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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十三章 真相
早在那之前她就知道这个秦楼是个疯子，而在那之后，她彻底地怕了这个疯子。
秦楼松手，厌恶地走到桌上取了湿毛巾擦手，扔开后他走回到宋书的身旁。
“我知道，她对白颂母女做下的事情会永远让你对她怀恨在心，但她只是个工具——当年她没得到过秦家的实权，哪里有能力布置得那么天衣无缝？真正的罪魁祸首都在这里面。”秦梁拉了拉手里的名单，“更何况，哪怕到最后，她都没有直接地伤害过你一点——她是顾忌血缘亲情的，她只是太过狭隘、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老人从疼到快让他抽搐的心底挤出一声嘶哑的震怒的咆哮。
秦扶君蓦地僵在那里。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跪伏在地上的秦扶君浑身猛地一哆嗦。
地上趴着的秦扶君颤着手支起身，怨恨地看着宋书，却顾忌她身旁的秦楼在，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见女孩儿眼圈虽然红通通的，但至少没哭出来，秦楼松了口气，露出点笑意。
宋书反握住秦楼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然后她摇头笑笑，“我们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再说。”
“秦女士最好也不要想着动什么歪脑筋。既然你把名单给我，那不妨想想这上面有多少人想置你于死地——如果你消失了，我不会浪费一点时间找你，我相信这上面有更多的人比我还想杀了你——我只需要告诉他们就够了。而作为代价和仇恨转移的点，你的儿子女儿，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替你‘照顾’。”
到最后，他只像看什么垃圾一样漠然地望着伏在地上笑得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你手刚刚明明就——”转过头的秦楼愣了下，眉头拧得更深，“小蚌壳，你敢哭出来我就亲的你哭不出来。”
秦梁没有否认。
这一刻宋书突然无比庆幸。
因为那本来就是这个世界先伤害他的，那个孩子在变成一个疯子前，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你把名单写下来，交给我！余下的话不要再多说了！那样我至少能给你照顾你那两个孩子——你要是还是对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满，那你就自己和秦楼谈！”
秦楼仰在真皮座椅内，似乎有些恹恹的，垂着眼。他把玩着宋书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细长的手指，在指尖的位置揉一揉，然后又换一根……
秦扶君捂住嘴巴，涕泪满面地用力点头。
而今天、直到今天，在他的人生行将末年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竟然才终于知道——那些不幸是有原因的、那些绝望是有罪魁祸首的。
秦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秦楼缓缓沉气，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
“以后我来保护你……小疯子。”
只这一个字，秦梁就什么都懂了。
秦梁皱起眉，“在秦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对你做什么——”
他终于慢慢停住身。
秦扶君趴在地上早就哆哆嗦嗦，从头到尾没敢抬头。
说完，秦楼停顿了下，皱眉，“你抖什么。”
亲手把他唯一的孙子推进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脱离、再爬上来的深渊的，却是他保护了这么多年的亲生女儿。
“爸……”
老人第一次彻底变了脸色，“你是说……不可能！”
秦梁呼吸急促，面色涨得发紫，“我早就让人查过——你父母的死就是意外，没有别的原因！”
“你——！”
她带着哭腔哀求：“爸……”
秦楼眼底像是烧着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在秦梁的话尾猛地一跳。
他眼前一黑，几乎差点昏厥过去，连着退了几步扶住沙发才稳住身。
几秒后，她用力地扭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处，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过于惊恐和不可置信而紧绷起来。
“那是怎么知道的？”
入掌冰凉，秦楼脚步停了下，皱起眉。他看向宋书，“你怎么了，手这么凉？”
一道身影走出来。
他当然记得秦楼遭受过什么。
像个一心玩着自己玩具的孩子，完全沉浸在自己那个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扶君也被这个模样的秦梁吓傻了，她趴在地上缩着肩膀磕着脑袋，“爸……对不起爸……是我鬼迷心窍了……我以为他不在秦家就是我的了……我也后悔了……对不起爸我知道我错了……”
话声结束在终于忍无可忍地上前来，一把攥住秦扶君的长发将她向上一拎的秦楼手里。
“……”
秦扶君吓破了胆，她又想起多少年前那个大年夜，少年抓着一块玻璃碎片抵在她颈上的冰冷触觉。
“——！”
秦扶君从散乱的长发里怨恨地看向秦楼，“你生下来就有一切，就因为你是秦家的孙子，就因为你的孩子也会姓秦——父亲就把你看作了秦家的未来，你才几岁他就想一切都交到你手里？凭什么是你！白颂就更了——她妄想借她女儿来掌控秦家？她做梦！我得不到的东西她就更别想得到！既然她要揭穿我们不给我们留退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既然她要把女儿嫁进秦家那我就杀了她的女儿！我知道我毁了宋书就相当于毁了你——秦家还会是我的、会是我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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