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实话(1/2)

首发：~第十六章 实话

程方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谭有克虽然也努力作出一副，但眼睛却一直不敢直视程方。他眼角余光看到程方的表情变化，哪怕心里想装作淡定，但微表情却没办法控制。谭有克不断吞咽口水，双手也开始越抓越紧，两个拇指还忍不住来回搓手。

程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觉得还不够。既然一开始谭有克能装得这么淡定，本身的心理素质一定很好，如果对他的压迫感不够的话，他可能一下子心理防御心变得更强。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里除了谭有克偶尔咽口水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声音。慢慢地，谭有克额头也开始飙冷汗，内心越来越紧张。他在想，一开始是不是不应该和警察耍花招呢？其实他一开始也是很紧张，进来之前也是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能表现得一副轻松的模样进来。刚刚在另一间办公室，和另一位警察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能闭上眼睛装睡才能保持冷静。虽然对方没有看着自己，但他能感受到那样压迫感，所以只能一直闭着眼睛，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原本想，只要坚持一下能很轻松过关，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而引起了警察的怀疑。他没想到，自己不合时宜的轻松表现反而是一种不寻常。

终于，谭有克忍不住抬手插了插头上的冷汗。程方看到他的动作，感觉已经差不多了，于是问道：“现在想到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谭有克瞟了程方一眼，一下子就被程方的眼神吓得呼吸一窒。他不知道，这种眼神只有那些真正的罪犯才有机会看到，他一个普通大学生，被这种狼一般的眼神看着肯定会怕。程方也是故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谭有克，他觉得谭有克这人很滑头，还自以为很聪明，但在专业人士看来却满身的破绽。只是对方毕竟不是真正的嫌疑犯，如果不在他害怕的时候给他点压力，他可能会继续隐瞒知道的信息。

最后，谭有克没能继续装镇定，终于向程方坦白交代。原来，谭有克前天见过陆涛，他到532房间搞卫生的时候，陆涛正在房间里。那时候，陆涛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就像在等人一般，见到谭有克进来，也没有出生。

“我进门之后看到他穿着很整齐，就坐在床上，旁边还放着一个背包，一直盯着我的方向看。开始我还觉得有点恐怖，有这么个人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我看，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我以为只是因为有陌生人进去了才盯得这么紧，所以想快点搞完卫生就离开。谁知道，我弄完了所有清洁工作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让我留一下。”谭有克跟程方说。

“让你留下？为什么？”程方疑惑地问道。

“他说让我帮他退房。”谭有克回答。

程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帮他退房？”

“对。”谭有克点了点头，“我到532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所以退房的话也得多算一天，但那位客人本来就是要在第二天退房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人提前退房。但他把订房的押金单给我，让我傍晚找个时间过来帮他退房，房间的押金可以全部给我，但条件是无论是谁问，都说没有见过他。”

“是他让你告诉别人没有见过他的？”程方问。

“是的。我问他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去退房，他说我不需要知道，如果我不愿帮忙退房，可以找别人帮忙。我想，反正他把押金单交给我了，第二天没人退房，押金也是归酒店而已，所以我就答应他了。然后他说，他和父亲吵架了，现在是离家出走的状态。估计他父亲已经报警了，如果之后有警察来找我，让我一定要替他保密，不能说见过他。他还教我要怎么应对警察，所以开始我才装成那样的。”

听到谭有克说陆涛教他怎么应对警察，程方顿时觉得陆涛这个孩子不简单。原本以为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个孩子离家出走，要找到人其实并不难。但两天调查下来，发现这一切像是都计划好的一样。开始以为通过定位到手机位置就能找到人，却发现扑了个空。以为找到开房的人，就能找到陆涛，结果发现对方也只是帮忙开了个房间而已。以为查了监控，就能知道陆涛的动线，结果所有监控都看不到陆涛离开的画面，人就像在酒店里消失了一样。现在居然还听到，陆涛居然可以教别人怎么应对警察，他直觉认为，想找到陆涛并不容易。程方很好奇，陆涛是怎么教的谭有克，于是问：“他是怎么教的你？”

谭有克想了一下，说：“他让我表现得自然一点，一定不能过分紧张，只需要装作没有看到过他就行。如果警察问当时房间有什么可疑，就让我回答说没有特别可疑的地方，我只是正常打扫房间卫生而已，房间没有特别损坏的东西就真的没太多印象。他说正常情况下，在一间没有客人的房间搞卫生，对里面的记忆应该和所有房间一样，不应该有太多记忆，不知道细节才是正常，所以让我回答得含糊一点，只要镇定一点就可以了。”

“没有其他了？”程方确认道。

“没有了，他说我留在房间太久会很奇怪，让我差不多时间就离开。他让我记住要点就行”谭有克回答说。

“你记得你在房间留了多长时间吗？”程方没有再揪着原来的问题，换了新的方向继续追问。

这次谭有克认真想了一下，然后不太确定的回答说：“大概20分钟？我不太记得了，因为是正常搞完房间卫生才说这事的，不过说的时间也不长，估计就比正常搞卫生的时间长5分钟吧。他说留太久不好，没说太长时间就赶我走了。我想这事也不难，就是帮他退房，然后说没见过他而已，也不需要问什么，所以他让我走我就走了。”

如果逗留的时间不长，那怪不得在监控录像中没有看到疑点。于是程方继续问：“那你是什么时间帮他退房的？”

“大概晚上6点左右吧，因为我下午3点到6点还在附近有个兼职，所以那边完了之后就过来帮他退房了。我当时还怕前台问为什么是我帮客人退房呢，结果他们也没有问，所以我推完房就离开了。”谭有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