缓摇头：“教皇陛下不会坐视不管，北方巨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卡利斯咽下嘴里的食物，仰脖喝了一大口摆在面前的牛奶。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国王，想了想：“九十万人，这样的规模应该可以维持吧？”

亨德森紧抿着嘴唇不说话，脑子里却在疯狂诅咒着已经离去的卡利斯公爵。

卡利斯愣住了，这与他的心理预期区别太大。短暂的思维空挡过后，公爵不由得急了，连忙道：“陛下，这……”

“父王，您怎么了？”少年快步跑到亨德森面前，英俊的脸上浮起怒意：“是谁惹您生气？告诉我，我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问罪。”

亨德森脸上的苦笑变成了微笑：“很高兴我们可以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

“我知道。”国王再次重复这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可是前前后后打了那么久，我们一直没能攻破锁龙关。”

“……他是个混蛋。”国王止住抽泣，语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他一直是个该死的混蛋。莫凯尔，我的孩子，只有你能体会我的痛苦。”

教皇？

“这次不一样。”公爵的态度很坚决：“教皇陛下亲口承诺，只要我们出兵，必定攻克锁龙关。”

“我和你一样憎恨北方巨人。他们占据了太多的土地，可我们有着太多的人需要养活。我很赞同战争，我喜欢把巨人的脑袋砍下来，把他们的下颌骨做成纪念品。我还喜欢看着他们像狗一样在角斗场上自相残杀，那是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

没办法，教权高于王权。尽管亨德森从未见过圣主降临，他对所谓圣主教喻也充满了怀疑，却无法将同样思维传播复制给其他人，包括莱茵王国的民众。

长久以来，亨德森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国王。

按照惯例，诸如王后、王子妃之类在王室有着重要身份的人，都必须留下至少一副肖像油画，留作后人永久的纪念。

卡利斯沉默了。

卡利斯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缓慢地点头，在沉默中做出同意。

“但我想到了解决方法。”卡利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

说着，他伸手拿起餐刀，在平摆桌上的餐巾表面轻轻划出一道浅痕：“我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卡利斯，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亨德森苦笑着回答：“现在是冬天，不是正常收税的季节。再有几个月就是春天，国内各方面都需要开支。道路建设、海军需要新的战舰、各地城市的卫生与基础支出、对河流的持续疏导……管理这个国家不仅要关注军队，同时还要关注其它方面。目前的税率已经很高了，如果继续增加新的税种，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可是卡利斯你得明白，出兵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这需要钱，需要粮食，还需要铠甲和枪炮。我给你算一笔账吧！上次出兵，消耗了国库里三分之二的钱。今年从夏天以来的收成就不算好，直接影响到商税。按照你刚才所说的一百万人，我真的没办法拿出这笔军费。”

她是个短命的女人，嫁过来三年后，死于肺结核。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亨德森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样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突然变得异常暴怒，从椅子上跳起，双手扳住桌子下面狠狠向上反推，用大理石制成的餐桌却纹丝不动。国王的怒火再次冲上头顶，他抓住桌布，双手左右横扫，把摆放在桌上的各种餐具和食物用力扔出，在混乱杂音中制造出大片狼藉。

亨德森虽不喜欢自己的亡妻，可看在同床共枕，并通过这桩婚事让自己得到王冠的份上，他在这个女人的身后事及相关问题上并未吝啬，甚至可以说安排得相当隆重。

父与子就这样紧紧相拥。国王坐着，王子站在他面前，从侧面望去，早早发育身材高大的后者更像是前者的长辈。

“他竟敢威胁我。码的，我可是国王，是他的王啊！”

“而且这还涉及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战后利益的分配。”亨德森肥厚的双唇挤出一丝喜爱荣，他盯着卡利斯，眼眸深处透出狡猾的光：“五大王国至今没有签订过对北方大陆土地的分配协议。当然，这是因为一直无法攻下锁龙关，也就无法进入下一阶段的议题。”

“我们只能通过战争才能弥补损失。”这是卡利斯长久以来思考得出的结论：“北方巨人拥有惊人的财富。黄金、白银，还有钻石……只要打赢这一仗，所有问题都能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