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首发：~第十二章

kelsey coffee打烊，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雪下了几个小时，城市有点白。她和同事一块出来，商场前的一排路灯，将夜色中的雪花照得纷纷扬扬，她的芒果色羽绒服在雪色中如此鲜亮。

她大约没被吻过，抵抗力很差，忍不住哼了几声，他便立刻有想把她吃下去的冲动。

路两侧种满槐树，槐树在马路中央交汇，在地上落满了青白交错的槐花。

挂了电话，回味那句新年快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

张虔把车拐入一条小道上，熄了火。

不时有跟他一样，从主路上拐进来的车辆掠过，偶尔能听到从居民区传来的狗吠。

后来终究觉得这么结束太令人烦闷，大年初一的凌晨，借着拜年的机会打电话给她。

那时已是冬天，他就在路边枯掉的槐树下抽烟。

她没吭声。

他等了她这么久，却不想让她知道，可能还因为她的忽冷忽热，伤害了他的自尊的缘故。

她瞪着眼睛看他，眼睛很大，都能倒映出雪花来。

想起她说，南方的季节很含混，有时候秋天都过一半了，她还没意识到夏天已经走了。她说，x京的四季很分明，春天就有桃花飞，夏天槐树成荫，秋天遍地银杏，冬天就有雪。她能在季节交替的某一天，突然感受到下个季节的来临，她感受到的时候，就觉得这城市神奇起来。

不过年轻的男生，对世界的探知欲是非常强的。一马平川，把什么都摊在他面前，他会觉得没意思。这样的捉摸不透，忽冷忽热，虽然有时候会让他苦恼和烦闷，但还是一点点的把他的兴致吊了起来。越发想和她在一块，想跟她亲近。

他请她看电影，她要回请。

他被看得很心慌，话也不想说了，准备直接行动。

他问：“什么？”

事后，他把脸颊埋在她温暖的颈里，低声问：“你之前没谈过？”

马路上有对说笑的年轻情侣经过。

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谁之后，又松了口气，眼睛里还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他正在想怎么将暧昧捅开，然后吻她，忽然又觉得车里施展不开，就打开了车门，下去了。

他降下车窗，点燃了烟，一支未完，又有电话进来，他简单的同对方说了两句，便挂了。

他觉得她好像要哭了似的，但又疑心是自己多想了，她不大像是会为这种事哭的人。

她小声道：“有人跟我说，三个月是热恋期，很多情侣过了那个阶段，会突然就没感觉了。”

六月份已经很热，可他们似乎不觉得。

不过为防万一，还是问了一句，万一真被甩耳刮子，那也不太好看，他低眼看着她：“我想吻你。”

他没有吭声。

他老是十点多到kelsey coffee买咖啡，一直坐到打烊，然后出去等她。

男生正对着他，张虔几乎能看清他的脸，很认真的样子。

她又默了一阵子，道：“我觉得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谈恋爱肯定会很辛苦，你辛苦，我也辛苦，弄不好还要撕破脸，我不想这样。”

他低眼看着她，她一直没看他。

鞋带系好后，他还扯了扯，发现很牢固，这才站起来，揽住女友往前走。

x京下雪时，请她去滑雪，她又找借口推……

他将车停到x大前面的马路边上，解开了安全带，又俯身去给她解。

他低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富二代？我不是，我就是很普通的本地人。倘若这跟你就不一个世界了，那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跟你一个世界。”

张虔没由来的觉得这样的生活画面动人，大约他太久不做这样的事情，也太久没有停下来观察生活了。

下午时候，x京开始下雪，雪不大，慢悠悠的飘着，让这个干冷灰色的城市，一下浪漫起来。

她笑了一下，仍没抬眼，眼角的泪痣却愈发盈盈了：“我喜欢你这种低调的自信。”

他想，可能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她才想走回去的，多浪漫的心思。

看电影，吃饭，说说笑笑，话题一直不会断。但分开之后，对方发信息过来，想继续聊，他却一点继续的欲望都没有。

没联系的一个多月里，他有试着跟其他对他有好感的女生来往。

他降下车窗，对正走过自己的女孩子喊：“叶阳。”

他低声问：“现在有空吗？”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她最初有点惊慌，似乎想挣脱，发现他握紧了之后，就没挣了。他一直好奇这手握住是什么感觉，现在发现了，凉凉的，软软的，跟这个人一样，他道：“你别再拿这种话哄我，我的目标很明确，没有不成就做朋友这条路。”

她倒是真的没放在心上，难为他还想着，话也不想说了，直接挂了电话。

马路空荡，雪花飘扬。

她默了一下，声音低下去：“现在也没空。”

不是难在她不喜欢他，是她明明对他有好感，她也没掩饰过这种好感，但她又在时刻跟他保持距离。

大年初一，朋友来找他玩，他提不起兴趣。开车晃悠到x大附近的那家kelsey coffee，原想着她已经回江苏了，不在这个城市，没想到竟然还在。他隔着kelsey coffe的玻璃幕墙，看到她就站在收银台后面，不时倾身给顾客解释什么，微笑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