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怎么跟疯子讲道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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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子满脸惋惜道：“如此胜景不能亲见，实在是抱憾啊。”

厉先生心悦诚服道：“殿下圣明，不知我们接下来该做何打算呢？”

秦雷明白她的意思，所谓的“皇家密谍”，自建立之初便只对河阳公主负责，而不是对昭武帝。这个潜伏在暗处的组织，从来就是河阳的私人玩具，并不属于皇家。

秦雷拊掌笑道：“最终赵承嗣当上了京都卫将军，河阳公主还真是位贤内助呢。”

秦雷听出了些门道，沉吟道：“四十万征东边军的后勤，都要通过这个枢纽转送军粮，而且老大现在也在那。”

沈青轻声问道：“两人为何要阻止呢？”

秦雷微笑道：“谁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

厉先生嘴角抽|动一下，拱手道：“请殿下明示。”

秦雷笑道：“说来听听。”

厉先生沉声道：“殿下是说，皇帝与五殿下早晚会发生冲突？”

河阳公主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本宫累了……”

“战！”沈青咬牙道：“朝廷还有一战的决心。陛下要让公主殿下去协助大殿下。”

话题转回到自己身上，河阳公主面上的自信淡定顿时消散无踪，只见她秀眉微蹙道：“本宫被放逐到东都已成定局，但皇家密谍却不能跟着走。”所谓的皇家密谍乃是一张网，铺洒蔓延在京畿的每一个角落里，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河阳公主便是想带走，也没有那个能力。

沈冰点头道：“还没来得及向王爷禀报，当日公良羽在玉带河上打劫四殿下的画舫，乃是借用南楚柱国诸烈手下的水鬼，而为这些南楚水鬼北上提供便利的，正是皇家密谍。”

秦雷很不以为然，心道：“没文化不代表没知识，鄙视你们这些有文化的文盲。”面上却随意的笑笑，不与她呛声。

车行到沈府门口，门子见是表少爷的车驾，赶紧四门大开，飞也似的进去通报。

秦雷呵呵笑道：“这事馆陶最清楚，你回去问问他吧。”说着拍拍沈冰的肩头道：“我去一趟沈家，拜会下老爷子，今晚可能就住在那了，你们也放假回家吧，明日去沈府接着我就是。”沈冰和沈青都是沈家的旁系子孙，家就在沈府附近。沈冰曾经考虑过搬出来，但秦雷认为那会让沈家心里不痛快，便阻止了他。

……

沈冰轻声道：“看来陛下也不能容忍公主殿下的肆意妄为了。”

直到秦雷走远，卫士们才重新退下，几个相貌俊俏的锦衣男子从后堂转出，有的柔声细语道：“公主受惊了，那人真是忒血腥了。”有的要帮河阳按摩放松。

秦雷摇头道：“不会的，我一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尤其不喜欢和女人一起做事。”

厉先生拱手肃声道：“定不负公主所托，等您銮驾回京时，皇家密谍依然譬如今日。”

河阳微微颔首，美目流转道：“今日小五暴起出手，恰恰说明……他把本宫的话听进去了，种子一旦种下，早晚都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的。”

沈青感激的颔首道：“谢王爷。”

秦雷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此中的关节：这些年昭武帝将铁甲军经营的铁桶一般，偶有几个沈家的死忠，也借着这次事变，被太子清理出了铁甲军。手下都是别人的心腹，就算当上那劳什子铁甲将军，又有什么味道呢？还不是随时都能被架空。

河阳公主微微一笑，有些疲惫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中都的事情就拜托先生了。”

“婚后不久，咱们的好父皇就想让我将密谍交出来，美其名曰：让我卸下负担，好好过日子。但不久我就活活打死了那小贱人，吓得徐载文那怂包上了山，”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河阳轻声道：“后来我便从徐家搬了出来，又回到公主府中，父皇自然也没理由将密谍从我手中夺走。”

“属下今年研读王爷所赠《新三国志》，发现所有被驱逐出京的王公，无一例外都是放还采邑，却没有安置在在别处，另立门户的。”说着沉声道：“而且自从一百多年前，武帝陛下置东都起，那里就被当作进攻东齐的大后方，每次对东齐作战时，都会取代中都，暂时成为大秦的核心所在。”

沈老爷子精神依旧矍铄，见了秦雷放声大笑道：“好外孙啊，可给外公争光了。”说着便拉秦雷进了厅，嘴上不住声的夸赞秦雷这半年多的表现。

秦雷关切问道：“子岚是不是身子不爽利，怎么无精打采的？”

秦雷又对沈青道：“你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就在家里多住两天，孝敬孝敬老夫人，月底前赶回京山营就行。”

沈子岚和赋闲在家的沈潍出来，将秦雷迎进府中。

秦雷微微害羞道：“不懂……”

从他出手袭击，到转身离去，整个过程中，河阳公主都一直纹丝未动。不是故作镇定，而是仿佛被恐惧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大人物们号称视人命如草芥，但他们只是把别人的性命当成草芥，当自己直面死亡的威胁时，却表现的比草芥还不济。

秦雷摇头道：“不必了，说说就行了，”抖擞起精神，对沈青解释道：“根据马奎和许伟那边传来的消息，齐国的改革虽然问题重重，但通过一些切中时弊的方略，他们今年的财税收入还是增长了近一倍。这让焦头烂额的上官丞相着实扬眉吐气了一把，一时间反对的声音小了很多。”

秦雷微笑道：“故事很凄婉，人生很曲折，但与我又什么关系？”

沈夫人把秦雷看了又看，这才喜滋滋的下去筹备晚膳，沈潍和沈子岚在末座陪着。

秦雷哂笑道：“倒不一定是朝廷主动，若双方真有一战，我赌是东齐挑起的。”说着抬手道：“秦卫，把我的……”话说道一半，他才意识到那人已经作古，神色不由一黯。

沈潍微笑着捻须颔首，没有一点兵权被夺的沮丧，反而神采飞扬道：“父亲没有看今日朝堂之上，殿下站在御阶上，就是那么一挥袖子，便把文丞相唬的退了一步，那威势！看得人热血沸腾啊！”

沈子岚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