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无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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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过一段时间，山上的金色光罩都会暗淡几分，或缺失一块，代表着一名天选卫士的陨落。

杜兰德说：“是吗？但是很抱歉，我现在很想在你死之前，把我想要说的话说完。”

罗切斯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不想再听你胡扯了。”

当看到所有人都驻足原地，凝望咏战堡垒方向时，凯瑟琳问道：“为什么不去更远的地方，在这个距离上，除了神级强者其他人都无法保证安全。”

杜兰德站起身来，对天选卫士们说：“麻烦各位，把我的妻子女儿还有我朋友，护送到堡垒之外去吧。”

临走之前，1号又回头问了一句：“虽然刚才凯瑟琳已经问过一次了，但我还是再确认一下吧，杜兰德，你没打算牺牲自己搞什么自爆吧？”

这一拳没有力量，却又充满力量。

凯瑟琳的目光扫过在场一张张坚定肃穆的脸庞，说：“好，我和你们一起，看着。”

杜兰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做了几个抓握又松开的动作，接着说：“单纯的愤怒本身确实不会带来力量。但被无视的愤怒，不被敬畏的愤怒，会带给我力量。”

罗切斯特的身体开始发生转变，左边身体变成了矮人，手握轮回枪，右边身体则变成了魔龙的样子，手握轮回剑。再加上四只眼眸，一对翅膀，单边龙角，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尊怪胎。

杜兰德又对1号说：“接下来，我必须全力以赴，无暇再分心保护咏战堡垒不受破坏了，所以……”

圣山之巅，罗切斯特看着杜兰德，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说：“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很愤怒。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地认为你能杀了我。但看看你的周围，再看看现在的我，初代坚不可摧的身躯和心脏所化的咏战堡垒，都在我的脚下崩落。你还认为你能杀我？而且刚才魔龙说了，除了它和里之路的魔物，没人能杀得了我。”

刀魂耸耸肩：“好吧，反正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其实，所谓终极奥义，初代审判者有，初代梭罗也有，初代李尔蒙斯也有，他们都有各自的终极奥义。罗切斯特，你知道他们三位都是怎么死的吗？他们都不是被敌人杀死的，而是死在了属于自己的最终奥义之下。

我们每天努力想着强大自己，追求强大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让自己不必再去害怕那些因为自己实力弱小而需要敬畏的东西。我们想要让自己变得无所畏惧！那么，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无敌了呢？”

话音落下，一道身穿紫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杜兰德身旁，有着和杜兰德一模一样的样貌，有着和杜兰德截然不同的邪异气质，正是刀魂！

“……离开里之路的时候，二哥对我说过，让我不要用这招。他说，哪怕拥有的最强的力量，也必须知道敬畏，因为最强的力量本身会毁掉自己，又或者，会有一种最弱的力量，恰恰克制所谓最强的力量。世界一切，莫不如此。

杜兰德又挠了挠头，甚至带有一丝好像初次上台表演的稚嫩和局促，对准罗切斯特，打出了一拳。

罗切斯特不再理会，杜兰德或许已经疯了，被无力和不甘刺|激得疯了，所以才在这里说着胡言乱语般的鬼话。

面对拥有如此恐怖力量的怪物，一般人早已吓软，杜兰德却还在轻慢沉缓地说着：

片刻后，金色的护罩在圣山表面浮现出来，光罩上有一个个明亮的小点，每个小点都代表一名天选卫士。

世界膨胀延伸到极致，然后重新收拢、塌缩。连带着世界之中满脸伤感又茫然的罗切斯特，回归到最初的那个点。点又重新化成杜兰德，化成周围的一切场景，化作圣山，化作森德洛。

打击力道是多少，都没所谓。因为无穷小的时空，保证了这一击的单位面积的作用力，将会是无穷大。”

面对这一拳，力量强大到无所畏惧的罗切斯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一拳没有落点，反而让罗切斯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就是无限吗？在无穷小的时空里，打出无穷大攻击力的——无限。”

“我们会负责的。”1号哪怕在这种时候依然笑得很优雅，“我们天选卫士的宿命就是与咏战堡垒同生共死。杜兰德，接下来你放手一搏即可，不必担心我们。只要战后咏战堡垒还在，我们就会复生。而我们即便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会拼死守护堡垒。”

圣山顶上，1号派了三人，将安德丽雅、凯瑟琳、魔龙送走。其他的天选卫士们都留了下来。

杜兰德的脸色很平静，身上依然气势不显，他在一片混乱噪杂之中，安静地说：“无关对待什么，但敬畏是必须的。

因为内心深处，这类人所畏惧的，恰恰是畏惧这种情绪本身。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害怕着。

然后……杜兰德的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

资格很老的4号天选卫士下令道：“所有人各就各位，占据咏战堡垒所有重要位置，结成大阵，保护圣山不被损毁。”

“敬畏？！”罗切斯特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居然说我要对你的愤怒感到敬畏？简直笑话！”

因为他忽然就明白了杜兰德之前所说的话：无所敬畏的人，原来内心其实是最虚弱的一类人。

1号离开了。

罗切斯特理所当然地说：“难道不是吗？那么我反问你，我杀死米洛，你愤怒了，然后呢？然后你败给了我，好像败犬般逃入了里之路。现在我又杀死了魔龙，你又愤怒了，然后呢？你的愤怒能带给你什么？他能带给你打败我的力量吗？”

刀魂看了看周围的末日场景，又斜眼瞧瞧罗切斯特，最后叹了口气对杜兰德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还是打算动用那一招。”

在这重归现实的世界里。

凯瑟琳背着母亲，抱着魔龙，从堡垒大门奔出，很快来到已经撤离的人们聚集之处。

只是刀魂此时的神色，显得略有些遗憾。

斯内尔这时走了过来，盯着魔龙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他好像还有一口气啊，让我看看吧。”

回炉之后，他并没有死去，如今看起来状态很好。刀魂和杜兰德并肩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